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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已经坐了几天马车了,日日坐在车上,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也没个人说话”说着又瞥他一眼,示意他便是我无聊的罪魁祸首,从上马车以来,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此处到应天路途遥远,恐怕你还要无聊一阵”奕肃真是铁骨铮铮不怕死地依旧解释道。

我侧过身,面朝他问道:“难道这一路上没个什么小镇小城的,一路都是深郊野外吗?难道我们只能每夜住在马车里吗?”

“今天恐怕还得睡一晚,明日傍晚便可以投栈。”

“杨大哥,麻烦停一下车!!!!!”我掀开前帘朝杨尚说道。

“唷……”马儿停了下来,他返过头来。

“我坐车坐得骨头要碎了,今天就不赶路了吧!”奕肃点点头作同意状。

我一跃下车,身上有些酸累的感觉,于是不顾他惊讶的神色,自顾自地伸伸手,抬抬腿。长衫在身行动总是不太舒适,为了行走方便特意换了男装。此时夜色渐晚,又是一处渺无人烟的野郊。

奕肃立在车旁一直看着我“做体操”,被一个帅哥这么盯了许久,许在他眼里,此时我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怪异。我纵是再厚颜也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讪笑一边说:“伸展一下四肢,松松筋骨,省得全身更酸疼”。

用过晚饭后,便随地坐下。晚饭是一些干粮,虽是随行食用的,却还是些精致的糕点。

初春夜里寒气袭人,于是找些干柴点燃,我和奕肃坐在篝火旁,身上渐渐暖和。依旧无话,我在一边添些干枝。忽然想到以前在十渡的篝火晚餐,Sue还坐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起抱怨生活多么艰辛,每日上班多么累,什么时候干脆去脆钓个金龟后老实嫁为人妻,坐在家里享清福。说归说,Sue那个崇尚爱情至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为了锦衣玉食放弃她所谓的最美好的感情。倒是我,说不定会干这种事情,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二十八岁的女人还不四处奔波,安定不下来。最后一次见她时,还嘻嘻笑着说她嫁作人妻时我要当伴娘,真是世事难料,有些人,一转身可能就是说再见。想到这里,心里很难受,家人朋友都在脑海中回放一遍,不知这一世还能否再见。

“寺玉!”

“嗯?”半晌才呆呆地回应一声,看向他,却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因我的思絮迟迟拉不回来。

“火快被你扑灭了”

“啊?”我低头一看,不知觉间已添了许多枯枝,将火焰压了下去。于是停下手来。

“痴痴呆呆地想些什么?”奕肃一边拨弄着篝火。

我白了他一眼不作声,顺势想要仰面躺下。他忽然伸过手托住我的肩制止道:“夜里有些湿气,这样躺着会着凉”说完起身去马车拿出一袭轻裘铺在地上,才让我躺下。

明日必是一个大晴天,夜空中繁星点点,天空又高又远,久久地眺望,心都变得平静许多。

“在我们那有个很有智慧的老人曾经说过: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是永恒的,一是我们内心的道德准则,另一个便是我们头顶上的这片星空”我望着天上的星星说道。

“你知道星星是什么吗?”

“什么”

“是另一个地方,有些星星上面只有石头,有些却也有一个世界,有像我们一样的人类”

奕肃不解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必是不明白我的话。我朝他一笑:“那是我们家乡的说法。我们那的人对什么都很好奇,对于自己不能了解的东西就会去探索。对于探索也无从得知的在大家的想象中逐渐成传说。其实也没有人去探究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我们还没发现其星星上有像我们一样的人”

“这世界上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是很多的。人类其实是很渺小的,沧海一粟。人生在世过白驹过隙,逝者如斯,我们常常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名吗?流芳百世?或是利?一世富贵?奕肃你想要什么?”

我侧过头看着躺在身旁的奕肃,他望着星空,平日琥珀色的眼睛忽然愈加深邃,幽黯的目光仿佛穿过了几光年的时空。不知道此刻他在看着什么。只是一瞬间,神色忽然又变得清冷起来,回复了往常淡然的样子:“我不想要什么!”

我知道,他必定是不想说,但他刚才刹那间的目光告诉我,奕肃心里也有想要的东西。

一丝困意袭上,不禁打了个哈欠。眼睛有些不听使唤想闭着,上下眼皮较劲了一番,终于要梦周公去了。恍恍惚惚中感觉他的脸朝我越来越近,然后自己被横空抱起,接下来便不知所以了。

早晨醒来时已是睡在马车里,定是昨夜被奕肃弄进马车里。四下一看,也不见人,正要唤他,忽然听见几声低低的对话。

“已经上路了?”

“已在路上,十天左右便到!”

“安排好了?”

“一切都好了!”

……

而后便听不清楚,我脑中思量,理不出个事端,多半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也听不明白。正想着,一片亮光刺刺地照起车里,却是奕肃掀开了车帘。

“醒了?”

“嗯”我点点头,他虽是神色平静,我却因无意间听了他的话去而有些心虚,忙找些其它的话,急急地问了一句:“今天可以投栈吗?”

他点点头:“午后便可到镇上!”

马车匀速地行着,我依旧无所事事地在车内晾着,越近午时,越频繁地掀开窗帘朝外看去,希望能快点到达镇上。

正当我第九次掀开窗帘时,望见车下的一幕,不禁一声尖叫,引得杨尚立刻唷的一声停了马车。

“怎么了?”奕肃随即上前问道。我不回答,只飞快地跳下车,往沿道旁的灌木丛中跑去,一个白衣的女子倒在那,胸前满是血,殷红的血落在白衣上触目惊心,这样真实的血色模糊我从未真见过,不禁后退了一步,心底一阵恶心,头也有些晕眩。奕肃与杨尚此刻已走上前来。


“是刀伤!”奕肃上前看了看。

“她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快救救她呀!”我只觉得眼前的人快要死了,着实害怕的要命!

“杨尚,你把她放到马车上,这里离镇上不远,以镇上再找大夫!”

“这样行吗?”我怀疑地问道:“她还在流着血!”

“不是要害部位,来得及的!”一旁的杨尚也说道。

“那快些抱她上去,快些走呀!”

在马车上,我扯下衣衫,死死捂住她的伤口,她的背上好几处伤,不过幸运的事确实不是要害部位。

终于到了小镇上,奕肃把她抱进了客栈,又立刻找了大夫。我实在是怕见血,便硬躲在外头不进去。

“先前还急着救人止血的,这会还怕见血!”

“刚才是刚才,现在大夫不是在吗?我见着血就恶心头晕!”我仍心有余悸。

大夫细看了伤处,又是清洗又是包扎,好容易止了血,然后才出来对我们说道:

“血已止住,我再开几副药方,你且跟我去抓些药来,吃上几日,再休养上一些日子,也无大碍了!”

“杨尚,你跟着大夫去取药吧!”

“是”说着,他便与大夫出去了!



伤口上了药又包扎好了,我这才进屋里看她。坐在床边,这才有空看清她的样子,长发绫乱,遮住脸庞。于是伸手去把她的头发拨弄整齐,才看关她的脸,咋看之下,十足美人一位.想到这样一女子,要是这样丢了性命还真真可惜,又想到奕肃说她是刀伤所致,进而不禁感概又是一个背负刀剑是非的女子。看她身上衣裳都已被血渍弄脏,便想邦她换了衣裳。明初的衣服还真是复杂,拉拉扯扯好不容易脱下她的上衣,眼光落到她的胸前,蓦地吓呆了,居然是平坦的。她,不,他是男的,头脑一片空白,再看他的脸,他蓦地睁开眼睛---------

“啊!!!!!!!!!!!!!!”

“啊!!!!!!!”屋内传来两声尖叫,一声比一声凄惨无比。

“什么事?”奕肃的身影飞快掠进屋里,扫视屋内,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上身赤裸,前胸平坦光滑,下“裙”半拉半扯状,实在说不出的猥亵。

“寺玉,你在干什么?”

“大夫说要清理他的伤口,他又昏迷不醒,屋内不就我一个女人嘛,我就想给她换衣服

,可是他居然是男的!!!!!”我哭丧着脸

“我没说我是女的”床上半躺着的人恼羞成怒地喝道

“哪有男的长得这么好看!”

“哪有女人这么好色!”

“你你你,就你这身材,谁有兴趣看呀,枯瘦如材,要胸没胸,要臀没臀……”越说越没底气,该死的一双贼眼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偏偏不识趣的苏离还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寺玉,你好像在说你自己!”

“哈哈哈!!”躺着的淫贼更是配合地笑开了。我狠狠跺一下脚,拿起桌上的药,冲到他面前,塞到他嘴里:“笑什么笑,快喝药!”看着他被堵得眉头皱成一团,心里暗笑,手上更是用力推进。

好一会儿药浅见底,才放下手。他看似受伤不轻,浑身无力,只能任我摆布,喝完药不恼反笑:“多谢娘子喂药了!”

“真是不知廉耻,谁是你娘子?”我后退一步,离他几步远。

“娘子救了小生一命,又如此不避闲地为小生上药解衣,小生恐万死不能报,只好以生相许,还望娘子不要嫌弃!”他美目轻转,浅笑盈盈,挑唇调笑道

如若不是眼见为实,真不敢相信他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