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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院里那边就不用说了,我们一直都知道他们没有放弃这个计划,可是据我们调查发现,另一批人并不是院里的人。他们一直像是要掩盖什么,阻止院里得到那件找寻多年的东西。当然,我与伊爷更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除了伊爷身上那本日记上写的东西,我们这些年来依然是毫无所获。我相信院里那些人也跟我们一样,所以他们才用了电视这个笨法子,满世界地找跟这件事有关的蛛丝马迹。”

“那个闵王台那边你们没有去过吗?”我有些好奇,那本日记上写得清清楚楚,调查起来应该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困难。

“至于闵王台,院里这些年一直在关注,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若不是家父因此事而死,我几乎都要怀疑当年这件事的真实性了。我家里的意见是让我放弃,后来我也几乎真的要放弃。可是伊爷却一直坚持下来,因此我们还发生了一些摩擦。一直到了两个月前,闵王台却突然有东西出土。”

“我先前不相信,后来亲自过去看了。东西我并没有见到,听说当时就被人花钱买走了。我只见到了挖出东西的那几个人。”他突然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有些凄然,还有些别的什么表情掺杂在里面。

“死了?”我突然想起他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说,因为闵王台的东西,死了人,都是自己把自己抓死的,还说连肠子都挖出来了。我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人这般痛苦地死去?

“是,就像我早上跟您说的那样。”他叹了一口气,眼圈居然有些红了,有些哽咽道,“家父,也是那般死法。”

我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我仔细琢磨着他的话,他说去闵王台看到死人时,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样的话,应该是他自己去的,并没有伊山羊。那么,买了那些东西的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我想到这里就试着问了一句:“这次伊山羊没有跟你一起去?”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因为那段时间我们刚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摩擦。”

我点点头,觉得他所说的摩擦并不是那么简单。我不是个好奇心太重的人,他既然不主动跟我说,我也不便多问。

“我当时没见到东西,就猜想东西是被伊爷得了去,因为院里也没有人得到。我回来之后就开始找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来,“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失踪了。不仅仅是他,伊夫人连带伊少爷,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这件事我已经从小桃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伊山羊昨晚虽还没有明确地告诉我那东西来自闵王台,但我也早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

“直到他昨天出现在您店里,那是他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露面。”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三角眼目光闪烁,我“腾”地站起来,指着他怒道,“你监视我?”

“唉!”他叹了一口气,朝我拱手道,“鱼爷,对不起,我不是要监视您。因为您算是他现在唯一的朋友了,我总觉得他一定会来找您,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既然今天我给您交了底,自然以后便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事出有因,还请鱼爷海涵。”说完他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

“那么他从医院跑掉也是因为你了?”我强忍着怒气。

“不是。”王富贵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否认道,“他应该不是在躲我,我怀疑他躲的不是咱们,或许是躲院里,也或许是在躲另外一些人。我刚才跟您说了,毕竟现在不止我一个人在调查这件事情。”

“玉函的事呢?”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比起伊山羊来,我更迫切地想知道罗玉函的消息。

“罗小姐,是聚美斋的老板吧?”他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看着他点点头。

他眯着眼看着我继续说道:“尽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那块玉的,但我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一定有危险,毕竟那东西应该也是闵王台出的东西。她既然在节目现场露了面,那这件事情可能就不简单了。除了他们,我想肯定还有别人对她手上的东西感兴趣。若是院里还好一点,毕竟是正规渠道的人,自然不会做得太过分;但如果落在别人手里,那可就不好说了。鱼爷,您想想我说起过的那些死人!”

我的心立马又被揪起来了,这种感觉真操蛋!

【3】

“还有一种可能,”王富贵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我总觉得罗小姐没那么简单。甚至我都觉得,两个月前从闵王台买东西的人不一定只有伊爷。”

“你的意思是说,玉函手里的物件是直接从闵王台得来的?”我惊讶道,这有点离谱了。罗玉函虽说平时也喜欢一些小东西,但要说她能够直接去闵王台收物件还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当时风传闵王台出东西的时候连我都不知道详情,她一个外行人更不可能在第一时间抢在伊山羊跟王富贵前面,更别说还有院里的人在盯着。我摇摇头说:“她不是这行里的人,应该不会。”

“呵呵,鱼爷,我也就这么一说,您可千万别多想。”王富贵打了个哈哈,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他刚喷出来的烟雾,像是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万一,她是这行里的人呢?”

“你说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因为我发现,此刻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深藏不露。眼前的王富贵、跑路的伊山羊,现在就连罗玉函都没落下。我就像个快乐的小傻瓜一样,在所有的秘密边缘游荡了这么多年,还自以为洞晓天下,却没想到随便从身边挖出一个人来都是身负秘辛。我突然没由头地想起昨晚罗玉函临走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像是一般人么?”我后脑勺一阵凉飕飕,那到底是暗示还是嘲笑呢?

“没什么。”王富贵再一次将手中的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中,“鱼爷,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此间之事还请鱼爷斟酌。”我惨然笑笑,我还能说什么?这事儿曲折得都快赶上两部《宝莲灯》了。半晌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那两位是您的朋友。”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再三斟酌之后才决定跟您交这个实底儿。毕竟这算不上什么好事儿,我先前是不想把你掺和进来,包括伊爷一开始也并不想把您拖进来趟这滩浑水。可打昨晚之后,您就逃不开了。”

“我若是不想管呢?”我真的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掺和进这个什么狗屁的87201计划。朋友?我拿他们当朋友,他们拿我当盘儿菜了吗?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着我的懒汉日子,喝茶、晒太阳、跟门口张大妈扯淡是多么多么幸福的事儿啊!鬼才想管这些破事儿,回去我就把那破罐子找地儿扔了。

“这都是命里事。鱼爷,您当然也可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今天我跟您说的话您都可以当没听到,甚至伊爷跟罗小姐您也都可以不去理会。可您真的能放得开吗?”他笑得像一个刚刚跳完大神正伸手朝主人要钱的神棍,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

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他别扭的河南味普通话,像是在念一首诗:“恐怕陌路寒情,阳春乍暖,雪消残冰。杨枝舒软,桃蕾新发,柳摇东风。即便是三年春宵断,又怎地梦醒怕心惊。且往前去,如何罢了,如何还争……”

我把头盔捂到头上,把他难听的声音隔绝在头盔之外,推开站在门口的小歪,跨上我心爱的跨斗,在一股黑烟里绝尘而去。

到了店门口,我从跨斗上跳下来,看着卖烟的张大妈在那迷迷瞪瞪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卧底。说不定她看起来是个摆烟摊儿卖烟的,其实是国安局安排到这个市场上来调查走私文物的。从她还掌握了一定的计算机技术,并且很关注国际局势跟民事民生来看,她应该相当于007那个级别的。我正看着呢,她一睁眼看到我了,兴奋地举着个小本儿朝我喊:“小鱼,刚你儿子吃了我四包火腿肠哈。我可给你记上了啊!”

我一听她这话,瞬间便否认了我刚才的推理,因为正经八百的地下工作人员哪有给狗吃那么多火腿肠的?我从兜里掏出20块钱扔到她摊上说:“够不够?就这些了啊。”说完我趁她不注意又从她摊子上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她在一边看见了,摆着手说:“哎哎哎,你喝个冰露,别喝娃哈哈,贵着五毛钱呢。”

我没理她,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往店里走,心想:我这是被王富贵搞成神经病了,还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呢,我这先就草木皆兵了。什么这个计划那个计划的,说不定都是忽悠我玩呢,他可是职业的。

走到店里,我看到小桃正趴在桌子后面不知道写什么,小熊则一脸无聊地趴在她脚边啃狗咬胶,啃得口水四溅。我走过去伸头打量,问她:“你划拉什么呢?外国学校也布置家庭作业啊?”

“你别捣乱。”她头也不抬地往一边指了指,“我拿它做课题研究呢。”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她手指尽处是一只红木盒。我赶忙过去摁住那个盒子,拉下脸责备道:“谁让你碰这个东西的?”我现在肠子都快吓青了。昨晚上她亲哥刚因为这个玩意儿住了院,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要是她再为这个弄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我暗暗责怪自己粗心,早知道这样应该把它锁进保险柜里去:“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玩,唯独这个东西,你连看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