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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他伸出手来将我的头扳转正。“我的王,眼睛不看前面的路是会摔跤的,永远保持向前看,无论看到什么,不要回避!”

我做不到,掰开他的手,又将头扭过去。

“他就是你的——丈夫?”他又问,带着怀疑。“他不是已经——”

“死了,他已经死了。”我淡淡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那你更没必要回避啊。但是,我感觉他好像认识你。”

“你的感觉就不会出错吗?”我坐直了身体,开始勇敢地看向前方,但那辆车已经退出我的视线,完全给我们让开了道路。

龙须川进一直将车开到吉祥歌舞厅大门口。下车之际,他拉住我的手,“我的王,请记住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所有的。我也会记住你跟我说过的话,一个字也不忘。”他沉静的双眸看着我,然后松开我的手,转身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格言:越悲催越要坚强!

献给文中悲催的男女角色们,也给悲催的某蓝。

吼吼吼~~~~~~

232

232、一个屋檐下  ...

池春树已经等候在二楼后台的入口处。“一个字也不许说。”我竖起一根手指头从他面前走过。

他带着优雅的笑容,果然没说话。一直到晚上演出结束,他始终一个字都没对我说。

最后,还是我自己憋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姓池的?”我叉着腰朝他怒道。

池春树耸了耸肩,还是不说话。

“连你也欺负我!”我朝他扔过去一把道具纸扇。他接住了,一点不恼火。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感觉要发泄出来才痛快,于是,又扔了一把扇子过去砸他,他又接住。

接二连三,十几把扇子全扔了过去,可他一边接一边闪,就是一声不吭。

“说话啊,姓池的!”我叫道,“你为什么欺负我?”

“我没有。”他丢下扇子,终于说话了。

难道非得我让他说他才说吗?晕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啊,拾伊,我骗了你,但是你已经彻底原谅川进了是吗?”

“我原谅不原谅他跟你骗我是两回事,你怎么越来越像乔泰那个——”我本想说他像乔泰那般无赖、狡诈,但及时刹住了没说出口。那个人不配再提起,想起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拾伊啊,我向你道歉。”他走了过来。我拎了包避开他,“不许说话!”我警告他,径直走到邹淼玲的休息室。

邹淼玲同志和高铭锐同志这对革命伴侣正在热情高涨地接吻。

我使劲敲了敲木板墙。“回家再腻行不行啊?很晚了哎。”

“吃夜宵去吧,我饿了,今晚该谁请客?好像是你啊。”邹淼玲指着我。

“又轮到我了?不会吧,我前天刚请过客。”我很不满意她的态度,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那就是春树啦,反正你请和他请都一样。”邹淼玲一手挽起高铭锐的胳膊,一手拿起她的小坤包。

“亲爱的,你还是别煽风点火了。柳大小姐那里好像要下雨了。”高铭锐拍拍邹淼玲的手。

“最多打雷,没雨的!”邹淼玲满不在乎地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你大方点儿请客吧。”

“应该我请客,你们饶了她吧。她今天上火,我们吃一点清淡的好不好?”池春树揶揄道。

“不方便的日子吗?”邹淼玲大声问、放肆地笑。

我看出来了,他们都想借机整我一顿,从而将心里积压已久的怨气发泄出来吧。

“我要吃辣椒,你们要我请客可以,跟我一起吃辣椒吧。谁不吃谁是孬种!”我尖刻地提议。

“拾伊,怎么变得这么火爆?哪儿像你呀。哦,我知道了,你内分泌再度失调了是不是?这个好办,我给你出个主意,包你药到病除。”邹淼玲露出色.色的表情,凑近我的耳朵。我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根本不打算听,正要捂耳朵却听她大声说道:“春树可以帮你啊!”

我面红耳赤起来。“邹淼玲,我讨厌你!”说完立即逃走。

沿着黑暗的马路走了很久,一时不知到了哪里,只知道不知不觉钻进了一条幽深的巷子。身后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着,听出来那是池春树跟在后面,我站住。“别跟着我啊!”我大声说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他没吭声,但停下了脚步。我急走几步,他又急忙跟了过来,一旦我放缓脚步,他亦慢下来。

我猛然转身,看到他修长的身影。“不要跟着我,聋了吗?”

“没聋。但愿我聋了,甚至瞎了,可惜我没有。”他说着,走近了一些。

“求你离我远一点可以吗?”我不需要他的怜悯。

“为什么?你确信你可以独自应付一切吗?”他温和地问道。

他的话又激怒了我。“我不是小孩子!”话刚脱口,立即为自己冷静的轻易失去而吃惊,他不是我的出气筒啊。为何迁怒于他?但我没法冷静地控制自己,即使心里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你当然不是小孩子。但就算你是超人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是不是?回去吧,别任性了。”他已经拉住我的手。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我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池春树,我讨厌你!你跟邹淼玲事先都串通好了欺负我是不是?”

“没人会欺负你。”他又将手递给我,“除了你自己。”他补充道。


我感觉眼泪又要流出来了,狠狠地劈开他伸过来的手,但还是被他握住。“不能不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吗?”他温柔地说道。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想应该跟他的声音一样温柔吧。

没人会欺负我,他们都是为我好。我深呼吸几次,告诫自己不要被坏脾气左右。他的话同时提醒我想起龙须川进对我说过的话,我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好吧,”我告诉他,“我们回去。我又累又困呢。”

黑暗中,他挽着我的手,将我带回到光亮处。

邹淼玲已经叫了两辆黄包车等候在原地,好像猜着我会跟池春树一道回来一样。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小孩离家出走一小会儿后又自觉地跟着一路寻来的家长返回了。邹淼玲若无其事地打着哈欠说打道回府,不再提夜宵的事情。

但是龙须川进送来的奶糖没闲着——消耗了一大半下去。高铭锐至少吃了十颗,一边吃还一边赞叹从前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奶糖如今看来很诱人啊。

我没打算跟他们一道分享,忙着爬上床休息。

早晨醒来时感觉起迟了,再一看手表果然很晚,已经过了九点钟。于是一边埋怨邹淼玲为何不叫醒我,一边赶紧起床。

“幸亏今天不是你做早饭,否则我们等的花儿都谢了也吃不上东西。”高铭锐打趣道,“柳大小姐,我今天才发现你是只小懒猪,居然一连睡了十个小时。看你淼玲姐多勤快,一大早就为大家服务洗衣服了、做早点了。”

我低着头默默吃早饭,虽然很想反驳几句,但没好意思张口,谁让我睡这么沉呢?

“下次给我准备一个闹钟好了,省得轮到我值日耽误了大家。”我嘀咕道,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了?”高铭锐高深莫测地看着我,“人逢喜事才会精神爽。干嘛不学学你淼玲姐呢,苦中作乐的本领一流。她任何时候都只会把别人弄趴下,自己还精神抖擞的。”

“我没见着你趴下来过啊?”我白了他一眼。卖嘴皮子他也是一流的,跟邹淼玲半斤对八两,难怪两人一拍即合。

“大哥我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还顶嘴。得,我让春树来管你吧。”他说着,拎起水桶走了出去。

阳光下三个人忙忙碌碌的,给人感觉朝气蓬勃的样子。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慢吞吞的,既缺少精神也缺乏活力。我是不是提前衰老了,我问自己,于是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挺年轻的啊,还是上大学时的那副模样,丝毫未变。那就是未老先衰了?我叹道,扣倒镜子又开始生闷气。

大家谁也不安排我事情做,好像我一个人呆在屋里生闷气就是最主要的事情。我干脆又躺倒在床上,居然又睡着了。

“看来你被瞌睡虫袭击了。”邹淼玲过来挠我的脖子,“起来吃午饭啦,懒虫!”

“不是刚吃过早饭吗?怎么这么早又吃午饭,下午有事情吗?”我揉揉眼睛问道。

“大小姐,十二点钟了。你以为还早着哪?我看你快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干脆晚上别睡了,给大家看门。”

我羞愧地看着时针指向的位置。我为什么这么贪睡?完了,大懒虫、小懒猪这等名号看来非我莫属了。

经过一番自我检讨,我分析出一个结论:这几日一直担心尔忠国找我麻烦,总在胆颤心惊中渡过,精神难免倦怠,所以变得如此贪睡。

但愿他跟那个变态女人对我没兴趣了。饶过我吧,我虔诚地祈祷上天帮我,尽管上天从未真正帮过我什么。

真让邹淼玲说对了,晚上我果然睡不着,熬到下半夜好容易合上眼,却又被噩梦惊醒。三个人一起拥进我的房间瞪着我,虽然一句埋怨的话也没有,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知道睡眠被人打扰的滋味——恼火,于是双手举起做投降状,都是我的过错,对不住大家了。但是我的姿势似乎不太正确,在他们的眼中怎么看都像在伸懒腰,于是邹淼玲上来拍了我几巴掌,然后翻了个白眼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