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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王志强给陆灵运下了魔咒,捣鼓得陆灵运的心跳失去规律。陆灵运向他抛去一瞥狠狠的白眼,王志强呲牙咧嘴一笑躲过了陆灵运的白眼。

            匆匆赶到班主任办公室,迎接他的却是班主任的笑声,心里暗骂刚才为何要这么紧张。

            “你放松,是不是觉得我会惩罚你?呵呵,你又没做错事,放松点。今天找你主要是想叫你帮个忙,那天报到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字写得不错,不知道粉笔字写得如何?”

            陆灵运一听班主任原来是有求于自己,这时好想王志强在在旁边,这样就可以将他的咒语撕碎,然后跟班主任耍一下大牌,或是假惺惺推脱一番。可惜这一切皆成泡沫,怯生生道“还可以吧,不过写得不是太好。”

            “恩,那好。今天把这篇文章誉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以后其他老师也会找你,如果你有空就尽量帮他们誉写资料。”

            陆灵运接过陈旧的一本杂志,他要写的是一首裴多菲的诗《我的爱情是咆哮的海》,陆灵运哪有那么多心思去问爱情这东西,既然是班主任吩咐的任务,只能无条件服从。于是带着陈旧的杂志来到教室,饭也顾不上吃就开始誉写第一次关于描写爱的诗:

            我的爱情是咆哮的海

            裴多菲

            我的爱情是咆哮的海

            它的巨大的波浪这时已经不再击打着大地和天空

            它只静静地睡眠

            正如小小的孩子

            在久久的啼哭后

            安息于摇篮之中

            在明镜似的水波上

            我划着那温柔的幻想的船

            向着开花的山谷前行从未来那船坞里

            嘹亮的歌迎着我……

            你歌唱着希望

            你最可爱的夜莺

            字体不错,整齐规律,陆灵运自己看着也不觉喜欢上了。自恋这东西可以是有形的,比如脸蛋、身材、皮肤,范围缩小一点可以是鼻子、眼睛、下巴或是嘴唇等等有时甚至对一颗青春痘发芽的位置碰巧在下巴处,与毛主席的痣所处位置相当,于是就会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恨不能自己是自己的异性,谈一次爱恋当然自恋也可以是无形的东西,比如某一个潇洒的动作,或是自己拥有的才华,就好比陆灵运自己对自己的粉笔字如此隽秀而自恋般,对自己还有一点点崇拜。

            匆匆吃罢晚饭,陆灵运和卢俊锋来到教室准备自习。王志强早已守候在教室里,对着黑板报上的爱情诗发呆,见陆灵运和卢俊锋进来开口道“陆灵运,这不会是你写的吧?不错哦,如果是你写的话。”

            陆灵运对王志强在话的末端加了一个IF(如果)条件耿耿于怀,回敬说“你刚说的”如果“两个字现在可以去掉了,我忘了告诉你,班主任找我就是为这事。”

            卢俊锋羡慕的眼光投向他,王志强虽然对陆灵运说的话丢掉了IF(如果)这种假设,但话里依然透着有点疑惑“哇,真的是你写的。不错啊,赞一个!”

            对这个早该拍的马屁话陆灵运不屑一顾,只将胸脯挺得老高,恨不能马上生出女性的乳房,那样就会比自己扁平的胸脯高耸得紧。

            第二天早上语文课,“今天我们介绍一位革命诗人!”先闻沙哑的声音不见班主任其人,几秒后班主任才进到教室内,同时也说明了声音的速度胜过人类的脚步速度。学生明白班主任要讲的内容就是裴多菲的诗,所以也没有将兴奋写在脸上,这让沙班主任激情降了一层。接着沙班主任用沙哑的话语赞扬一番陆灵运写得不错的粉笔字,然后进入正题开始授讲。陆灵运邻座王志强大胆地问了一句“拿枪的诗人裴多菲,他什么时候恋爱的呢?”

            “问得好,很好。”沙班主任恨不能用“DO”再次加强王志强问题问得好,可惜自己是中国人,所以只好用了个“很”字,声音略带一点尖啸继续道“今天之所以讲爱情的诗,就是为了让你们不要早恋,人家这位匈牙利革命诗人在他二十三岁时才与遇到的尤丽娅恋爱。看看你们,有的人现在就想谈恋爱,知道吗,如果有人现在就恋爱,那就是早恋。爱情是需要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你们现在什么也没有,能够养活对方吗?长大以后能够自己挣钱了再谈恋爱,现在花的都是父母的钱。”

            班主任这话足足说了五分钟,中间还夹杂着“啊”、“是不”、“恩”“你们说呢”等一些询问的话。讲台下没一个学生哼声,静得出奇。班主任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稍一会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陆灵运听得最认真,毕竟第一次听到爱情的故事,而且是革命诗人的爱情诗。心里默想“这世上居然还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不知道感觉如何?是不是看上了漂亮的女孩就是爱情?照老师这么说,那现在得好好学习,不能早恋。”

            “什么狗屁逻辑,我看我们班上恋爱的那些人成绩好的也很多。”这是出自于邻座王志强嘴里的话,把陆灵运坚定了的“绝爱”意志击得把持不住。

            “那意思是你想谈恋爱了?”陆灵运轻声问。

            “如果有这种条件具备,我肯定不会放过啦!”回答得干脆,把陆灵运吓了一跳。

            “唉,暂且走一步算一步。不过我也有这种想法,如果能够遇到漂亮的女孩就好了。你看我们班上这些女同学,哇,太一般喽。”

            “小子,你也想偷荤?免了吧,我看你老实巴经的。”王志强把陆灵运燃起的“想恋爱”给掐灭,让陆灵运恨了他一把。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陆灵运渐渐适应这种学习节奏。英语、代数、物理、历史和地理小学没学过,只是粗略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幸好学校只重视语、数、外、物理和初三时的化学科目,不多久学习一跃而上,卢俊锋也不甘示弱,也加快了学习的步伐。

            学校取消了十一月中旬的校运动会,这让很多学生伤感不已。爱好表现者大呼没有出头之日,讨厌运动者大呼过瘾,两大势力交锋越吵越闹。体育老师竭力支持校运动会,找到校长谈判,校长只好允诺没有报酬的运动会。体育老师干上了,写出海报通知说要开免费的运动会,只为增强学生体质。由于不是学校强制性非得要每个班级派代表参加,所以学生中又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不闻不问,另一部分乐得不拢嘴。陆灵运、卢俊锋、张春林加入了不闻不问一族,其他几人加入了快乐一族,关注着比赛。

            陆钱斗夫妇默默的耕耘着他们的梦想,梦想着儿子一定能够出名。日子的平淡并没有把他们内心对未来的渴望侵蚀,反而每次陆灵运汇报成绩时,他们美好的梦想就越发高涨。他们也尽着全部的之力为儿子斩开遇到的各种荆棘。争气的陆灵运依托着父母给予的一切,努力着、奋斗着,每次把成绩通知书掏出来给父母看,这种表现比起其他学生扭扭捏捏不肯把成绩告诉父母显得更加光明磊落。

            初一这一年冬天,坝子镇的天气很冷,雨水也很多。这反常的天气使得坝子镇有了一个传言,即将消失的府东河河水又要泛滥了,这是上天旨意的安排,坝子镇要回到以前洪水泛滥时民不了生的生活状态。

            这种传言不知道是从谁的口中诞生,坝子镇的人们心惶恐、人消瘦,经政府邀请专家几度游说才结束这种民心不安的情况。坝子镇中学也受到一定的影响,有的学生夜间时不时恐惧到大哭,嚷着要回家。正是这样的影响,陆灵运也害怕,预感有一件事情将要发生,这比以前没有预兆比起来使他具有一定的心理防备。

            每次回到柳树村,陆灵运都要到廖坚强家里看一看坚强的父母。这是他一直养成的习惯,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门功课,这使廖坚强父母也渐渐对他产生好感。每次来自己家里面,夫妇俩就会拿出小卖部里的一些零食招待他。可是这个寒假陆灵运回到柳树村后并没有接受叔叔阿姨递给他的零食,毕竟自己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伸手便拿。这回他更多的是矜持,而且客套话也从他口中也自然的流露出来。

            廖坚强父母看到陆灵运渐渐的长大,心里不由得一阵羡慕,又有几分忧伤流露出来,他俩的脸庞像电视屏幕般清晰显示着里面的一切,慢慢的聚集起来汇成无形的痛苦。陆灵运看在眼里,疑团就在心里滋生,但也不好直接就盘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晚辈的矜持和含蓄礼貌。

            陆灵运看着火炉的冷清,上方吊着的腊肉已经发白,那是因为腊肉发霉了,可知很长时间没有生火了。陆灵运想着这些,但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好轻声问道“廖叔叔,坚强有没有写信回来?知道他的地址吗,我想写信给他。”

            “……”一阵的沉默,他俩谁也不答。

            “怎么了,你们说话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陆灵运追着问,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什么事都想得到一个完整的答案。

            “唉,孩子,我跟你说吧,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本来我们不想告诉你的,我们现在连其他几个孩子都没告诉过。”说完这段话,廖坚强父亲专注着陆灵运的反应。

            “你能仔细给我讲讲吗,到底怎么回事?廖叔叔。”

            “这说来话长……”他停了一下,正了正身子接着说“那天他走之前,他跟我说”爸爸,我读书不行,但是我想到外面闯一闯,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等我赚了足够的钱再回来家乡,建设我们这个家,可是现在我舍不得你们和陆灵运,你把这个转交给他,等他周末回来的时候再交给他。“可是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也永远不会回来了,他被埋在外省一家无证经营的煤矿洞中,我和你阿姨现在没钱,也不知道怎么走,只是那天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坝子镇派出所的信,信上说廖坚强已经不在了,被埋在一座煤矿洞里,尸体也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