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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祈求你平安。”一扬头,“许远志,去拿套军服来,记住,要最好的。”不多时许远志已捧了一套军服来,濯羽接过,细细审视一番,向月落笑道:“待会换上这军服吧,我倒很想看看你英姿飒爽的样子。”月落心知一身白衣在战场着实太过醒目,只怕会成为活靶子,也不多言,自去帐篷内换过衣服,拿了贴身的葬心剑,这剑是用极寒之处的冰雪之心铸就,因此叫做葬心箭,此物有一样奇特处,异常柔软,可以绕成一团放在手腕做装饰,但是锋利无比,一出鞘就觉冷冽刺骨,尤其是在大雪纷飞时,此剑最赋灵性,威力可发挥到极致。月落日日将它绕在手腕上,用宽阔的衣袖掩盖住,那一日唐妃进献给太后的玉观音,其实不过是普通的观音像罢了,只不过月落事先已和唐妃沟通好,是以陈墨捧进玉观音时月落暗暗将葬心剑抽出,满室自然生寒意,念及此,不由暗赞雪飘的聪明机灵,若不是得她帮忙,蒙清荷哪有如此快就尽失一切?当年是她间接害死了华妃,自己暗中拿此事要挟,又兼她原有悔过之心,是以一拍即合,立即答应听从自己一切安排,海棠,点心下毒,皆出自她手,料想蒙清荷虽心如蛇蝎,然而事事谨慎,何以如此大胆谋害太后?只是那玉枕上毒的出处始终不明,不过是顺水推舟让蒙清荷背此黑锅而已。

暗暗在袖间藏了许多暗器,方才出了帐篷。许远志已牵过马,神色间略有轻蔑之色,月落微微一笑,接过马鞭,“我自己来,你去照拂林将军就是了。”许远志满不情愿撇撇嘴,满脸轻视,“林将军命末将随行姑娘左右,半步不离。”月落不言,越过马蹬,飞身上马,微微拔剑,一道白光闪过,十米之外的一整排长矛纷纷断作几节,许远志一震,满脸错愕,慢慢收敛起轻视之色,露出几分赞许,月落轻轻笑:“如今你可放心去了。”许远志颇为恭谨的答一声“是”,徒步匆匆跑开。

第二十一章  朔风吹雷透刀瘢

山雪河冰野萧瑟,青是烽烟白入骨。

城楼之上,濯羽的战袍随风飘扬,说不出的意气风发,月落一步步登上城楼,痴痴的望着濯羽的背影。远处是血红的朝霞,近处是轰轰的战鼓,袅袅升起的墟烟直直飘向碧落。“你看敌军阵型如何?”月落一呆,原来他早已察觉自己的到来,“大雁阵,很不错。”“你看那边。”濯羽修长的手指指向西南方,朝阳为他白皙的手指踱上金光,月落温柔一笑:“不愧是将才,一眼就看出敌军的薄弱之处了。”濯羽一双深邃的眼睛默默扫向她,眼神里露出一抹柔情来:“你将许远志打发到哪里去了?难道我的心意就如此多余?”月落抿嘴一笑,怡然自得,“我紧紧随在你身边就是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濯羽牵过她的手,在手心细细一吻,声音极具蛊惑力,“走吧。”月落轻轻一甩,嗤笑道:“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假男人,若让你那些是士兵看到,后患无穷。”濯羽神情古怪的看她一眼,“那让他们说好了,我就是有断袖之癖,如何?”

“将军!”许远志风风火火的奔过来,瞧见月落,微有诧异,递过一封明黄的信,濯羽黝黑目光闪动,俊朗的脸上再次笼上千年寒冰,冷笑道:“这战书来得可真快。”许远志目光阴悒鸷猛,咧咧骂道:“这群胆小鬼今儿个才算有点骨气了,没让老子看不起。”月落快步走向城楼的制高点,再次向下望去,只见密密麻麻全是黑黝黝的人影,北国的军队已逼近一里以内,这阵法,分明已由大雁阵换成了弓箭阵,“濯羽,你看,阵法变了,别轻举妄动。”濯羽只瞟了一眼,眉头紧紧蹙起来,神情晦涩,“这个阵法倒是有些意思,我一时也看不清薄弱点在哪里。许远志,你去让弓箭手准备好放箭,还有,让骑兵在东西两翼进攻。”话音刚落,许远志就手持令箭急急奔下城楼,月落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变幻莫测的阵法,隐隐露出些担忧。“我们下去吧。”濯羽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担忧的问:“你真要随我上战场?”月落不及思索,已重重点头。濯羽痴恋的看着她,只一瞬间的功夫就恢复到淡然,“我们走!”

濯羽身披纯黑色战袍,高坐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上,月落紧随其后,骑了一匹乌黑的战马,身后是层层叠叠的军队,敌军将领是单林华,枯瘦的身体如同古木,然而那双阴冷的眼睛里却不时折射出狡诈阴狠的光芒,月落心下暗道:此人不可小觑。单林华左右两侧却是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一人手握巨锤,另一人双手握双锏,手上青筋暴露,一眼即可看出此二人力大无穷。月落已得知二人名叫阿菠,阿萝,是单林华的手下最得意的两员大将,身手极好,然而头脑却极为简单。此时阿菠出阵叫嚣:“谁敢与我一较高下?”濯羽微微侧头,许远志已迫不及待勒紧马绳,正欲出手,月落忙道:“对付这等人,哪里能劳动许副将出手,不如让小的先给点颜色看看。”月落说时,暗中内力将声音远远传播出去,目的就是鼓舞人心,激励士气。月落原本不是争先的人,只因她想到此是初战,关乎士气,丝毫大意不得,许远志武功虽极好,然而为人爽直,于用毒使暗器方面一窍不通,若对方出其不意耍阴招,只怕许远志难免吃亏,所以自己竟毛遂自荐,许远志硬生生的勒回马,质询的看向濯羽,濯羽亦扬声道:“既然林护军有此豪情,那就让林护军上吧。”月落双手握拳,道一声“请”,对方阿菠见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面孔极生,身量又小,因此丝毫不放在心上,单林华却已瞧出月落内功深厚,吩咐道:“全力应战,不可轻敌。”阿菠这才收敛起轻视之心,举起巨锤冲月落砸去,月落向后一仰,避过这重重一抡,阿菠大怒,怒吼一声,再次挥锤,月落却已飞身而起,单脚站立在巨锤之上,随后拔剑,竟将这金刚巨锤分成几半,阿菠失了兵器,无心恋战,忙退回阵里。“好!”身后的士兵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月落飞身而下,稳稳坐在马背上,濯羽微微一笑。许远志心道: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难怪太后巴巴的派了她上战场来。单林华面色阴沉,使个眼色与阿萝,阿萝咆哮道:“这算什么?完全是投机取巧,有种的谁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许远志头一昂,冷笑道:“输了就赖皮,让我再给你点厉害尝尝!”月落见单林华眼里滑过狠戾之色,知他必有阴谋诡计,暗暗提防。

双锏随着风声狠狠落下,许远志手持双刀,将锏紧紧架住,随后一手骤离,冲阿萝砍去,阿萝暗咒一声,双锏如舞银蛇,却不知许家刀法早已名震武林,许远志更快一步,隔住双锏,哧的摩擦出火花,月落小心的盯着单林华和阿萝两人,知道这紧要关头,必有变故,果不其然,单林华瘦枯的双手缓缓移动,不着痕迹,一枚银针破空而出,濯羽却早已料到,只伸出长剑一挡,银针颓然落在地上。单林华脸色微变,这边阿萝在许远志双刀步步紧逼之下,已捉襟见肘,暗生危机。单林华心知阿萝必败无疑,喊道:“阿萝,回来,放这位许副将一条生路,别要了他性命。”许远志闻言大怒,怒吼道:“到底谁放谁,爷爷我放你还差不多。”阿萝面带惧色,使个虚招,退回单林华身边。许远志正欲追赶,已被濯羽出言阻止,“林副将,单将军已开口求你放过阿萝,你得卖他这个面子。”此时两军将士皆已听到濯羽这番言论,面上皆有鄙夷之色,北国虽是敌国,然而风气重武,此时见阿菠阿萝皆已战败,那好胜之心又去了几分。反而暗中敬重起月落和许远志二人来,见他二人身手不凡,又处处留了余地,只怨愤自己统帅怎么选了这两个脓包出来应战。单林华心知再拖下去不宜,大吼一声:“给我杀!”

濯羽这方士兵早已做好准备,只待濯羽一扬手,纷纷气势昂扬的冲出去,一时间乱箭如雨,敌军举起盾牌抵挡,箭一触到刚硬的盾牌纷纷下落,扎入枯黄的草地里。濯羽早料到这一招,喊道:“放火!”只见后一排士兵拿了箭,箭头上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这一次弓箭手却不再跪在地上射箭,而是站着,将箭射向阵心。敌军哀嚎一片,然而在盾牌的掩护下步步紧逼,月落心念一动,大喊:“集中弓箭,射西北方!”濯羽也是才发觉西北方有一漏洞,还未开口便被月落喊出,回头对月落微微一笑,二人眼神交汇,心意相通,月落亲自拿了弓箭,策马奔向西北,一路狂奔一路放箭,箭篓已空,身旁濯羽三箭齐发,撂倒三人,月落纵身跳下马背,拔剑,扫倒一排士兵,剑气凛冽,二人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在人群里倏然来去。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真是动如脱免,迅若奔雷,肆意来去。所到之处,肢断臂残,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当者披摩。转眼西北角就被攻破,中央军队顿失补给源头,屡屡露出破绽,许远志英勇奋战,一马当先,率一队士兵直直插向正中央,如一把匕首将敌军切成两半,单林华顿时慌了阵脚,慌乱大叫:“撤,给我撤!”

第二十二章  战罢沙场月色寒

髑髅皆是长城卒,日暮沙场飞作灰。

明黄的御帐里传来一阵阵爽朗的大笑,“很好,朕果真没有看错人,这次大获全胜,林将军功劳最大,朕必定重重有赏。”皇帝端坐在正中,面前是堆满了各色鲜果和美酒的食案,濯羽坐在下首东方,闻此言,缓缓起身,躬身道:“启禀皇上,全是各位将士的功劳,全靠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奋力厮杀,臣才能侥幸赢得这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