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竟是这般的红润,吐出的一字一句,带着草香浸溢了心房……
我摇头:“不碍事,我想守着你。”
流颜柔嫩的唇笑意更深,抬手,抚上我的脸,静静的瞧着,刚要揽上我的腰,却见我身子一晃,被谁人拉了去!
转眼,便见容正冷逸的脸,他拉着我的手腕,盯着流颜:“做哥哥的还在身边,你倒也不避讳!我允许了吗?就这么抱我妹妹!”
真是……没头没尾……
流颜望向他,却笑了:“大少爷,真爱说笑。”
容正一愣,随即开怀了起来:“玉阳啊,你小时就聪慧,不想长大了更不简单!不过,我在的时候,你想不不要想碰月儿!”
这话……好霸道!
蝶舞在桌边,喝着蝶舞泡的清茶,漫不经心的说:“哥!‘憧憬楼’什么时辰才将饭菜送来?”
“饿了?”容正走去他身边,关心的问。
“容家的饭菜,突然间难以下咽!几天都没有安生吃下些饭菜,难免空腹。”蝶舞摇着头。
容正还想说什么,却听门外脚步声渐进,清亮生硬飘来:“小赤,饿了,就先吃这个!”
容旬?!
【第一百章惊言】
容旬的到来很突然,毫无预兆的……
他手里拎着纸包,身后站着漂亮的果儿,步步走进,果儿顺手关了寝房的,屋子倒温暖了不少,随着炭炉孜孜的火声,他对蝶舞说:“‘憧憬楼’的醉鸭,小赤不是一直喜欢吃吗?”
蝶舞笑着:“旬哥!你怎么会来?”
看来,蝶舞与他们的关系甚好。
容旬将手中的食物放上桌:“午时嘴馋,便带了果儿去‘憧憬楼’买醉鸭,遇到了‘柳情园’的丫头,与杨老板说大哥在这里,这就随着来了。”接着转向流颜:“妹妹随着流公子回了,这下放心了?”
流颜低下头,稍显尴尬,也难怪,毕竟那话中的吃味,谁都感觉的到。
可容旬没有觉得不妥,走至流颜身边,望着他稍显疲惫的脸:“很累吗?怎会这般清瘦……”
流颜向后退一步:“谢二少爷关……”
话还没说完,容旬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去床榻边,接着将炭炉向窗边挪了挪:“脸色如此的苍白,也不知好好休息,站在窗边干什么?下着雪还要吹风!”
流颜居然红了脸,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不动作,也不语……
颜……为何你遇到容旬,总是这般的慌张被动……
眼神飘过果儿,再次瞧见他那憎恨的目光……
……
“憧憬楼”送来了饭菜,上桌时居然仍然热气腾腾……
蝶舞不仅好奇的问了小厮:“你们大老远的送来,为何不见饭菜冷呢?”
小厮打开提着的竹篮,原来内有乾坤:厚重的竹篮密不透风,而且湿润,里面缠绕一曾银钱,底部是一片片竹叶,将竹叶取出,却见竹篮最低层银钱上,居然有碎的的木炭!
蝶舞不禁夸赞:“是谁想出的主意?怎得这般精明!”
小厮欠身:“回公子话,是容三少爷想的。”
容齐?
果然是……心思细腻之人……
蝶儿与小厮将饭菜一一端上,瞬间使人胃口大开!
白嫩的豆腐被雕刻为玉兔,金黄的鲤鱼宛如跃龙门,连汤水都被菜汁染为七色,满桌香气肆意,琳琅满目!
容正望了一眼,打赏了小厮,便让他离去了。
容旬看了蝶儿:“下去吧!与柳妈妈说,晚些时辰便过去探望。”
蝶儿服了身,却再次看向蝶舞……
容正见此情景,禁不住的乐了:“这‘柳情园’确实不简单,公子们将丫头治的一个个服服帖帖。”
蝶舞还未明白,听了这话去看蝶儿,才知其中意,他笑了下:“去吧!不必再过来,晚些我便回寝房去。”
蝶儿望了眼容正,才出了门……
果儿聪慧,没等容旬命令,便闪身而出,只是望向流颜的那眼余光,仍然烫了我的心……
正午,容正并没有要来酒水,几人用着饭食,却少言寡语,直至半饱,容正却忽然启口:“爹昨儿个写了休书给我娘。”
一语惊四人……
声音顿时的停止并没有打断容正,他苦涩一笑:“明儿个早朝,爹会上报万岁爷。”
谁都无法出声……
他径自说着:“也会请来圣旨,将月儿带回家中。”
“什么?”
我与蝶舞异口同声,流颜也是猛然的颤抖,不自觉的抓紧了我的手腕,仿佛我会立刻消失般……
马车上的轻松,玩笑时的愉快,在此刻溜走的毫无声息,短暂的宛如彩虹,美即一瞬……
三句话,将满桌的菜肴,瞬间冷掉……
沉默,只剩心惊……
“爹昨儿个命我去了内堂,说娘的罪孽太深,无法继续夫妻名义,递过了休书。给了常妈足够终老的银子,放与还乡,别院的丫头门都被派去了店铺,做临时的作业,也计划将别院改为布庄,继续齐弟的生意。娘回娘家便是。”
容正说着,平淡的宛如窗外的雪,银白,飘逸……
……
我从未感受过娘的意义,也无法体会这种痛,但容正隐约的伤,还是透露着刻骨铭心……
他该恨我的不是吗?毕竟我的到来,才会使容大夫人凄惨落魄……
低下头,望着自己的碗碟,沉默不语……
“怎么?我告知你们重要的事情,就这么不招待见?”容正笑着说,想用调侃的欢愉代替冷下的空气,却自己压低着深深的阴霾……
“哥……大夫人什么时辰动身?”蝶舞问。
容正寻思下:“呃……这个时候,应该到了。”
这……这么快?
不经意的望向容正,正巧碰上他那打量的眼光,他笑了:“妹妹,在马车上就让你问,但你是恶魔都不说,现在……怕是一肚子的问题吧!呵呵,想问什么就说,大哥知无不言。”
容正看向我的眼中没有一丝恨意,使我惊讶的是,那刚毅的俊目中却带有丁点的愧疚。
望了眼流颜,他的表情也在复杂着,是啊,好多的不懂,好多的莫名,好多的无奈……
问吧,大家都想知道不是吗?
我思量下,开口:“大夫人的娘家,也在‘皇’城吗?”
“恩,娘家姓姚,祖父是前朝的姚将军,现还有位兄长在朝中议事。”
“容王爷为何非要我回容家?”
“因为你是容家人。”
“可我不愿回去!”
“这句不是问题。”
“那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若明天爹得到圣旨,你说呢?”
“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我猛然站起!盯着容正的眼,也吓得剩下三人一颤。
流颜紧握了我的手,随之起身,揽了我的腰:“柔,这不怨容王爷。”
我望了他一眼,带着询问:“我不想回去,他也不在意我的想法,连圣旨都要了来,为何不能怨他?”
容旬猛拍了桌子,“咣”的一声激起碗碟:“住口!”
我一惊,看着容旬向我走来,愤怒的眼神盯得我好紧:“逼人的是你!你有没有想过,爹为了找你,煞费了多少苦心,我为了找你,颠簸了多少日夜,齐弟为了找你,奔走了多少路程!你只在意你自己,在意你要的东西,这有多自私你知道吗?!”
自私?……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流颜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头:“寻你心切,才会如此心急,出此下策,也只为你。”
温柔的话语会感染许多的人,容旬柔了双眼,宛如哭闹的孩子要到了布偶,瞬间融化,他望着流颜,满眼柔情:“爹虽然想要请圣旨,但毕竟还未成事实,见观其变吧!大哥相告,无非是要想好对策,先别忙慌了阵脚。”
心上一沉,坐回桌边,望着容正:“能有办法?”
他的笑容转为漠然:“若是圣旨的话,想必很难!”
流颜坐下,眼中尽是关怀,却带着不舍,些许苍白的俊颜更加憔悴,抚着我发丝的手也在颤抖,我听到他心里的声音,他……舍不得我走……
……
【第一百零一章回家】
容正起身,站在炭炉边烘着手:“就算回去府上,你们也不会分别多久的。”
我慌忙上前:“为何?”
他依旧随意的暖手,却淡然摇头……
容旬却在身后出声:“大逆不道的话,咱们可不能说,记得上次,我告知你什么吗?”
转回头,才发现容旬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流颜,那话,想必只对他言语吧!
流颜寻思下,点了头。
上次?是容旬夜访的时候吗?若关于皇上的话……
“爹上次面圣,就是因为皇上龙体不透,这些日子秋风渐凉,万岁爷的病……呵呵!”
“等皇帝……就去找汝妃吧!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等?等皇上死吗?
但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所以,妹妹,回去吧,从长计议的话,未必是件坏事!”容正走到我身边,给了安心的笑。
蝶舞不言不语,却皱起深深的眉头。
“只有等吗?我们出不去,你们就没有办法找……找她吗?”
汝妃,难道找不得吗?
“当今圣上的旨意,不会在当朝推翻,若要平反,只能等玉阳出去,在这人员混杂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也期望能在当朝为罗将军讨回公道,但实在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