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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陆灵运一边和他聊天一边整顿着大包的行李,随口问道对方的姓名:

            “你叫什么名字呢?”

            “张某,弓长张,某呢就是某一个人的某。某一个人之那一个人就是我张某了。当然某字可以换成帅或者是酷等字,欢迎你随时更换。”说完张某将食指指向自己胸口,微笑着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陆灵运被他诙谐的自我介绍逗开了怀,笑着说:

            “我叫陆灵运,陆地的陆,灵活的灵,运气的运。大诗人谢灵运与我仅一字之差!嘿嘿,不过我还有一个名字叫陆钱包。”

            “不会吧,为什么叫钱包?居然比我的名字拽。”张某的这一句话让陆灵运领略到了对方幽默的力量。

            “因为我超生,为了赎我的命父母花了一大笔钱,所以叫我小名钱包也就成了大家的习惯。”陆灵运也还给张某更甜的微笑,也应验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梨的真理,这一来陆灵运的微笑和名字胜过了张某的微笑和名字,然而这让他们俩位的关系即刻变得更近了。

            张某来自于离建设县遥远的一个小镇,高耸的鼻子与挺拔的身高相互辉映。个子足比陆灵运高出半个头,从他威武的个子加上冷酷的面庞和古酮肤色,可以推知是个篮球或是排球天才。与陆灵运对话时他习惯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成八字,其余三指屈拢,然后将下巴嵌入食指和拇指合成的“八”字里,这个动作传达出酷、帅、拽的意思。陆灵运看着他这种自满的表情,瞟了他一眼,笑笑就进到卫生间。

            陆灵运在卫生间内将钞票从下半身掏出来,如果旁人一看肯定会觉得这是一道完美的魔术大餐:从下半身掏出一千块钱真是一个奇迹,但这魔术只有陆灵运一人欣赏。走出卫生间他仔细看了看寝室,发现确实比初中时候的八人一间、无卫生间宽敞了许多,墙上无污渍,洁白得像家乡的天空中挂着的白云。寝室中间摆放着两排书桌,上面有一块泛黄的抹布。寝室里一共三张床铺,摆明着一间六人,卫生间在门口左边。不愧是省级重点中学,陆灵运心里“啧”了几声,满足的揣上钱和张某一道缴学费去了。

            来时只顾于寻找宿舍楼号,却把风景如画的校园置之不理。这一缴完学杂费,陆灵运就兴致勃勃地拉着张某的手要他陪着自己熟悉校园的每个角落。张某不情愿地跟在陆灵运后面,闲逛中被灵运惊讶的表情弄得张某哭笑不得,因为陆灵运看到教学楼有七层,而且高一年级就有八个班,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教学楼陆灵运一路“啧啧”,自言自语道:“哇,好高的楼层!”、“咦,这就是我们以后要待三年的学校啊,真好!”“啊,篮球场有这么多,比起我们坝子镇强多少倍呢!”

            教学楼前有一道铁门,上有一牌扁,写道:子帅以正,孰敢不正!他们俩似懂非懂地看着,唯陆灵运笑声最持久,似乎读懂了里面的内容。

            对灵运的满脸堆笑容张某无可忍耐,于是对他说:“这算什么,咱们去看看校园的跑道。”

            四百米跑道在学校西面,从篮球场地向西直走十几分钟就到了。然而映入眼帘的煤炭渣跑道使陆灵运黯然伤神一番,心里嘀咕着:“这哪像电视里播放的红色颜料跑道。”话说一碗可口的肉汤被一根头发或是其他令人作恶的东西玷污,会使人胃口全无,如果已经含在嘴里之后才被发现这种污物,不免咽之恶心,吐之可惜。建设县第一中学就好比陆灵运脑海里的一碗可口、令人垂涎的鲜肉汤,然而煤炭渣跑道毁了这一锅美羹,使得陆灵运接连摇头叹息。

            张某看着陆灵运无奈的摇头,已经洞察出因为煤炭渣的跑道影响了陆灵运对学校整体美好印象。

            “咱们学校咋样?”张某的这一问着实让陆灵运有了心里不满发泄的堤口。

            “好是好,可是这跑道实在是太差了,唉!”灵运摇着头叹了气,“如果跑道是塑胶的该多好呀!”一阵痴狂的想象后陆灵运跟着张某离开了带给他伤感的跑道回到了宿舍。

            建设县第一中学亦称作建设中学,学校占地面积近百亩,一共有东西两个校门!

            一进东校门会被古色古香的木制大门震服,显得雄伟大气,双眼稍往前一瞅,孔子雕像矗立点亮了观望者的双眼,微笑的面孔似乎告诉人们自己是个文人,不会粗言粗语,只会唠磕出“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也”、“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的经典儒家语句。

            再往里走看到的是篮球场和升旗台,煤炭跑道的田径场却是与篮球场的遥远他乡——西校门前;教学楼和学生宿舍一个在北、一个在西北面,因此相隔很近。如此相近的两地,学生一起床就能在三五分钟内到达教学楼聆听教师的谆谆教导。这种设计彰显的是学校领导的聪明之处:“小子,想欣赏风景,NO  DOOR,在周末时候慢慢欣赏吧,学习要紧先。”因为从宿舍到教学楼沿途两三百米内除了黑板报以外很少能有美丽的花花草草这等能令人驻足的风景。

            南门不作为正式校门,因为教职工居住区在南门附近,所以南门只是为教职工进出学校特设的学生无法进出的教职工特区。如果有学生想进出南门,那么就得攀附在老师身边,与老师进出南门,这气派会让这些学生的胸脯会挺得像个女人的D罩杯,鼓得擂一锤子之后声音产生的声波能够震碎方圆几公里内的玻璃窗。许多学生都把进出南门的次数的多少作为衡量自己是不是老师的宠儿,次数越多,说明自己比别人更具价值。虽然这些学生中很多人像是一块块镀了金的破铁,但是镀层没有消失之前破铁还是发出刺眼的金光;当然也不乏学习和为人优秀的学生跟着老师进出于南门。

            学校中央有一泓湫水,美名曰学海,学海中间立着一个小亭,圆棱形的小亭矗立在湖中。学海南面一条通往湖中小亭的蜿蜒小通道曲折不已,似便泌的肠子,狭窄得只得容纳数量为一点五个人并排通过。因此在军训时部队里两人成排的规定在这里就被强奸掉了,这里两人纵行,三人依旧纵行,四人更勿须说了。高一的新生都会听说学海里有一条蛟龙,如果有人心怀叵测,那么会有很大的机率掉进学海里!不过有一次一个老大妈跳水自杀,被两位学长救了上来,从此学生更相信学海里有蛟龙的存在,此龙非一般,为寻死者创造跳水的条件。救人的两位英雄在学校里通过大喇叭表扬一番,乐得他俩差点天天守在学海附近守株待兔。

            陆灵运和张某回到寝室把门一推开,让他们惊讶不已。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行李,宿舍门都无法完全敞开进行“呼吸”新鲜空气,像一个人满嘴塞着食物再也无法进行畅通的呼吸。陆灵运和张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这情景像是往酸菜坛里的塞着的酸菜,可恶的是寝室里还有一股汗味环绕,此环绕效用与喇叭重低音炮之“环绕”这一功能颇为相像,因为这一股汗味渗在寝室的每一个角落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韵》后,三月不知肉味等等这种效果也可以用在陆灵运身上,只是这一臭得令人作恶的汗味带给他的是久久难忘的排斥感。

            散发这种这种汗味的同学正是陆灵运对面上铺,名叫刘韩,人倒瘦得几个月没吃饭似的。陆灵运和其他舍员得知这名儿都捂着嘴笑,刘韩与流汗甚是相似,这人与名儿倒挺匹配,一听到名字就会想到此人汗多,就像一个人叫盘光大,不难会让人想起此人膀胱很大。更可恶的是寝室里有人抽烟,刘韩就是烟雾制造者,弄得有限的空间烟气弥漫,夹杂着汗味,乌烟瘴气!

            陆灵运立马大步跨过许多大小包裹,走至窗前打开了窗子,之后将囤积在门后面的包裹行李挪到里面,大开寝室门,这才感到屋子里空气达到鼻子和肺部能够接受的指标。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像刚被法国巴士底狱解救出来的政治犯,呼吸着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

            刘韩选在正中窗户左边的下铺,而他上铺的是来自邻县的一个长得小生似的张斌,个子不高,说起话来声音极细,就像一个人拿着铁片来回刮竹子表皮时发出的声音,听得人摇摇欲坠。而离卫生间最近的两位是上铺的张楚涛和下铺的黑忠良,张楚涛粗壮得紧,像一棵大树,年轮估计上百,一个人合围不过来;黑忠良名字里面带着黑字,但是人不黑,一副唯诺弱小的形象,个子还窜不到一米七,在一米六七徘徊。

            寝室里除了黑忠良的姓名让大家颇感新鲜以外,陆灵运的曾用名“钱包”在寝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刘韩从书包里拿出钱包,用食指弹着钱包,嘴里还不忘营造台词:“呀,我的钱包,嘿嘿,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刘韩这一举动引得其他舍员拍案叫绝,只见刘韩打开了空空如也的灵运,加快了食指的弹灵运的频率“谁叫你没钱,我再弹,我弹、弹、弹!”

            在一阵笑声中全体舍员都对陆灵运曾用名“陆钱包”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名字好记,而且有事没事可以随时喊钱包,因为钱包可人可物,是二重标准。钱包乃一物,钱包乃一人,教人分不清,却教人也勿须分清。对着人喊钱包,钱包就变成了人;对着衣兜里的钱包喊钱包,钱包就变成了物。钱包的作用就像国人喜欢用的“些许”这个词,比如菜里放多少盐?答曰:些许。给你斟酒?答曰:些许就好。“些许”可抵很多答案,比之“钱包”只能一人和一物的二重功能强了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