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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真相



第四十三章真相

        付痕抱着宁姒飞到了天仙湖畔,站在正阳宫大殿的屋顶之上遥望,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二人脸上。

        付痕伸出手,指着天仙湖道,“你看,这湖就是我们以前常常游玩的地方。”付痕忽然感伤起来,嘲讽似地笑说:“其实当一个皇帝很累,连玩乐的地方都只有这一方小小天地。”

        忽然又盯着宁姒的眼说:“你不愿当这个皇帝我不必你,只是宁家血脉不可断,宁珑虽然是宁家人,可是她不能当皇帝,一来,她只是一个王爷的女儿,不是先皇的亲生血脉,二来她也没有帝王之才。她还当不了这个大任!”

        宁姒不语,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宁珑是忠,可是愚忠,凭她肯定不是付相的对手,即使她可以想办法帮她铲除了付相,可是并不代表以后没有另一个‘付相’的出现。

        “我只要你再等十年,十年等我们的孩子长大,我自然会放手让你去寻找莫夙,并且绝对不会再设计让你回宫。让你们过你们的世界。”付痕的声音只剩冷漠。

        宁姒一怔,旋即悲愤一笑,“全天下的人都看错了你,谁也没有想到以君子风度闻名天下的皇正君既是这阴谋背后的主导者。难怪上次你那么轻易地放我与莫夙离开,我还傻傻地感激你,现在才知道你是多么的残忍,对我,对莫夙。莫夙他肯定一早就知道是你指使兰药儿在他身上下的毒,只有我傻傻地被你蒙在鼓里,还害得韩勉终生幽禁。”

        “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江山,我也是在赎罪!”付痕难堪地别过头去,哑然问到:“你是何时知道的?”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宁姒开怀地笑了起来,“第一次,莫夙进宫。你表面上表现出贤淑大方的样子设计将我推到了莫夙的宫里,其实你只是不想接受一个装着别的灵魂的躯壳吧。第二次,钟离中毒。我们只是给他下了普通的药物,暂时封了他的脉搏,凭借兰药儿的医术她不可能检查部出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在他身上下了更厉害的毒!或者那时候起,你就与要替父报仇的兰药儿一伙了。借钟离‘假死’的名义,你回到付府,找到莫风,然后用莫风诱惑我背叛莫夙改变方案对付莫相。”

        付痕毫不在意一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莫风是我找来的?”

        “那时候我对莫夙还有戒心,正因为那份戒心让你得了逞。比起莫夙,我当然更相信与我来自同一时空的莫风。当时我只当是付悦无意间结识的莫风,当现在想来,两个同为穿越的人,即使我们来到同一个国度,但是大魏国这么大,我们又改变了容貌与身份,又岂是这么容易就相遇的。”

        “因此,只有你,只有你付痕,将我们的魂魄招来之人,才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我们身份的人!我相信了莫风,顺利地铲除了莫相,却深深地伤害了莫夙。而你,作为背后的功臣,我自然还会把你接回宫的,甚至还得给你冠上更高的荣耀。不过,也是因为那一次,让我看清了我对莫夙的感情。还有钟离最后的死,你养育了他那么多年,他对你是有情的,可是他知道你太多秘密了,即使最后他活了下来,你也不会放过他的吧,你也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莫相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吧,可是那个傻孩子,到死了还愧疚以为骗了你。”

        付痕的笑容一直没有脱下,“还有呢,你不可能就因为这两点就判断是我招来的你的魂魄吧。”

        “自然还有。”宁姒紧紧地盯着付痕,“莫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见到与他前世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嫉妒你,也许,甚至他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明白了我们来到这异世是你造成的,那日劝说莫风退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是在这女尊男卑的世界屈做男子中的第二的,除了你,因为你是禁锢他灵魂的人,你定是以回去现代的方法诱逼他退的兵!”

        “曾经我在先皇的书里看到过一种招灵之术,现在想来怕是连先皇都是你害死的吧,什么永葆青春,容颜不老,你既让她修炼冰火御术,冰火两重天,加之那冰浴,你既让她死得那般难堪。”

        “还有你今日带我来的这天仙湖,我醒来后,刘攻说‘我’是与你在这湖里游船之时不甚落了水才大病那一场的,那个傻丫头,也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这么傻傻地相信了你。凭着你的武功,即使‘我’落了水你会救不上来?我不明白你的爱,你明明爱她,却害死了她!付痕,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成的。你的母亲,你心爱的人,都要为你牺牲,你真的太可怕了!”

        付痕只是笑,一直笑,似乎快要笑出泪来,“到底是被你看透了,你很厉害!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吗?莫夙同样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来的,他也杀了自己的母亲的人,他就值得你为他这样去付出吗?”

        宁姒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你没有参与过,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做的是对是错。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反复矛盾的人,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却要兢兢业业地替她守住江山,甚至不惜招来她这个异世之魂。要想毁了这个天下的人其实是他,可是当他明白宁姒要毁灭给他看时,他又付出所有的想要保护。

        付痕摇了摇手,并不期待宁姒的答案,抱着宁姒飞到地面,转身走了,“你好好记住那个十年之约吧。我在正阳宫随时恭候陛下大驾。”

        目送着付痕离去,那背影十分孤寂与萧条。

        宁姒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独孤求败。”也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是他们的心境却十分相似的吧,不管付痕意欲为何,他在欺骗与自我欺骗中矛盾地活了这么多年,必然要比常人艰苦得多。可是到底是他自作自受。

        宁姒走在路上,忽然听到远方有悠扬的琴声传来,是楚奕,这些日子他天天都在宫里弹琴。宁姒停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受他的琴声影响呢?或者说是受楚奕的影响。

        只是为何此刻他的琴声这么忧伤呢,就像这绵绵不尽的春雨,飘到了人的心里,滂沱成泪。

        宁姒捏紧了拳头仰起头,任无情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她忽然觉得好累。可是她必须留下来,完成这命运给她的最后的使命,那样她才能永远地与他在一起,为了这个永远,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莫夙,莫夙,那个已经被她刻到心底的名字。他一早就知道她要回宫,却什么都不说,她知道他的知道,可是却不敢去看他留恋的眼神,这样的残忍,要他情何以堪,又让她怎么狠得下心。

        宁姒蹲在地上抱紧了双臂,再多的泪也只能咬着牙往心里流。

        忽然感觉到雨停了,宁姒迷茫地抬起头,却是楚奕不知何时打着伞站在了她的面前。最后一丝意识里,她感觉到自己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楚奕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宁姒,轻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往太元宫方向走去。

        那一晚宁姒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梦里有莫夙,还有他们的女儿雪来,还有一个看不清的模糊身影,他是谁?

        醒来的时候只见医令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宁姒甩了甩沉重的头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陛下好好歇息吧,就算是为了贵君。”医令心疼地看着宁姒,她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医令从来都不相信贵君死了。

        宁姒顺势躺在床上,又想起昨天的事来,看着医令问:“医令,你还怨恨刘攻吗?”

        医令面无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宁姒轻叹一声,过了片刻,又有些不安地盯着医令,“我要给正君留一个孩子,你怨吗?”

        医令猛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宁姒的话。宁姒被他瞪得心口发紧,想要开口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在事实面前,什么解释都是苍白。

        直到医令逃也似的离开了宫殿,宁姒还盯着梁上的雕花发呆,医令都不能谅解,那么莫夙肯定也是不能原谅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