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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直到王妈妈进来,容娴才悄悄的退出了屋子。

门外,宝琴和织画都在。两人各守在门口一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样子,却是各想着心思。

见容娴出来,织画一把拉过容娴,就快步朝茶水房走去。

进到屋里,织画反手把门关上,回头看着容娴质疑的问道:“方才,我听到老太太跟你在说话。快说,是不是让你去东院的事?”

容娴看着织画那拧成一团的秀气眉眼,淡淡的回道:“问这些做什么?”

织画也不答,只是盯着容娴:“你想去东院对不对?你早就想去的是不是?我看的出来,你也对立清少爷有意。呵,却不知,你会不会也被赶出来!”

织画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赶的事对她有所打击,还是因为她渐渐显示出她的本来面目。她的脾气性子,变得刻薄尖酸起来。那温婉的笑意,却是没有在她脸上再流露出半分。这样的织画,让容娴感到异常陌生。

容娴心里对她越发反感,却是不理再会她的话,只是问道:“上次,在沈府三姑娘的事,是不是你告诉杨公子的?”

织画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冷笑道:“那事你不也知道,怎么事发了,却怀疑我了?”

容娴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这点神色,让容娴心中大亮,果然是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知道,这样就等于害了三姑娘。虽说杨大公子还肯娶她。可谁知,日后,会怎么样对待她。三姑娘嫁过去,还不知道会吃什么苦呢。”

织画脸上有些讥讽:“不想,你却是个菩萨心肠,为别人的事这么担心。你还是多想想自个吧,想着若被东院赶出来要如何过活。”

容娴也不以意:“你这是再为我担心吗。其实我想我更要担心的是,怎么样才不被你再害一次。”

容娴的话一落,织画的脸色就大变,她震惊的看着容娴。微张的嘴巴,明白的表示她知道容娴口中的意思。

容娴却是不理会她,把她一把推开,便上前拉开了门。

门外一个身影一晃,差点摔了进来,容娴定睛一看,却是宝琴。

第五十七章  那些话儿

  宝琴先是惊慌的隐住了身子,接着才抬头看向容娴,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容娴走出茶水房,疑惑的问道。

宝琴朝房里面看了一眼,见织画还是怔怔的站在里面,这才拉着容娴的手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小声的问道:“容娴姐姐,你说,织画害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容娴已经明白过来,看来宝琴还是没有改掉那喜欢偷别人讲话的坏习惯,可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容娴不回答只是问道:“宝琴,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宝琴吐吐舌头:“我就听到你说,怎么样不被她再害你一次。”

容娴皱了皱眉头,现在倒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于是对宝琴道:“都过去的事了,以后有机会在说吧。还有,你以后可不能像方才那样了。如果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就行了,偷听总归不好。”

宝琴听了,脸色便有些讪讪的,见容娴也没有真的怪罪,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太午休不久后,门房的小丫环来报,说是立清少爷过来了。

立清少爷他平时很少来老太太这院里,这会儿他过来,定是有什么事。他进了花厅,向老太太行了礼后,便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织画她站在老太太身后,手中绞着帕子,眼神直直的看着立清少爷。却是不顾礼仪,如此大胆。

可立清少爷并未看她一眼,他那如墨般黑漆的双眼,只是遥遥的看向上首的老太太。

织画见他如此,眼眶便有些发红,神情甚是委屈。

这样的织画,容娴想忽视都不行。她在心里猜测着,织画对立清少爷怕是动了真心的。不然,她何时有过这般凄苦模样。

王妈妈对织画的样子着实有些看不过去,便狠狠的盯了织画两眼,神色中有着警告。可惜,织画却未见到。她的一颗心全锁在了立清少爷身上。

“伯母,前几日听说您身子欠安,不知现在可是好了些?”立清少爷一脸淡淡的笑意,眼神间有着关切。

老太太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吃些汤药却是好了,难得你挂心。”

立清少爷有些歉意:“是我的不是,承伯母照顾,却未好好的向您尽孝。”

老太太摆摆手:“你莫要如此说,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不要这么见外。如今,你父母都不在,我怎么也算是你的长辈吧,照顾你是应该的。”

立清少爷笑道:“我知道伯母对我是好的,可这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今日里,特来想跟伯母商量下,我想回徐州去。”

“什么?”老太太一惊:“这里住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回去?”

容娴一怔,抬头看向立清少爷,只见他一脸笑意,可眼神却明明白白显示,他并不是说着玩的。

立清少爷对老太太的吃惊并不意久,他从容的回答道:“我从小在徐州长在,对那里却是有着感情。再说,母亲还葬在那边。”

老太太神色肃穆起来:“弟妹的坟地要迁回来,这是迟早的事。至于你,我是不能让你再回去。不管怎么说,这里才是你的家。”

立清少爷迟疑了下又道:“立清其实是还有话想跟您说,伯母应该知道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从来就不喜欢只在大宅院里呆着。天下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他却是一志要走遍天下。立清不孝,其实却是跟他的想法一致。”

老太太更是震惊:“二弟只有你一条血脉,我想他地下有知,定也是不同意你这个想法的。虽说现在天下在平,可万一你有什么事。日后,我若去了那地下,叫我怎么跟老爷,跟你爹交待。立清,你决不可以离开。伯母是定要为你娶妻,看着你生子,这样我才放心的。”

立清少爷看着老太太那语气沉重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太太对他,却是真心相待。看着她那样痛心的样子,他心里只能暗叹一气。

老太太缓了缓语气又道:“你也不小了,你父亲的血脉还是要你去传承。一个男子,要成家立业才算有担当。立清呀,要是府里你住得不舒服,那外面还有几处庄子,你尽可以选个,搬进去住。这离开的话,切莫再说。”

立清少爷摇头道:“伯母,有一句,不知当不当讲?”

老太太一颔首:“什么话,说吧。”

立清少爷道:“伯母的话,也是不无道理。可说到血脉,我却是希望能为父亲守三年孝后,才在考虑婚姻之事。而这我要娶之人,却也希望伯母可以让我自已做主。”

老太太一愣:“守孝是要的,可你自己做主?这是什么意思?”

立清少爷一字一句道:“就是我娶的人,我希望是自己挑选的,而不是长辈们为我挑的。”

老太太看着立清少爷半晌,苦涩的道:“好罢,既然你想如此便如此吧。你呀,跟你父亲性子一个样,却都是固执的。唉,只要你肯留下,那都随你吧。”

立清少爷笑了下:“如些,立清便多谢伯母了。对了,还有一事,也想跟伯母说一下。”老太太摆摆手:“嗯。你说。”

立清少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身后的织画:“我从小却是自主惯了的,身边除了小厮,却是从不用丫环。伯母心疼于我,给我送了丫环过来。可我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伯母以后就不必再送丫环过来。院子里有管家,纪妈妈两人管着也就够了。我只有一个人,却是不用太多的人侍候。”

容娴听了,心里有些失望。虽说,老太太现在不用她过去东院。可如今,这话亲自从立清少爷口里说出来,意思却又不同。那以后,她都不会有机会去到他身边了?

织画更是一脸苍白,她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立清少爷可以开口把她再讨回去。可现在看来,他是根本没有那意思了。可随之,她又看了一眼容娴,眼里的哀伤退去,却换了一些幸灾乐祸。很好,现在谁也不用去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的错,没有问过你,就往你那边放人。但是,一个堂堂赵府少爷,身边却连个像话丫头都没有。这事,还不得让人笑话。这不要丫环的话,我却是不同意。这样吧,我改天给你挑个好的,守礼的,你却莫要担心了。”老太太说到最后,把守礼两字咬得特重。

那织画的脸色一听这话,又白了起来。

立清少爷忙站了起来:“伯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嫌丫环不好。只是----”

老太太却一扬手,阻止了立清少爷的话,她神情显得有些泄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要说了,就这样吧!”

立清少爷走后,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得出,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也许立清少爷的话,还是让她不高兴了。

容娴却也心情难于平覆,立清少爷方才虽说没有坚持要离开。但她有种感觉,他终究还是会走的。她记得,他曾说过,他的最大希望是可以走遍天下。老太太的话却是只能在制止住他一时,却不是能改变他的心愿的。虽他现在没有坚持,很大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他还为二老爷守孝。但三年后呢?三年后,容娴相信,没有什么可以在牵住他的脚步。

容娴知道自己想的长远了,可却不得不去想。只要关于立清少爷的事,她就做不到抛至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