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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对峙



                                            心虚的将自己的手伸到桌上,让丁然把脉。莹莹心想这次若能安然过关怕是不能再瞒丁然了。

        “丁兄,你看莹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莫鸣坐在一边紧张的问。

        “这个……”丁然摸着脉并没有立即回答。

        莹莹在桌下踢了丁然一脚,丁然看向她。她轻轻眨了下眼睛,丁然若有所思的仰了仰头。

        “她的脉有些古怪,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不过总的来说问题应该不大。莫兄不用太担心。最大的可能是她那段时间和南织未相处太久了,受了邪气侵入。跟据你前夜看到的怪事来看,应该是邪气外泄的原故。再观察几日吧,外泄是好事,长期留在体内才有问题。”丁然收回手斟酌的说道。

        “哦!那就好。那夜把莹莹也吓得不轻,我看她这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的。这下弄明白了就没事了。”莫鸣长舒一口气。

        “恩!弄明白了就放心了。不过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就这样毁了。剩下的日子又只能留在京城里了。”莹莹感激的对丁然一笑,故做失望的回答。

        “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时间。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出去玩。正好这次丁兄也不能出行。等他的事了结,我们一起畅快游玩不是更好。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安好。这几日莹莹你也别到处乱跑了。若是白天在大街上让人看到你那夜的样子,会吓到别人。搞不好还会被官府捉去当妖物焚烧。”莫鸣倒是全不介意。

        “好啦!我本想清静两天的,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三天就回来了。唉呀!既是如此,莫兄,厨房内的事又得有劳你了。嘿嘿。”丁然贼贼一笑。

        “你这臭人,一见我们回来就使唤他。你的破事都想清楚了吗?看样子好像很开心嘛。”莹莹首先护短的站出来。

        “那还不是得多谢玉女侠的提点。差不多了吧。已经有了决定了。果然心情好了很多。嘿嘿。为感谢玉女侠的大恩,今日我做东,我们去街角的小酒馆里大吃一顿如何?”丁然站起来伸个懒腰。

        “我不去了。莫鸣叫我好好呆在家里,我便呆在家里算了。你们二人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回来便是。”莹莹本想符和最后还是忍住了。

        “那好吧。我和莫兄就先去了。你一人好好在家里看家便是。”说完丁然就拖着莫鸣往外走。

        莫鸣本还想说些什么,见莹莹向他点点头,又推不掉丁然的邀请,便跟着走了出去。

        莹莹回到自己房中。趴坐在桌前,心中烦燥,素性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顺手从包里将念珠拿出来。

        “你说,我该怎么办?时辰未到,只能坐在家里干着急。真像在等死一般。我能做点什么准备呢?这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吧!”对着念珠自言自语。

        “唉!不知道天狼现在在干什么。你说我叫他来有没有用?这可是天劫,轻则丧命,重则神魂俱灭啊!”翻个身再叹口气。

        “算了,不想了。趁他们两不在,我先修练一会吧。能多精进一层,受天劫的时候胜算也多一分。”翻身坐起。

        莹莹正坐在床上,将念珠抵在双手间。突然见到门窗都开着,她也没在意,随手一挥。却见一道红光闪过,门窗瞬间紧闭。莹莹瞪大双眼,自己当初道法精进的时候不是蓝光吗?怎么现在变红光了?手中传一些微暖意,却见到那念珠闪着淡淡红光。

        “原来是你啊!是不是你将我的道术全部吸收之后还给我,帮我净化妖法,帮我提升法术。现在蓝光变红光,说明已经全部置换完毕了?”莹莹举起念珠说道。那念珠仍自己闪着微光。

        “恩,以前听姥祖说过,可以随意施法证明自己法术精进,这个时候法术处于雏形,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自行幻化,我记得姥祖施法时,便是一道道银针飞射过去。既然你是红光,那我便将你幻化成花瓣的样子如何?就像我落英湖畔四季常开的花朵一般,纷纷扬扬,多漂亮啊。”说罢一挥手间指向桌上的烛台,果然见到几朵小小的粉色花瓣飘过,昏黄的烛光便颤颤薇薇的晃动起来。

        莹莹心中高兴,自己终于顺利的进阶。不用像之前那样施法的时候时灵时不灵。现在手随心至。虽然那几朵小花危力实在有限,但还是让她一扫阴霾,专心盘腿端坐,运气修练。

        “莹莹你在里面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丁然的敲门声。

        “恩,我在。你进来吧。”莹莹睁开双眼,将念珠放进包里,走到桌边坐下。

        “莫兄和我在回来路上遇到上次那位张大人。正好来请他去家里吃孩子的满月酒。我便一人回来了。”丁然走过来坐下。

        “那个……你都知道了吧!”莹莹试探的问。

        “听莫兄那样描述猜到一些,只不敢确定。”丁然随意的说着。

        “那……你想将我如何处理?”再问。

        “大胆小妖,竟敢化为人形,祸乱人间。哪里走,待我收了你去,打回原形!我想如此做法。行不?”丁然学着唱戏的语调手舞足蹈的摆弄起来。

        “丁然……”莹莹气急,拍桌子叫道。

        “好啦!玉女侠。我还欠你一条命呢。怎么能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只是你为何会突显自己本来眸色?”丁然正色问道。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妖?”莹莹问道。

        “应该是只狐吧。”丁然答道。

        “那你可知道狐都有天劫的?五百年天劫!”提到天劫两字,莹莹心中又是那晚一样的恐惧感觉袭上心头。

        “天劫!你是说你天劫将至?”丁然大惊,望向莹莹。

        “是啊。一月内天劫必至,若过不了这关,神形惧灭。”莹莹苦闷的答道。

        “那你可想好应对之策了?”丁然也紧张起来。

        “没有!不是没有,是不愿。”莹莹摇摇头。

        “什么意思?”丁然意外的问道。

        “你们人间不是有很多传说嘛。某人入庙躲雨,遇狐,将其抱在身内。雨后,不见其踪,数日后化为美丽女子以报恩。”

        “你是说……天命之人!时间仓促,到哪里去找这般合适的天命之人!”丁然倒是一点就透。

        “若找不到天命之人,可找大福大贵之天胄。这种人自有天助,只是需要以命换命!”莹莹缓缓说道。

        “什么……你!你!”丁然噌的从坐位上站起来望着莹莹。

        “你别急。我说了我不愿。我虽是妖,也有我自己的坚持。若能保住这小命,我自然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但要我去强迫别人,我万万做不出来的。谁又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拱手送人的。已所不欲,匆施于人!我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句话。但自从知道天劫那天起,我就没有想过要以命换命。”莹莹看一眼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

        “咦!这不像当初的你。你似乎变了很多。已所不欲,匆施于人!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丁然有些不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到的。

        “唉!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我现在的确有些不一样了。早间我见到河边有对母子洗衣服,那母亲怕儿子在水中不安全,边洗衣服边招呼他。那儿子不想母亲太辛苦,总是站在水中抢衣服清洗。我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阳光洒在他们脸上,反射着脸上的水珠,似乎也是很美丽的。”莹莹感叹道。

        “这样感觉有多久了?”丁然很有兴趣的问。

        “好像从秋野国回来的路上我就时常有这样的感慨。”

        “嘿嘿!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难得啊!难得啊!”丁然欣慰的叹道。

        “难不难得都只这一个月了。这是摆脱不了的命运!无计可施,只能干等。我最受不的就是这一点。如果要我去死,好啊,那就痛痛快快的让我去死。如此等待死亡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你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没有。你也要平静一些,我可以为你在莫兄那边周旋,但你若一直这样心神不宁,照他对事物的敏感程度,就算我们不说也会从中找出不寻常的味道来的。”丁然拍拍莹莹的肩,无奈的叹道。

        “我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会找我一位朋友过来。也许他有办法能够助我渡过此劫也说不定。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你对我是妖的反应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嘿嘿!本大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什么没见过。区区一只小狐妖,哪里放在眼里了?当初我们进冥府时你可见我有任何异常没有?这是本大侠修行到位知道不?”丁然得意的自夸起来。

        夜间,莹莹一人蹲坐在小院的石梯上。摊开双手,四只小铃聚在手心。

        “天狼,我还是得找你来一趟。若我真过不了此劫,我最后也要看你一眼才好啊!不然将来你定会怪我的。不看你一眼就这样死了,我也不甘心的。”

        莹莹轻念咒语,一挥手间,一根细细的红丝拈在手上,穿过那四个小铃铛的洞眼,将它们全串在一起。莹莹牵起线头,铃铛便立了起来,轻轻摇摆,“叮呤呤”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黑夜里分外清亮……

        ‘笃笃笃……’一大早,院门外便有敲门的声音。

        “谁啊……稍等啊!”莫鸣听到后便在房内应答。一大早,丁然说有一户人家需要做祈福,离得较远便出发得早,又怕莹莹一人在家里闷,把她也带走了。现在只剩自己在家中。

        门一打开,莫鸣望去,门外立着一男子。那男子青色纶巾,藏青色长衫,直直的立在门外。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但仔细看去,那种温和是疏远的,虽有微微笑意却只是空洞的外相。似乎无论眼前的人是谁,他都永远保持这样的姿态。莫鸣有一种错觉,似乎眼前的这男子就代表着深蓝色,那种干净夜空中的深蓝色。孤傲,坚决,神秘……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望不到尽头的深邃。

        “请问这位兄台你找谁?”莫鸣从未见过此人,迟疑的问道。

        “我找玉莹莹!”带着冷峻气息的声音响起。

        “莹莹!你找莹莹!哦,那请进来吧。她出去了,可能要午间才会回来。兄台可以先进来等她。”莫鸣让出道来让他进来。

        “多谢!”那人也不客气,直直走了进来。

        “你……若我猜得不错的话,兄台……可叫天狼!”莫鸣走在他身后,突然说道。

        那男子定住,缓缓转过身来望着莫鸣……两人对峙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