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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好刀!

他怒极反笑,双掌一错,谁知鼻下寒光骤闪,招式既老的灵蛇古剑竟扎入胸口!

弦子四岁进潜行都,六岁被漱玉节选中栽培,除逆手刀法,宗主还教了她这路穿心剑式。潜行都是执行秘密工作的探子,最高的境界是来无影去无踪,格斗非是任务的虚心,万不得已与人动手,则以速杀为要,三招不取便即退走。——带不回情报探子一点用也没有。

故三招是潜行都武艺训练的重点,三招内不能杀敌,就算保住性命也可能导致任务失败。敌人强弱、己身的胜负俱都无关紧要,哪怕再一招就能取胜,无灭口之必要的对象,能浪费的上限就是三招。

对她们而言,寻隙与疾退远比应对拆解更重要,无论是绮鸳的飞燕双拐或阿纨的三叉剑,大体遵循此一原则。但漱玉节却在弦子身上做了个实验。

你的上限,是『一招』。你要练习在一招内杀死敌人。

如果杀不死呢?

小弦子问。

任务就算失败。

宗主眯着好看的眼眉,对着她淡淡一笑。做得到吗?

恩。

弦子其实不太知道什么叫失败。她一遍又一编练习着单调无聊的逆手刀与穿心剑,身心超越同龄少女的翩浮,把既是刀又是剑的单锋刃练到连宗主都不得不赞赏的境地。

若非耿照横空出世,原本依漱玉节的构想,楚啸舟与弦子分别是对付岳宸风的两记杀着,一明一暗、正一反,楚啸舟的虹尊刀法负责吸引岳贼的攻势,只消一瞬,弦子就有击杀他的机会!

雷奋开的武功、见识,远远胜过眼前清冷的十七岁少女。于无数次战阵拼杀中练出的灵敏感应与求生本能,让他躲过了出其不意的逆手刀法,但无比刁钻的穿心剑式却偏离武功常理太远。

弦子出师前,须以此招刺漱玉节的心口,木剑刺穿宗主层层衣里。在雪白的奶脯上刺出一点殷红才算过关。刺这里,懂吗?

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美丽雍容的少妇对小小女孩打开衣襟,解下滑软的绸面肚兜,袒露出白皙坚挺的傲人酥胸。

仿佛担心她不能理解,宗主拉着她纤小的手掌,将指尖按在浑圆的乳峰上。

小弦子自幼寡言,不爱哭也不怎么笑,对比那一见便知是美人胚子的精致小脸,小女孩似乎天生在情绪上有着莫名的缺陷,若非宗主对她青眼有加,负责管顾女孩儿们的嬷嬷早把她刷了下去。不能主动合群,对潜行都卫而言是重大缺陷,可能会令同伴陷入险境而不自知。

弦子像是坏掉的囝仔娃娃,不问问题,也不太答话。能懂的她就是能懂,不能懂的就是不懂。学会问问题,那已是她长大之后的事。

但即使对小弦子来说,宗主的胴体也太令她惊异了。九岁的小女孩无法理解,为何宗主的身体跟自己的会有这么大的差异,罕有地开口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手指恋恋不舍地按了按柔软又富弹性的酥滑雪肉,心儿怦怦跳。

宗主笑起来。奶娃儿呀!

少妇愉快地说:将来你生了娃儿,就用这个哺喂你的女儿。

我……我也会有么?

小女孩惊奇地睁大眼睛,俏美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并不常露出这样的表情。

宗主咬唇吃吃笑着,美眸里掠过一抹恶作剧似的狡狯光芒。要不吃吃看?

弦子一阵脸红心跳,觉得烘热得仿佛要晕过去,考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漱玉节敞开衣襟,裸着半身坐在莲墩绣凳上,怪有趣地看着小女孩搬来另一张绣凳、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按着宗主柔腻的缎裙膝头向前倾,凉滑细小的嘴唇印上了浑圆的乳峰。

她并没有喝母乳的记忆,不知要含住那枚勃挺如红梅的酥嫩蒂儿才能吮出乳水。

小弦子闭着眼睛不敢乱动,认真贴着乳肌,记住唇瓣上奇妙的触感。宗主身上的温热甜香令她莫名觉得安心。

少妇伸臂将她揽入怀里,小脸埋进了雪沟。将来等你能生孩子了,也会有这么漂亮的奶脯的。明不明白?

女孩红着脸点头。当然宗主也有说不准的时候,等弦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双胸脯却是小巧玲珑,浑不似宗主的肥硕饱满,只有坚挺姣好的乳形有几分相似。

此后她一听生孩子三字,便忆起那个花厅独处的午后,忍不住脸红。潜行都的同伴觉得这人简直怪得没边了,连这方面的癖性都怪。

从那天起,弦子天天练习击刺,风雨无阻,终在十五岁上有此造诣,是自有穿心剑式以来、绝无仅有的天才—但或许对应她下的苦功并不能算是。

胸口痛感激生的刹那间,雷奋开悔恨顿生,但天行万乘一向予人悔恨多过自己,左掌一记万乘西川轰出,呯的一声巨响,少女却未如料想的化为血糜酾天。

耿照硬接下大太保赖以成名的六合铁掌,不足五成之力仍轰得他登登倒退几步,呕出一口瘀血;余劲所及,耿照的左手拇、食二指一滑,在灵蛇古剑的棱脊上擦出血痕。

雷奋开的五成掌劲可不是心慈。

普天之下,但凭四式掌法威震宇内。人皆称绝者,只铁掌扫六合一门。六合也者,天地四方也。虽说一力降十会,铁掌扫六合却不只是一味追求力量的粗鲁武学,简单的四式掌法亦能生出无穷变化,左式万乘西川并右式风卷东溟,即能合成第五式东拒西敌。憾地双擘(bo四声)。白日耿照便是在这招下吃了大亏。

雷奋开右掌将出,见耿照指尖带血,突然醒悟:是他阻了小花娘之剑!

掌力一偏,打得青砖粉碎、砖石溃溅,冷哼道:典卫大人现身于此,莫非也是追纵妖刀而来?

弦子的剑刺入雷奋开衣内,便被耿照捏住剑脊,难再进分许,知道他无意与雷奋开对敌,也不理碎砖喷溅头脸,灵蛇古剑横在耿照身前,双目盯紧雷奋开。


正面对敌、甚至护卫他人非她所擅,少女沉静的外表下,其言正拼命汲取可用的经验。

耿照五内剧伤,外力侵袭,碧火功自生反应,超越意念抑制,被掏虚了的身子在内力运转下飞快复生,反较前度恢复更快。他调匀气息,夜入风火连环坞的理由不便实告,正要顺着话头,蓦地一凛:大太保!你说……还有谁追踪妖刀而来?这妖刀又是谁引来的?

雷奋开冷笑。他妈的!你来问我,我问谁去?你们不是一道的?

瞥见耿照背后长匣,锐目一凛,突然纵身上前。

弦子出剑疾刺,这回雷奋开已有准备,单锋贴着身侧掠空。雷奋开铿!

一弹剑眘,弦子半身酸麻,几握不住灵蛇古剑,只能勉强站立不倒,但也仅此而已。

顷刻交睫,雷奋开与耿照各出一臂,啪啪啪地换过五六招,一个铁掌沉雄,一个鬼手精妙,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雷奋开又赞一臂,耿照另一手架在弦子肩上,难以施展,以一敌二苦苦支撑,陡被摘掉了胸前系结。雷奋开一抄系绳,将他震退几步,长厘往地上一拄;劲力所及。匣链扣锁一齐爆开,露出其中的映日朱阳。

映日朱阳乍看是柄长剑,其实剑身呈狭长的锥状,布满皴裂细纹,雷奋开纵使白天不在校场,一看也知是什么剑。

典卫大人,你来做贼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几声,忽又皱眉:奇怪,映日朱阳的剑首我记得有颗宝珠,其色如血……怎地不见了?燻得这么黑又是怎么一回事?

耿照心想:是了,当年三府竞锋大会上,他是亲眼看过这把剑的。

喀拉一声,雷奋开随手扔出剑匣,目光炯炯直视。典卫大人,今夜之事我可不过问,不过那持刀之人,烦你为我挡一阵。待我召回儿郎们,便能将那厮擒下,则妖刀之谜、背后首脑等,皆可大白!

血河荡夜风极大,风助火势,离垢的刀尸来得快疾,待雷奋开问讯而出,山下校场、大堂、码头各处弟子不是被斩杀一空、葬身火海,就是早早逃开。雷奋开长年不在连环坞,此地纪律废弛,急乱之中几度试图纠集残余帮众灭火、阻击入侵的外敌,效用却极其有限。

他取出指纵鹰的専用炮号施放,在火风啦哮中难以辨悉。这支雷家的私兵纪律如铁、层级分明,为牢牢抓紧权力,雷奋开设计了一套繁复的指挥方式,若无鹰符召唤,就算亲人在眼前生生被杀,指纵鹰也绝不稍动,何况总坛起火?

此地对雷奋开等老一辈的赤炼堂之人别具意义,无法坐视它尽毁。眼看火势即将烧上半山腰来,雷奋开终于决定放弃坐镇现场,亲自传唤指纵鹰来支援,以保住总坛。

耿照自无须为赤炼堂犯险,但雷奋开使真相大白的说法动摇了他,况且那句你们不是一道来的也令耿照十分在意。还有什么他认识的人也在这里,趟入了这滩浑水?

雷奋开看透他的心思,一指对面的月牙突出部。我的信使驻扎在那里,我传了号令就回,绝不超过半刻。

耿照一使眼色,弦子剑指前敌,缓慢而轻巧地移至木匣畔,俯身拾起乌残的映日朱阳剑。

雷奋开看也不看,冲耿照一拱手。典卫大人,有劳了。请!

耿照定定看着他。比之妖刀,我不会比较喜欢赤炼堂。你信我?

我说过,我很佩服你。你会做你认为对的事,这一点,我信你或许更甚『自己人』。

襟袂猎猎,初老的大太保身影一晃,声音已自沿山抬头处传来:……况且你若去得晚了,只怕见不到相好的最后一面!说到了武艺。你信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