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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59章(全)



抽得厉害啊………………

        默默爬走老妖怪摸摸我脑袋,继续笑眯眯:“吓到了?”

        周律也学着燎青的模样摸我脑袋,同样笑眯眯地说:“看来是吓到了。”

        “哎呀哎呀,难道天生丽质也是一种罪过嘛?”

        他捧脸,作扭捏状。眼角的皱纹越发的深了,吓人地堆在一起。我从桌上抬起头来,问:“对了,刚才被周团子打断的事情,你还没说完呢。”

        “中间那段夺位估计你早就听腻了。再讲也没意思。反正就是袁真阗那厮欠你二十几条人命,你也因此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燎青想了想,说:“我说过了袁真阗的父皇是难得的老好人,也因此使得朝中众臣贪的贪污的污,到袁真阗登基的时候,不但朝风腐败国库空虚,大大小小的势力还各自割据一方杯割中央权力。纵使厉害如袁真阗,亦处处受制。”

        “我远在开封,也能感受到袁真阗的压力。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着急,推出一系列增收的政策。”

        周律插嘴,燎青点头:“他也是没办法。谁叫穷皇帝碰到边疆乱?需要出动大军应对?这十万人,每一天的粮饷使费高得吓人。说得难听点,那时险些要让出征的将士光着屁股去打仗。袁真阗这一改革,逼得那些舒服惯了的人怨声四起。绍康便是被这般混乱的局面给逼出来重新掌权辅助帝君。自然免不了知道了你的事情…他极其想见你一面,可是袁真阗百般推托。甚至动用了方老头子作挡箭牌。”

        “历朝都有改革变法,成功了自然流芳百世,一旦失败,便得有可能丢掉皇座的觉悟。陛下也是冒着风险前进,前后吃了不少苦头。”

        周律吃过药,面色好了许多。我凑过去帮他整了整靠枕,他伸手捏我,笑:

        “所以他将你安置在六王爷府,就是为了免使你卷进浑水里。毕竟,袁真治从不插手改革之事。一旦有个万一,也能保你万全——从这点看来,陛下是很重视你的。”

        “呵呵,他这样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辛辛苦苦揽下一切重担,使得弟弟处在中立的安全位置。同时也使得叛师找到了最好的盟友。”

        燎青接着说:

        “说起来,这点我一直想不通,既然他们两兄弟闹翻了。袁真阗失去这面后盾,假死不成了下下策?”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跟住糊涂了。目前,袁真阗只得两个兄弟幸存。十二王爷年纪还小,自然争不过已经成年的袁真治。现在袁真治站在袁真阗的对立面,一旦登基为帝,袁真阗岂不是自己替自己树立一个最难扳倒的敌人?

        “师傅,按照目前形式,袁真阗不装死才是下下策。”

        周律解释道:

        “袁真治将陛下隐藏真面貌的秘密,全部告诉了文长勇。一旦在大殿上被当面揭破,陛下便连些许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正所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不如暂时抽身,日后反扑的可能还比较大。”

        “团子你莫将全部罪责都赖到袁真治身上。如果他不亲自撤出来,你会不惜冒了蛊毒发作的风险帮助他救出凤村小娃嘛?”

        燎青用手上的烟斗敲了敲周律的脑袋,表情严肃起来:

        “明知‘逍遥散’的影响可大可小…幸亏凤村小娃身体状况不错,否则你和他都有危险。至于戴馨后面的势力,怕是不单纯。我着意追问,但一波似有隐瞒死活不肯说真话。为此我已嘱托绍康暗中留意。看看是否和朝中势力有所牵连。”

        “小凤你留在四望书局也是好事。一来可以减轻陛下的负担,二来反正陛下一时半刻也寻不到这里,你正好可以收拾收拾思绪,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情。”

        周律转头对我说。我竖起眉毛,嘀咕:

        “……反正我就像只猪,从一个猪圈里拉到另一个猪圈……去到哪都只管吃喝拉撒,不要问世事。”

        “乱讲!有这么豪华的猪圈嘛?!”

        燎青先跳起来。

        “师傅,小凤这只猪也太瘦了…先圈养起来,养肥了再吃。”

        周律精神一恢复,恶毒的嘴巴立刻跟着发挥百分之一百的功效。配了燎青的毒舌一唱一和一高一低一红脸一白脸地闹起来。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两只眼睛一边剐燎青一边瞪周律:“拜托……我只是随口说说……”

        “哎呀,这可是最安全的猪圈!小猪仔你大可放心养膘。外间围了三层防卫。都是绍康的亲兵和我门下的人。自己不要脸地夸一句,现在就算是皇宫都比不上四望书局安全。即使是袁真阗亲临,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就不请自入。”

        燎青又随手抛给我一个香囊一样的东西:

        “戴起来。这是我独门的迷药,紧要关头用力弄穿,方圆五十丈的活人立时睡死。”

        “师傅,你好偏的心!就不见你舍得给我一包决兰散!”

        “乖团子,让为师摸一摸,看是你我的心谁比较偏?”

        “哼。”

        “团子你莫哼哼。我问你,那幅画呢?”

        “啊?师傅,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拿的?!”

        “废话!你每次看到那画眼睛就亮得像只看见老鼠的猫。”

        他们俩表情轻松,说个不停。我彻底放弃和两人进行交流的念头,缩在旁边继续黑线。

        周律手上那副画,我是见过的。和这房间里挂了满墙的微笑模样相比,那张纸上所描绘的悲伤神色就显得特别突兀。就好比你在花丛里快乐地发着花痴却突然一脚踩在棵仙人掌,那种疼痛,会加倍的让人难熬。

        “画我放在柳将军府里了。”

        “袁真阗知道不?”

        燎青一愣,又问。

        “这……我倒没留意。”

        周律跟着一愣。

        “笨团子,以那头两脚狐狸的修为,摸到那画自然也能把我给抖出来。”

        燎青收起烟斗,略微踌躇。说:

        “哎呀呀,我好不容易才从沧月那拐来的画啊…”

        “师傅,难道你真的打算不让小凤回皇上那?”

        我听见周律这句,立刻转过头来盯着燎青看。燎青扯出一个狰狞微笑,膝盖跪在床沿边爬上来扭住我脸盘说:“凤村小娃,看你的模样,倒是想回去?不怕他以后又骗你把你骨头皮肉拆开吞了?”

        “怕…又能怎样?就因为他会骗我,我就躲着不见他?”

        我和他对视,认真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不想逃。虽然事实可能很残酷。”

        “好勇气!”

        燎青意味深长地瞟了眼周律,再转过来夸奖我。周律躺在被褥里,缩成一团。倒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团子了:

        “不过,在你勇敢地面对袁真阗那家伙前,要麻烦你先把绍康的问题解决掉。否则,我也不会放你回去。”

        用过晚饭后,燎青领着我,到前面居室找袁绍康“解决问题”——虽然燎青一直强调问题问题要解决问题。但当我询问是什么样的问题时,他倒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懂呜呜呜地胡说八道。

        “绍康,凤村说要来看你。”

        大嗓子还没进门就华丽丽地扯起来,敬王爷手上的青花瓷杯也跟着报了废漂亮地砸成无数碎片。我满肚子的草稿被这个命苦的杯子一吓,统统缩了回去。只得尴尬地点点头,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

        他是袁真阗的长辈,我也用了最高级别的跪礼。他立刻将我扶起来,送到椅子上坐好。又给我倒了杯茶。

        “在我面前,不用拘谨。”

        “啊…谢敬王爷。”

        敬王爷愣愣地望住我出神,直到我不自然地轻咳几声作提醒后才快速收起目光。重新低下头去假装喝茶。却没注意到他自己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敬王爷,冒昧问一句,我和我外公真的很像嘛?”

        我和杜夫人方沧月长相十足十是一个模子里制出来的饼。但看画像,和方慕君的容貌却不算太似。

        “…嗯。很像。尤其是在桥上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慕君活转过来一样。”

        燎青坐在窗台上,一只脚翘得老高老高,边吸烟斗边有节奏地抖。眼珠子作无聊状地望着前方。满面若无其事的表情,倒是冷静得很。

        “我一直想见见沧月和你,但是沧月一直拒绝。其实我没有他意,却似乎总被误会。”敬王爷苦笑:“我理解,再怎么说,也是我对不住慕君。是我害了他,害他苦等三年,害他含恨而逝……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忘记他吐在我胸口上那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