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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狼藉



                                            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陈奉良只好端茶掩口,“咳咳,我没事的。”

        落雪还要说什么,秦励看到连忙紧了紧她的手示意,落雪不满的看看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顺从着没有继续说,秦励也不擅长客套,听上一时竟安静下来。

        终于,作为客人的陈奉良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将军,……”

        “大哥叫我声妹夫就行了。”秦励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陈奉良不想认他这个妹夫,心道你以为我愿叫你大哥啊,不都是因为落雪吗?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落雪终究是你妹妹。

        陈奉良紧紧抿着发白的嘴唇,目光投向落雪,而落雪只是笑看着他,良久,他终于哆嗦了几下着嘴唇,却也不看秦励,顶着茶杯开口道:“好。妹——夫,我听说你们的事了,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秦励大致知道他指什么,却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秦励向来不怒自威,平日一股凌厉的气势骇的人不敢多说话,此时虽然没有发怒,陈奉良还是有些瑟缩,拙口笨舌的词不成句:“我……呃……听父亲说……你们……那个……”

        “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你意思,是说秦励被贬的事情吗?”落雪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陈奉良的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点了点头,又饮起自己的半盏茶。“是真的,昨天夫君因为我打了安王——我想起来,紫嫣还要嫁给那个混蛋——所以被皇上贬了。”落雪说的不冷不热,字里行间是对自己夫君的维护,秦励自然也听着暖暖的,笑着看她,被她发现嗔了一眼。

        两人“眉目传情”的小动作被陈奉良一一看在眼里,讷声道:“难道,坊间的传说,是真的?”

        秦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是真的,又怎么样?落雪惊声问陈奉良“不会吧,大哥,你难道听了传言来求证的?”

        “不不不,怎么会呢?”陈奉良连忙不矢的摆手解释,见落雪疑问的看着自己,只好解释:“我,我只是怕你委屈。”说到这儿又有些不安的看向秦励。

        原来是不放心!秦励有些暗笑,不管不顾的伸手握住落雪柔荑,坏心一起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含情脉脉的对落雪道:“落儿跟着我是受委屈了,一下子品级就跟着我下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补偿,以后我也不用练兵,在家多陪你好不好?。”这番肉麻的话一出来,不要说陈奉良目瞪口呆,连旁边侍立倒茶的小丫头都抖抖得几乎抓不住茶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是落雪更了解他,没有被吓到,暗自掐了掐他的手心,咬牙切齿却又满脸感动的说:“怎么会呢,夫君,古人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上像你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为了我连皇家的人也敢打,别说品级降了些,就是陪夫君吃糠咽菜我也心甘啊。”

        这夫妇二人唱做俱佳的一番恩爱,陈奉良也有些受不了,惨然一笑:“是我多虑了,府里有人幸灾乐祸,我怕,算了!妹,妹夫也不用挂心,皇上,他会明白的,你自会重受大任。”秦励看他这样子竟有几分不好意思:“大哥,大哥过奖了,多谢吉言。”正不知如何客套一番,陈奉良却称有事告辞,深深地看了看落雪,起身就向外走,秦励乐得省事,落雪拉住他的衣袖,依依不舍的说:“大哥,你要注意身体啊,本来一直对你说补品多余,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我是错了,什么人参甲鱼的,府里肯定给你备了不少,好好补吧。”

        陈奉良笑了,任她拉着袖子,亲昵的轻轻伸出手指,颤颤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小雪,你好好的就好。”秦励看着他的手有些阴郁,怎么可以这样,看到落雪松开他的衣袖,陈奉良头也不回的离开,才缓了脸色,走到落雪身边,冷不防刮下她的鼻子,滑腻可爱,转身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兄妹常这样戏耍吗?”

        落雪一怔,说:“是啊。以前我有什么事做错了,就会被大哥刮鼻子,比如写字写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弹琴出错的时候……不过一点都不怕他,知道顶多就是被他刮鼻子了。不过有一次他真发火了,有次我不想看书出去玩,后来迷路了差点会不来,被大哥狠狠地打了……”看着落雪一脸幸福的回忆她和陈奉良的过往,秦励自觉很排斥,恨不得把那些字都挤到耳朵外面,再塞回她的檀口。两人正往回走着,听到西院马嘶人叫,“怎么回事?”落雪停止回忆,好奇的望着秦励。

        秦励听听声音的方向,无奈的说:“可能是我的马,平日里都在外跑得远,今天大概因为没跑够在发脾气。”秦励笑笑:“你先回房吧,我去看看它。”这匹马已经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他也舍不得委屈他。正要转身,落雪急忙拽住他袖子,一脸殷勤迫切:“我也去看看好不好?我早就想看了,就是没机会,你不知道我是射手座的,很喜欢马。”

        “射手座是什么?”秦励先问自己听不懂的,不明白自己的宝贝为什么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词。

        “嗯,外邦一种属相算法,这个不重要。带我去看看好不好?”落雪避重就轻。

        “这——”秦励并不想拒绝落儿,可是现在?迟疑了一下:“改天好不好?这马脾气不好,今天又好像正发脾气,伤到你怎么办?改天吧,改天有时间我带你骑马玩。”秦励看着落雪的表情,耐心温柔的解释,落雪就是要星星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可是现在去怕有什么事伤到她。

        “算了,不必了。”落雪虽然还是笑的表情,秦励却感到了她深深的失望,刚刚的一脸幸福的、热切的光芒都已经褪去,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笑的动作。“你也不用许什么诺言,也不欠我。”落雪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他,径自向内堂走去。

        秦励看不得她的失望疏远,紧忙拉住她的手,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可赦的罪人,落雪很少对自己提什么要求——除了奈何珠,就是奈何珠都是人家拿兵书换的,一般女子要的衣服首饰之类的落雪一样都没要过,自己平日事情多,也没有好好陪过她,好不容易提了要求自己却拒绝了,“落儿,落儿。现在就带你去看。”大不了好好护着,有自己在总不能伤到她。

        落雪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没说出口,却用眼睛盈盈问着,温柔纯净的让秦励很想吻上去,只好转身避开,带着她到西院。

        绕到马棚,马儿确实在嘶鸣发火,小小的马棚已经狼藉一片,马槽翻了,散在地上的马料又被它踢腾的到处都是,还有翻了的水桶,水流了满地,只剩了一点在惨淡的晃荡,它还不肯罢休,又踢腾着似乎想挣脱缰绳,似乎看到秦励才火熄了些,呼呼的从鼻孔喷气,只踏踏后蹄,遥遥的不卑不亢的向主人行“注目礼”。马夫们可没它的好眼力,紧张的围在周围不敢靠近,却想不出办法,有的还拿着长木棍鞭子类的,可不敢伤了主子的爱马,只在周围打转,更不敢随意去打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