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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可以离开了吗?我快要睡着了。”

“喂,支那女人!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无论你有多困,必须看着我。你一直闭着眼睛,而且不拿正脸对我是对我的极端不尊重。”他开始掀我的被子。“睡衣不错。”语气轻浮起来。

我感觉昨晚的一幕又要上演。“请不要拐弯抹角。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就直接来吧,废话一大箩筐,就像一只鼓噪的赖蛤蟆。”我闭紧眼睛对他说道,并紧蹙着眉。

“看着我!”他过来扳转我的脸。“我让你看一样东西,睁开眼睛!”见我无视他,于是又来拍打我的脸。

我充满厌恶地睁开眼看向他,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小瓶指甲油大小的玻璃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他问。

“反正不是吃的。”我冷淡地看向他,故意将眉头拧得紧紧的以示厌恶到了极点。

“是乔天佑送的,当然是他还清醒的时候。”

我哼了一声,心想那个狗汉奸最会拍马屁了,功夫一流。他送什么东西讨好日本主子关我屁事?

“好东西啊。”他夸张地叹道,“据说可以让女人百依百顺。”说罢拔开瓶塞,蹙着眉头放到鼻子下面使劲闻了闻。

我一惊,瞬间想到乔泰在我身上使用过的那种淫.秽不堪的东西。

意识到这个小瓶子里也装着同样的东西,我惊恐地盯紧了它,心不由砰砰急跳起来。乔泰的手段我见识过,这种东西的威力我也见识过——这个狗汉奸果然早就出卖了我。

我扯过被子缩成一团,呼吸紊乱——这个死鬼子不会是想……不!TMD千万不要!

我的惊恐令龙须川进很开心。他突然伸长胳膊向我做了一个喷射的动作。我猛地一偏头,闪到一边,却发现上了他的当——瓶塞早回到瓶口上,什么汽雾都没有产生。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狼狈。真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怕什么?我没打算用在你身上。”他嘲讽地看着我。“至少在我脱光你的衣服时,我是愿意要你的,而你也是愿意享受我的爱抚的。否则有什么意思?肉体随时都可以得到,比你让男人舒服的肉体多得是。我说过,你这样的女人很难引起我的兴趣。”他的眼神和他的话语一样充满鄙视与不屑,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恢复了镇定,心里却早已经将他撕成数不清的碎片。不是因为他对我没兴趣,而是将我踩在脚底下却又时不时骚扰我这个引不起他任何兴趣的女人的可鄙行径。“很抱歉我的健忘,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你的房间,所以从现在起,请你不要随便踏进我的房间。赶快滚吧!”我克制住自己极欲爆发的冲动,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百分百杀得了他——在不使用暗招的情况下。

“我愿意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不用你提醒,我说过,你不配指挥我,支那女人。比如说,你用了‘滚’这个很不礼貌的用语,于是今晚我改变主意了,就睡在这里。”他单膝跪到床上来。

“我宁愿跟猪睡,也不愿意跟你睡在一起!”我提高了嗓门。“我要睡觉了!请你马上离开!”

“不幸的是我就是猪。你既然已经说过宁愿跟猪在一起睡,那么只能跟我睡在一起了。其实猪和兔子很般配。”他轻浮地说道。

“不怕我半夜杀了你?”我瞪起双眼威胁道,那正是我渴望做的事情。可他的眼神看上去永远是那么冷静,跟他轻浮的语气格格不入。两个控制频道?我暗暗思忖道,这个鬼子TMD究竟怎么回事?

我感觉沮丧又覆盖了自己。

“你没这个胆量,”他很自信地说道,冷冷地俯视着我,“而且你根本不配杀我。”

好狂傲的鬼子,完全将我不当一回事。

“我早就说过会杀了你!说话算话!”我毫不含糊地说出心里话。但越这么说,他越不会当真——至少今天不会。

“嗤!”龙须川进昂了昂头,从床上撤下那条腿,“我突然觉得后悔了,连跟你睡在一张床上的想法都让我受不了。好吧,我回自己屋里睡。”他说罢,毫不迟疑地走向房门。走出几米外,又丢下一句话来:“我决定从明天晚上起,培养跟你睡一张床的习惯。而且,我习惯睡左边,你必须把左边空出来,必须!”

这是公然的挑衅,这是公然的侮辱。

我的忍耐很有限。我捏紧了拳头——你可是自找的。

我用恶毒的眼神目送他消失在门外。

夜,很深了,我一直没合眼。月光出现在我的床前,洒下一片银辉。

我一直在等待,直到手腕上的时间闪烁到两点十分。

我悄无声息地来到龙须川进的卧室,极轻地拉开门——他的门居然没反锁。死鬼子,太狂傲了。  好,注定今天是你的末日。

皎洁的月光如水、似霜笼罩了整个房间。

龙须川进呼吸均匀,一只胳膊枕在脑后,清晰可辨的五官在月色下显得干净而细致。

我屏住呼吸,伫立在他的床头,静静地举起匕首。

他呼吸均匀,动也不动,裸着的肌肤反射着月的光泽。

扎脖子还是心脏?我犹豫了一下。不知怎地突然觉得此时的一幕似在过去也发生过,倏地想起尔中国为绝食的我洗浴时,我也曾举过凶器刺杀他。此刻,我将要拿匕首刺杀龙须川进。

我做的是否对?

突然而至的犹豫让我无措起来。

他是我们国家的敌人,国恨家仇,不共戴天。杀了他,挫败鬼子的锐气,打击鬼子的嚣张气焰,有何不对?虽说他是春树的朋友,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是侵略者,是强盗,是坏蛋,是个伤害了我民族自尊心的敌人,是个不断侮辱我人格的恶棍。我必须杀了他。

可是,为何这么多理由也没能稳定我发颤的手臂?是因为他也有着尔忠国那样冷峻、沉静的气质?还是因为他也有着尔忠国那样正气凛然的挺拔身姿?

我能否像杀乔泰一样,只需闭上眼睛,狠而绝地下手?

也许只一下,就可以了结他的性命。他不会太痛苦。若犹豫了,再捅好几次反而让他遭太多罪。

动手吧,别犹豫了。我微微调整一下呼吸,双手握住匕首,一、二、三,刺!

我没能戳下去。就那么一瞬间,脑海里突然闪现龙须川跟我打斗时的情景:“起来啊。你们中国人就会玩小花样,什么乱七八糟的暗招都敢用。有本事一对一正面较量啊……”

我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代表着一个民族啊。难道因为我跟他之间力量悬殊,正面较量无法获胜就可以乘人之危吗?暗

  163、谁中了谁的计?  ...

杀了他?在他毫无防范的时候?

我的呼吸沉重起来,只得一手把着匕首,另一只手赶紧腾出来捂住急促喘息的嘴。

清冷的月光穿过摇曳的树影,在白色的墙壁上落下斑驳的黑影,也映出我单薄的身影。手握凶器的身影看上去既缺乏勇气又缺乏威胁性。

龙须川进动了一下,胸口完全打开在我眼前,非常理想的姿势,想扎哪里都可以,偏差率极低。

我的手都举酸了——下不下手?

一阵热乎乎的风刮过我的面颊,痒痒的,将几缕发丝拂至眼前,似在催促我做出决定。

“……俗ki答哟。”他发出含糊的声音,好像是这么说的。我的手抖了一下。

死鬼子,做到什么美梦了?这种人看似正人君子,却总去那种地方胡天胡地。该杀!

攥住匕首的手心汗湿了一片。

“你了解男人多少?”那是他曾经说过的。是的,我的确不了解男人,但一个思念亡妻的人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放纵□呢?算什么好男人?杀!

我瞄准他的喉咙,微微放低手腕,比划了几下,干吧!你杀的是个鬼子!侵占你家园的强盗、土匪!不杀白不杀。

“……即使我们不来,也会有英国人来,有法国人来,有德国人来,有俄国人来,只要比你们强大的都会来。结果有区别吗?”“……你维护的不过是一个摇摇欲坠的懦弱民族的自尊,一个互相残杀的落后民族的自尊……”“你为什么这么笨?我们千辛万苦保护你,你只知道添乱……”

那些看似狡辩却带着份量的话一句句敲在我心坎上。

国仇家恨,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好沉重,好沉重,我担得起吗?我扛得动吗?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懦弱的女人。

他救过我,不止一次。他若杀我,易如反掌,但是他没有。我可以对这样的人下手吗?就因为他那些有伤我民族自尊心的话?可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此时的我们的国,太弱。此时的我们的民,也太弱。

正因此时的我们的国和此时的我们的民不团结、不强大,如此的衰弱,所以此时的身为中国人的我感觉不到曾经的骄傲和自豪,唯有悲哀和难过。

我感到泰山压顶般的沉重。

我一个女人的肩膀如何扛起这份沉重?

最要命的,他有着类似于尔忠国的气质和身姿,我如何下得了手?我如何下得了手?

我无声地叹息,慢慢收拢了胳膊。

手臂好酸,仿佛刚刚放下举了半个世纪之久的重力。

拖着匕首,我慢慢向后退,轻轻地转身,轻轻地拉开门,跨过微微隆起的门坎——不鸣锣亦可收兵。

身后的灯突然亮起,同时传来一个低沉而喑哑的声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