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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我以为是龙须川进的功劳,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终起关键作用的人竟是百合子。她约见过春树,告诉他她这几天就要回国,而且要带着腹中的胎儿跟孩子的父亲一道回国。她希望春树别忘了她,更不要记恨她。她知道春树一直想恢复平民身份,于是动用一切力量游说。软磨硬缠之下,总算说服老狐狸和她父亲同意了。

听说池春树终于可以摆脱鬼子的身份,大家都很开心,认为值得庆贺一番,于是我们几个好友下馆子用大餐热烈庆祝一下,恭贺池春树同志的“新生”。

席间,邹淼玲又提及我和池春树该结婚的事情。池春树默默地看着我,神色异常平静,过了一会儿,他笑着对邹淼玲说:“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啊。”他显然在等我表态,而我低着头,无法正视他的目光,感觉自己实在配不上她。

那晚,邹淼玲教育我很长时间,说女人应该理智点,寻找浪漫的爱情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但

事实没那么多浪漫,全是靠自己制造浪漫才行。她又反复说聪明的女人应该在皱纹出现前嫁给深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嫁给自己特别爱的男人。

我不禁想起我的妈妈也曾总结过类似的话:“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为了减少伤害,你应该选择爱你的人。选择爱你的人远胜过选择你爱的人。”

尽管这是妈妈和淼玲的个人经验之谈,但谁能说它错了呢——我选择了我爱的,伤害便不期而至。也许,我早该选择爱我的人吧,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更不会伤害自己如此之深。

两天后,春树离开军官宿舍,搬进位于日租界和德租界交界处的新居。我帮他布置了房间。邹淼玲和高铭锐也一道来帮忙,可他俩又早早地借故离开了。邹淼玲临走前还责备我们俩太浪费,出于节约考虑只保留一处落脚点即可。

他俩走后,我也作别。池春树要求我多留一会儿,说很想听听我的意见。之前邹淼玲和高铭锐建议他开一家诊所,可他并不想那样,因为老狐狸答应放他离开的条件是一旦军医部有棘手的医疗任务他必须随传随到——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他脱下的是制服但无法脱开一个日本国民的责任。目前具体可以做些什么他也没考虑好,但他觉得无论从事什么应该方便跟大家经常碰面,除了可以及时商量事情,更可以共进退,应付日后更加艰难的几年光阴。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想更好地照顾我。感动的同时,我建议他先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当是给自己放假。当军医的这些日子,他没少吃苦,比一年前更显瘦,但也磨砺出一股坚韧的阳刚之气。

“累不累?”他摘下围裙和袖套问我,“帮我忙碌了半天,请你吃饭吧。”

“还好,没觉着累,也不觉得饿。”我倚在门旁看着自己的脚尖,感觉他在刻意挽留我。

“很久没靠我的肩膀了,在日本人那里一有空就被拉出去操练,过来看看是不是更结实了?”他将我拉过去,并把我的脑袋摁在他的肩膀上。

“嗯,是结实了。”我故作轻松地回答他,本想离开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很想靠一靠。

像寻求避难的小猫一样撕去矜持,我顺从地倚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

很久没这样靠着他的肩膀了,有一年时间了吧。

他的手环过我的臂膀,轻轻地搂着我,让我的头枕在他颈窝里更舒服些。

四周静静的,我的手被他握在掌心里摩挲着。就这样,良久良久……他似在用无言的温情慢慢抚慰我那些看不见的伤痕——我忘了,他是个优秀的医生,而且是可以医心的良医。

如此的安静,时间也仿佛静止。

“拾伊,”他吻着我的发轻声唤道,“有一件事想征得你的同意。”他说完,心跳加速。

我意识到此刻的不同寻常。

抬眸看向他,只见那对澄澈的眼眸正泛起春水般温柔的笑意。“虽然有趁人之危之嫌,可是我还想问你一句:愿意嫁给我吗?”

尽管已经预感到他有不同寻常的话要说,但我还是惊愣了一下。

怔怔地看着他,心底

  194、上花轿  ...

巨浪翻滚。我可以嫁给他吗?我这样的女人,还配被他拥有吗?

那双摩挲着我的手瞬间不动,我感觉出他的紧张。“你、你还愿意娶我?”我白痴般地问他。

他放松下来,眼神温柔极了,如清泉般澄澈干净,但是隐匿在那两汪清泉后面的似有一抹迟疑的弧光忽隐忽现。

“怎么,你——不愿意?”我轻声问道。也许他心中那个纯洁无暇的天使再也回不来了,他心里有疙瘩。男人好像都很在意这方面,那么他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是随口说说还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立即答道,捏了一下我的手心。

扶我坐正后,他认真地看着我说道:“你知道我希望你嫁给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我不敢肯定你是否真的想好了嫁给我?我……我并不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拾伊,我是人,也有私心杂念,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那么理智、那么豁达。伤心时,我会忍不住掉眼泪,气急了甚至想动刀子捅人。只是,对你,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像中了魔咒一样没法阻止自己不爱你。有时我恨自己太软弱,是否早点霸道一些便可以避免后来发生的事?是否勇敢一点便可以实现我期盼已久的幸福?但是我做不到。我的软弱阻止我采取更有效的行动。我活得好狼狈,连外面那些树都比我春树活得有志气。  拾伊,我无所谓暴露我所有的弱点,但是,我能听到你一句真心话吗,果真愿意嫁给我?”

可怜的春树!因为我,他竟然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他的信心,他的志气,他的孤傲原来都是为了我才留存在曾经坚定的意志里的。然而,也是因为我,他击碎了它们,只剩下被动、消极等待的虚弱——全是我的过错。我该如何弥补对他犯下的罪恶?我欠他的越来越多……

我探出身体,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下我的承诺。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我第一次真心诚意,不带丝毫不良动机地主动亲吻他——一想到此我更加内疚,感觉自己虽然在刻意讨好他,却显得那么笨拙,如何给他更多的保证以恢复他的自信?

他的唇有点凉,似乎还没为我准备好。

我凝视他的眸,那里正荡起一阵涟漪。我闭上眼睛,带着赎罪的心态专心致致地用我的唇温暖他的唇,直到他的唇不那么冰了,我抵开他的齿,主动探进去搜寻他的舌。

他呼吸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花草气息很快让我有了如痴如醉的感觉,可他仍在木讷地接受我的吻,似乎一贯以来一直是他主动,此刻我的主动反而令他被动了。

我没有放弃,执着地撩拨着他的舌。终于,一团火燃烧起来,我触碰到了我所熟悉的春树的舌。

春树的吻,很醉人。他搂着我的腰,开始用力地吻我,唇烈焰般炙热。

我忘乎所以,就这样,也许早该这样——他跟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他懂我,不会让我像猜谜一样不断审度他的眼神、探究他的心思——一望到底,透明、纯净。

绕了一大圈,我竟然还是回到他这里才能得到最真实的慰藉和安宁。

然而,我这样做到底算对还是错?我好像明显在勾引他。我这么急于奉献自己是为了弥补对他的伤害吗?还是我的确期盼与他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有答案吗?我一阵颤栗。

该死,为何这个时候尔忠国的影子还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滚开,快滚开,别再来烦我!  你属于辛凤娇,不是我的,滚开吧!永远别再出现!

我使劲摇摇头,竭力从脑海里赶走那个人的影子,同时更加愧疚。对不起,春树,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无论如何,我不能原谅自己。

抱住春树的头,我将它紧紧摁在我的胸前。宽恕我!我无声地祈祷。

他亲吻着我胸部的柔软,在粗重的呼吸中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不再掩藏的欲望,同时感觉到一股狂野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沸腾。

我撩起他的衣服,钻进去,贴至他的胸前轻咬他玫瑰色的小红豆,在他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时,我一边吻他,一边褪下他的长裤。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他阻止了我。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拾伊。”他眼神凌乱,似有所愧疚。

“什么?快告诉我。”我不想猜,任何种种都不要。

“在认识你之前,我母亲的一个同事……曾经追求过我,我当时还不到二十岁,对感情的事情一知半解。她很漂亮,对我很热情,所以……当她对我好,主动对我示爱时,我以为会爱上她,就……”他的脸腾地红了。

“你跟她——嘿咻了?”我语气尖刻地问道,突然感觉心里一松。

“不!不!不!不是那样,我跟她很亲热,非常亲热,就像刚才我跟你这样。但是,我没对她做过那件事,或者……换句话说,没来得及做更亲密的事情就被我的母亲发现了,她痛斥了我一顿,让我理智点。我冷静下来后明白我并不爱她,都是荷尔蒙惹的祸。那次之后,我跟她分手了。”他像忏悔一样说出全部。

“你这个——傻瓜!”我有些恼火地掰开他的手,将他摁倒在沙发上,继续进行被他打断的动作。可他又阻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