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着看玉龄,不知道她想说什么,玉龄又接着说:"那个女孩就是奴婢.奴婢那会来京里住舅舅家,准备参加选秀,恰逢上元灯节,便出去走走,可碰上了郭络罗少爷,不料郭络罗少爷想……奴婢以为奴婢今生就此完了……只是没想到小主带着随从救出奴婢.自打那会儿,奴婢就感谢小主.可是不知小主是谁家小姐.直到昨儿小主入宫后,奴婢被分来伺候小主,才知道原来小主竟是当然救奴婢的小姐."说着说着,玉龄又给我磕头,我忙拉起她.
可是玉龄不依,接着说道:"旁的话奴婢不想多说,奴婢虽读书不多,但是自小阿玛额娘教导奴婢,做人要知恩图报,小主从前待奴婢的恩,奴婢定当回报小主."
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五年前,这身子的主人曾经救过她,难怪她刚才那么大胆说过那番话.这身体的主人,也是个见义勇为的活雷锋.想着,我会心一笑,说道:"我怎么会忘记呢,起来吧,我不怪罪你.我刚才也说过.你们跟着我,我断不会亏待."
听我这么说,玉龄好象压下心里一块大石头,说道:"谢小主."
我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过去了,都过去的,即使过不去,也会过去的.迈过这道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罢,我对着玉龄笑了笑.心想,这样看起来才不像宫里的怨妇嘛!我轻轻用手弹了弹衣服,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去给德妃姐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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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
"小主,奴婢扶您去吧."玉龄马上就站起身,笑着跳到我身旁.
我笑着说道:"你呀,虽说比我年长几岁,但却净像只猴子,走吧.可别误了请安的时辰,惹了德姐姐不高兴了."
推开门,去给德妃娘娘请安.一直守在门外的芸枝和宝兰都不明白地看着我和玉龄,刚才我还郁郁寡欢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心情大好呢?但是主子的心思岂是她们能随意猜测的.所以她们也不好问什么,只能听候吩咐.
踩着花盆底走去给德妃娘娘请安.
刚来到暖阁,就听到锦答应高呼道:"哟,瞧瞧瞧瞧,德姐姐刚说佟贵人昨晚伺候万岁爷许是辛苦了,所以才晚到了,这不,德姐姐您瞧,刚一说佟贵人就到了."
我心一横,既然倦入后宫的斗争,我也不能在懦弱了,伟大的毛爷爷曾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他."现在这个锦答应就是惹急我了.别说人了,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她三番五次公然挑战我,我这次自然是不能给她好果子吃.否则她也太小瞧我了.
我没有理锦答应,而是缓缓地走向德妃,福身道:"请德姐姐安,姐姐莫要见怪,只是这天寒,妹妹贪睡,所以才晚了."
德妃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道,:"妹妹辛苦了,姐姐知道.姐姐从未怪罪妹妹."说罢,又看向锦答应说道:"这后宫最忌的是争,万岁爷最讨厌的也是争风吃醋,我这永和宫里自然也是最顾忌这个的,大家都同是伺候皇上的姐妹,旁的话不说,哪有自个儿宫里的人拿自个儿宫里的人说事的?锦妹妹,你说是不是?"
锦答应马上就像狗一样,唯唯喏喏地应道:"德姐姐教训的是.妹妹以后不敢."
德妃仍然是冷着脸道:"那自然好."
说着又热情地拉着我说道:"妹妹昨晚辛苦了,今日本是想带着妹妹一同去慈宁宫给老太太请安的,只怕妹妹今日这身子受不了寒."
给老太后请安,无论身体多不舒服,多怕冷都不能说不,否则外面的人呕不知道要怎么传我,说我侍宠而骄了.我马上说道:"德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入宫前妹妹曾蒙姐姐关照,进宫小住一段日子,在宫里的时候太后对妹妹照料有加,现今又入了宫,还册了贵人,自然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于礼数也算说的过去."说完我又看了看锦答应.只见她的脸一块青一块红的.旁边的玉龄也是低着头偷笑.
德妃也是表示赞叹的看着我笑道:"妹妹果然是懂礼的.走吧,这就去慈宁宫."
说罢我便起身随着德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虽然已经过了年,但是雪仍然是不停地下,今天才停了雪,地上早已是一片银白,满是雪,我跟着德妃艰辛地移着步子.走在雪地上本来就辛苦,何况还要踩着花盆底,那种痛苦的滋味是不用想象也能知道的.看着德妃走在前面的身影,我不由得想到了姐姐,曾几何时,我也这么跟着头,一同走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只是现在,走在我身前的人,已经换成德妃,而我的身份,也由佟家二小姐便成佟贵人了.
虽然刚才安慰自己,要把过去的种种都放下,但我自认我并不是那么洒脱的人,要我完全放下,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走着走着,德妃突然说道:"哟,皇上可是比咱们早到一步,给老太太请安了.瞧,皇上的轿子正停在这儿呢.
我顺势看去,果然,康熙的几个小太监也都在外面候着呢.只见德妃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拉着我的手直往前走.
"德妃娘娘吉祥,佟贵人吉祥."刚跨进慈宁宫,宫女就打千儿请安.德妃和我都是笑笑当是回答了.
我回头看看,慈宁宫,这是我第三次来了.每次在这里我都见到康熙,真是太戏剧化了.跟随着姐姐的脚步,我迈入慈宁宫,只见皇太后正开心地跟康熙聊天,一派祥和.
德妃福身道:"臣妾请皇上安,请老太太安."
我也随着福身说道:"雅琳给皇上,皇太后请安,皇上,皇太后吉祥."
皇太后见有人来陪她欣喜的感情马上浮现.只是见到我,表情有点惊讶而已,但是过了一会儿,皇太后的脸上又换回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而康熙对德妃的到来比较淡然,但是看见我来倒是有几分惊讶,但是眼里也满是高兴的看着我温柔的笑着,害得我不敢看着康熙,因为我最怕康熙对着我温柔的笑了.那双眼睛仿佛是要电死人,那笑容,也仿佛是要杀死人.我害怕,我恐惧……
皇太后先反映过来,打破僵硬的场面,慈祥地笑着说:"德妃和佟贵人都起吧,大冷的天的,让你们来陪我这个老太太."
德妃接着话题答道:"回老太太,臣妾也是心里念着老太太,就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皇太后被哄得开心地说道:"这德妃,也学会甩嘴皮子了.倒是佟贵人,一进屋就安静了.怎么不似从前的雅琳丫头了?还是见着皇上害羞了?"
听皇太后提及我,我马上应道:"皇太后说笑了,只是瞧见德姐姐在跟皇太后拉家常,不便插嘴了."
康熙立马看向我,与过去不同,以前碍于姐姐的面子,还有我是未出阁的女孩,他不敢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看,但是现在我已经是他封的贵人了,他爱怎么看都没人敢说,满眼的宠溺盯着我,说道:"皇额娘,许是这丫头累了,昨晚没歇好,才没气儿说话了."
皇太后楞了一楞,马上展现出"我明白了"的表情,笑道:"到是哀家疏忽了.哀家也听闻了,册封大典上,皇帝就封了雅琳丫头为贵人,现在哀家也不能总丫头丫头的叫着.佟贵人你也别叫哀家皇太后,听着生疏,就随德妃唤哀家一声老太太吧."
我知道"老祖宗""老太太"等称呼一般都是妃以上的人才能叫的,我这么叫似乎有点逾了规矩了.楞楞地看着皇太后,不敢支声.
康熙也插嘴道:"琳儿,既是皇额娘说了,就依了皇太后吧."
德妃一听,马上疑惑的看向康熙和皇太后,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又舒展开了,而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我想了一会儿,妃以上的人才能叫又怎么样,皇太后开了金口,我怎敢不从.我马上笑道:"以后雅琳唤您一声老太太便是."
皇太后马上看了看康熙,又说道:"我早就料到雅琳也是个有福气的.原先我还以为会指给."
皇太后说这里,忽然顿了顿,好象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转而又马上笑道:"瞧我这老太婆,说话都语不成句了,原先就想到该是皇帝自个儿想要了去.这下好了,有你在宫里陪着哀家.日后得空,也常来慈宁宫坐坐,若是不闲我这个老太婆老,陪陪哀家聊聊天儿."
我笑道:'既是老太太说道,那雅琳得空便来,只是老太太您别推脱雅琳才是."
皇太后笑着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说道:"方才才说你安静,这下话又多了."
德妃也在一旁笑道:"这丫头就这样,在我永和宫里也是."
康熙也说道:"朕当你是累了,原是刚来见生.好了,安你们也请了,就都回去歇歇吧.朕还有事要与皇额娘商议."
我和德妃心想或许康熙是有要事要跟皇太后商量,德妃马上识趣道:"如此,臣妾便告退了,皇上,您要保重龙体.老太太,您也要保重身子,可别着凉了."
康熙和皇太后都点点头,我也说道:"雅琳告退."
我和德妃打道回宫,穿过长长的过道,朱红的宫墙,一扇扇映入眼帘,德妃忽然说道:"雅琳."
我凑上前,应道:"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