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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衣身、袖子、披领都绣金龙,衣身绣三十四条金龙,两袖各袖金龙一,披领绣金龙二。根据不同的季节,皇帝的朝服又有春夏秋冬四季适用的皮、棉、夹、单、纱多种质地。

            朝服的形式与满族长期的生活习惯有关。满族先祖长期生活在无霜期短的东北,以少种植、多渔猎为主要经济来源。“食肉、皮衣”成了他们的基本生活方式,尤其是满洲贵族穿用的服装多为东北特产的貂、狐、猪冽狲等毛皮缝制。为方便骑马射箭活动自如,服装的形式采用宽大的长袍和瘦窄的衣袖相结合。衣领处仅缝制圆领口,并配制一条可摘卸的活动衣领,称“披领”;在两袖口处各加一个半圆形可挽起的袖头,因形似“马蹄”,称为“马蹄袖”。满族先祖穿宽大的长袍的腰间系一腰带,胸前便成了存放出行小件物品的衣兜。这种设计适应狩猎生活中冬季骑射方便实用,披领保护头颈,箭袖覆盖手背有保暖的作用。后金时,努尔哈赤曾将这种貂皮缝制的袍子赏赐“众家贝勒”穿用,没有作为制度,至皇太极时,有建议确立满族衣冠服饰。天聪六年(1632)皇太极在初定冠服制度中,特许“八固山诸贝勒”冬、夏俱服,在城中行走。由此便阐明“服制是立国之经。我国家以骑射为业,不能改变国初之制”。皇太极告诫群臣,吸取金朝世宗的教训,“凡改汉衣冠者,无不一再世而亡”,左佩矢、右挟弓,就好像把左手交给了他人,“待他人割肉而后食。”特别指出,汉族衣冠不利于骑射的道理,“我朝以武功取天下,还要以武功巩固天下”。

            清入关后,满族生活环境的变化,长袍箭袖已失去实际的作用,再次议论服装改制。清前期的几位皇帝认为:衣冠之制关系重大,它关系到一个民族的盛衰兴亡。尤其是对定鼎中原的少数民族来说,更是如此。到乾隆帝时进一步认识到,辽、金、元诸君,不循国俗,改用汉唐衣冠,致使传之未久,趋于灭亡,深感可畏。祖宗的服饰不但没有改变,还在不断恢复完善,最终形成典章制度确定下来。

            因此,清代服饰与其他方面相比,满族特点保存的较多。如长袍、箭袖的服装不仅得到保留,还将其定为象征国家最尊贵的礼服,载入清代典章制度中。在隆重的典礼上,皇帝视朝、臣属入朝时所穿的礼服,即为朝觐之服,成为名副其实的朝服了。特别是满族传统服装的箭袖,入关后虽然失去实际作用,但箭袖却作为满族行“君臣大礼”的行礼动作得以保留。箭袖又称马蹄袖,平时挽起成马蹄形;一遇到行礼之时,敏捷地将“袖头”翻下来,然后或行半礼或行全礼。这种礼节在清朝定都北京以后,已不限于满族,汉族也以此为礼,以示注重守礼。因箭袖的这一特殊功能,清代的吉服、便服也都设计了箭袖。即使是平袖口的服装,还要特意单做几副质料较好的箭袖“套袖”,以备需要时套在平袖之上,用过之后脱下。这种灵活、方便的“套袖”还有个美好的名称——“龙吞口”。清代官服的箭袖形式,一直保持到清朝灭亡。

            清代服装在保留本民族传统的同时,也吸收了历代皇帝服装的纹饰——十二章(十二章墨线图)。十二章是十二种含义图案:日、月、星辰(寓意普照天下)、山(高可仰,取其仁德)、龙(能兴云作雨,取其变化)、华虫(取其文采昭著)、粉米(五谷之一,可以养人)、藻(有花纹的水草,取其有纹彩)、火(取其燃)、宗彝(为祖庙尊崇,表示不忘祖先)、黻(黑白两色绣成弓形相背,示见善背恶)、黼(斧头状象征权威)。这些纹饰象征皇帝是大地的主宰,其权力“如天地之大,万物涵复载之中,如日月之明,八方囿照临之内”。

            宫中遇有喜庆的事,皇帝万寿正日、皇太后万寿圣节和元旦节令的前后三日,皇帝穿吉服。吉服又称龙袍,上下连属的通身袍,其形式是,右衽、箭袖、四开裾;领、袖都是石青色,衣明黄;通身绣九龙十二章,龙文分前后身各三条,两肩各一条,里襟一条。龙纹间有五彩云;十二章分列左肩为日,右肩为月,前身上有黼、绂,下有宗彝、藻,后身上有星辰、山、龙、华虫,下有火、粉米;领圈前后正龙各一,左右行龙各一,左右交襟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穿吉服时,外面罩衰服,挂朝珠,佩吉服带。清代皇帝的龙袍也有裘、棉、夹、纱等多种质地,适合一年四季不同季节穿用。

        故宫现存皇帝龙袍还有在绣金龙、十二章、彩云之中,加绣双喜字文饰的。在清代典章服饰制度中没有见到文字记载,但它是皇帝成婚时穿用的。按照清代规制,皇帝成婚称为“大婚”,幼年即位的皇帝成年后,要举行隆重的大婚典礼,清早期的顺治、康熙和晚期的同治、光绪都是即位后举行大婚的皇帝。是时,颁诏天下,举国同庆。宫廷内围绕皇帝、皇后的吃、穿、用及洞房陈设等都以龙凤双喜为主要图案。同治十一年(1872)、光绪十四年(1888)晚清的两位小皇帝成婚前,苏州织造定织、绣了一大批龙凤双喜的门帘、床帐。皇帝大婚时穿的龙袍上加绣双喜字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皇帝在平常的日子穿便服,又称常服。皇帝在宫中穿常服的时间最多,如经筵、御门听政、恭上尊谥、恭捧册宝等都是穿着常服活动的。常服有常服袍和常服褂两种,其颜色、纹饰没有特殊的规定,随皇帝所欲。但从故宫收藏的皇帝便服的颜色、文饰来看,也都有明显的隐义。清代入关之初,满族贵族喜穿天蓝、宝蓝色衣褂,寓意清淡、明快,“清”与国号同字同音,因此淡蓝、宝蓝、天蓝等颜色成为宫廷服饰中领导潮流的颜色。皇帝的便服也选天蓝色、宝蓝色。故宫藏宫廷画《清康熙读书像》康熙便服像,画的就是年轻的康熙身着宝蓝色便服的写实作品。就连面用明黄或石青色的皇帝礼服、吉服,里衬也用天蓝或月白色。宫廷崇尚蓝色,乾隆、嘉庆朝都有这种颜色的便服。直到道光年间仍为流行颜色。故宫藏《喜溢秋庭》图卷,描绘的就是身着宝蓝色便服的道光皇帝与后妃、子女在御苑内嬉戏休闲,共享天伦之乐。除此以外,皇帝的便服颜色还有象征天下富足、生活红火的木红色、枣红色,谐音“禄”的灰绿色,以及洁净、清爽的姜黄色、浅米色等。

            清代皇帝的便服的衣料多选用单色织花或提花的绸、缎、纱、锦等质地。无论是织花、提花,多采用象征吉祥富贵的纹样。如团龙、团寿、团鹤,寓意“幸福”、“长寿”;蝙蝠、团寿字、盘肠、绶带纹样,寓“福寿绵长”,因蝙蝠谐音“福”、盘肠谐“长”、绶与“寿”同音。再如,用“”字或万年青花与灵芝头组成的纹样称“万事如意”;葫芦颈上系彩带,与“”字合称“子孙万代”文饰,因葫芦是爬蔓植物,连续接果有连绵繁衍子孙,永远不断的意思。

            清代服饰制度还规定,穿不同的服装,头上要戴相应的冠帽。皇帝的冠帽有朝服冠、吉服冠、常服冠、行服冠。冬朝冠面为熏貂和黑狐,夏朝冠面为玉草。皇帝的冠有朝冠、吉服冠、常服冠和行服冠。朝冠有冬夏之分。冬朝冠呈卷檐式,用海龙、熏貂或黑狐皮制成,外部覆盖红色的丝绒线穗,正中饰柱形三层金顶,每层中间饰一等大东珠一颗。环绕金顶周围,饰以四条金龙。金龙的头上和脊背上各镶嵌一颗一等大东珠,四条金龙的口中又各衔一颗东珠。夏朝冠呈覆钵形,用玉草、藤、竹桥编制。其顶亦为柱形,共三层,每层为四金龙合抱,口中各饰一东珠,顶上端一颗大东珠。另在冠檐上,前辍金佛,嵌十五颗东珠,后辍“舍林”,前饰七颗东珠。吉服冠,顶子为满花金座,上端一颗大珍珠。常服冠,黑绒满缀红缨,红绒结顶。

            皇帝穿朝服时要戴朝珠,根据不同的场合戴不同质地的朝珠。朝珠由一百零八颗东珠串成,每二十七颗东珠又用四粒红珊瑚结珠等距间隔出上、下、左、右四部分,其上部结珠呈葫芦形称“佛头”。佩戴朝珠时,佛头垂于背后,用黄绦带连接一组玉饰,称做“背云”。朝珠垂在胸前的左右红珊瑚结珠处,分别饰一两串绿松石珠串,称为“纪念”。朝珠的构成,有着特殊的含义。一百零八颗珠代表一年十二个月,四个红珊瑚结珠象征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下垂于背后的佛头、背云,寓意“一元复始”,三串绿松石纪念表示一月中的上、中、下三个旬期。皇帝穿朝服时戴一盘东珠朝珠,皇后、皇太后穿朝服时戴一盘东珠外,还在两肩斜挂两盘红珊瑚朝珠,以示身份特殊。皇帝佩戴朝珠,还根据不同的场合戴不同质地、不同颜色的:祭天戴青金石朝珠,祭地戴琥珀或蜜腊朝珠,祭日戴红珊瑚朝珠,祭月戴绿松石朝珠。不同质地不同颜色的朝珠寓意天、地、日、月,而东珠朝珠作为天地与人间的纽带,为皇帝专用。

            皇帝在穿戴服饰中,腰间都要系相应的腰带,穿朝服系朝服带,穿吉服时系吉服带。朝带有两种,一种用于大典,为明黄丝织带,带上有龙文金圆版四块,中间嵌蜜石、东珠;一种用于祭祀,带上用四块金方版,嵌以束珠及各色玉、石。朝带并有垂带物品,即左右佩盼、囊、隧、鞘刀等。吉服带与朝带颜色相同,形制相似。带上的四块金版嵌珠宝随意,带端的一版角带扣,列左右的二块有环,以佩带玢(音fē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