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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阿达利回头一掌拍向男孩,“克尔扎,你好大胆子,又在这里偷听大人的谈话!”

            克尔扎甩开头,撅着嘴道,“哪有,再过三年,我也成年了!”

            “那也得等三年后再说,以后要是再偷听,小心我告诉你阿母!让她再罚你面帐思过两天!”

            “不要哇!阿达利,英勇的阿达利,最最帅帅的阿达利,以后克尔扎不偷听您们讲话就是了嘛!”

            哼!阿达利俯视着克尔扎,这小子认错认起来比谁都快,就是管不了几个时辰。

            “不过,阿达利,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要把那群可恶的燧人赶出我们的家乡?”

            “喜玛呢?你阿母不是让你带着她,可别再弄丢了吗!”阿达利张望着,怎么不见这小姑娘的身影。

            “她丢不了的啦,阿达利,你快告诉我嘛!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啊?”他好想看看战场是什么样子哦,而且还可以看着阿达利他们把那些坏蛋全赶出家乡,光是想想都让他觉得痛快!

            “你该不会又把她弄丢了吧!”阿达利冒汗,这小子将妹妹弄丢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真是不知悔改!

            克尔扎不耐烦了,“说了丢不了啦。她自己要躲在草丛里不出来。”他要是再丢了她,阿母这一次还不剥了他的皮。唉,他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笨蛋妹妹!

            阿达利看看周围,没见到小姑娘的身影,他朝克尔扎来时的草堆走了几步,竟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草丛里,怯怯的看着他,他哭笑不得,“喜玛,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小姑娘哭丧着一张脸望着他,小声的道,“阿……阿达利,我们真的要打仗吗?喜……喜玛讨厌打仗,好怕好怕,大石头砸在身上好痛好痛!”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满眼的恐惧。

            “阿达利,我们可不可以不打仗,喜玛不想阿达利还有哥哥们离开喜玛,喜玛也不喜欢大家死。”

            小孩子毫不保留的话语刺痛了阿达利的心,五年前那场逃难,给这颗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啊!他伸手抱起地上的喜玛,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喜玛,我们不是要去送死,我们是要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我们是要去帮助我们国家的百姓,知道吗?”

            孩子疑惑的看着他。

            “笨蛋,阿达利他们是去赶跑坏人的,这样我们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有一天我们的国家才能恢复从前的安宁和祥和啦!”这是师父教他的。克尔扎说得不情不愿,语气却带着温柔的。

            别扭的小孩。阿达利盯着克尔扎,后者羞红的别过脸去。这时,他们看到走来的克扎大娘,喜玛伸出手,眼里闪耀着光芒,高声问道,“阿母,克尔扎说,打仗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家乡了,是真的吗?”小小的孩子相信阿母是绝对不可能骗她的,于是,她向阿母求证着。

            看了阿达利一眼,阿达利无奈的朝克扎大娘笑笑,克扎大娘点点头,对喜玛笑着回答,“是真的,喜玛。这样我们才能够有一天回到我们来时的地方啊。难道你不想回到那里吗?”

            “想啊,喜玛当然想回去。虽然这里的草原也很好看啦,可是到了冬天,白雪会将绿绿的草原覆盖,羊羊和牛牛们也没有草吃,所以喜玛不喜欢。”

            顿了一下,喜玛又问,“阿母,红娘跟云烟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采药采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族里的大夫伯伯两三天,最多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可是,人家都好久好久没有看到红娘跟云烟了,喜玛还想跟她们玩捉迷藏!”

            小孩子无知的话刺痛了在场两个大人的心,对看了一眼,克扎大娘对克尔扎道,“克尔扎,你带妹妹一边去玩,阿母这里还有事与阿达利商量。”

            这个年纪的克尔扎已经能够看出大人们眼中的忧伤,他懂事的点点头,带了妹妹离开。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红娘和云烟早就死了。五年前,他在一个夜晚中醒来,无意中听到阿母和阿达利的谈话,原来红娘竟然是个男的,而且他的名字叫做上官伶,而云烟是他的未婚妻。最后一次,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是关于他们的死讯。

            两个孩子一走,阿达利脸上的笑容放了下来,对克扎大娘无奈的道,“都五年了,喜玛居然还把上官伶和夏云烟记得这么好。”

            “有的事有的人不是说忘就忘的,尤其是对小孩子来说。”克扎大娘平静的道。连大人都忘不了,何况是小孩子。那个送他们两人走的夜晚,果然不是个好兆头。

            “算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克扎大娘道,“刚才从北武军那边来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了,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夺下并州!”

            阿达利点点头,皱起眉头道,“只是我心里有些不安,这样好的事,界汜怎么会白白的送给我们。”

            克扎大娘听他说起,心里也觉得忧虑,“我也有这样的疑惑。族人们年年向界汜进攻,才得已在他的庇护下苟且偷生整整五年。现在他不仅无条件的帮助宣国人,与燧人为敌,还为我们制造条件攻下并州,放我们回国,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不过,这便宜我们不要白不要。反正再继续待在北武我们也是受他剥削,若他有什么企图,也不过是换种法子剥削我们,算起来我们也不吃亏,处处小心便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谈话的时候,在东边的赤陷以有七万将士赶往夏阳,与城中等待的一万多士兵会合,渡过金江,秘密赶往戈、察两地。

            君介和秦世的五万在大军,在香山会合后,迅速赶往赤陷,在城外十里处驻扎营地,与城中的华齐宵对峙,准备军中将士休息一夜,第二日便与华齐宵开战。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又一场充满血腥的战争开始了。

            君介坐在主帅帐内,深深闭目,听着帐外撕杀之声冲天,俊脸上不露丝毫情绪,依然那般淡定。

            “战况如何?”盯着地上报信的士兵,他锐利的目光里透出一种气魄,让士兵胆怯。

            “回大皇子,我军发动多次进攻,无奈对方据城而守,占尽地势,让我军久攻不下,伤亡惨重,恐怕一时半会不能……”

            看到君介迷起的眼,士兵的话卡在了嘴边。

            君介站起身,在营帐中走了两圈,问秦世,“秦大人,您怎么看?”

            秦世皱起眉,“这华齐宵带的军队都是些苍狼野虎,岂是一般人可以打败的。现在他们又占地而守,我军更难以拿下赤陷。恐怕正面进攻的话,胜利的机会不大。”

            君介皱了眉,秦世这个人的才华和聪明他清楚,却因为他的不时的小人之道,让他颇为不喜。于是他道,“既然正面硬攻不成,也只能另想办法。”说到这,他脑海中一亮,和秦世对看了一眼,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秦世道,“大皇子此法甚妙。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这华齐宵生平没什么大的弱点,好酒却不视酒如命,又不喜女色,但却非常注重自己的名声。倘若我们叫人在城下大声叫骂,便是华齐宵和他手下的人明知道是激将法,也不会不上当。”

            君介点点头,立刻唤来人,“传令下去,让邓将军等人立刻停止攻城,马上带兵回营!”

            “是!”

            古旧的城楼上,一个娇小的身影稳稳的站立在风中,看着渐渐退下的燧军,她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疑惑。少年站在她身边道,“君介突然收兵,不知道又是安的什么心。”

            “管他安的什么心,老子还怕了他不成。”华齐宵从他们身边走过,听到韩子齐的话应了句。跟在他身后的将大等华齐宵走远,这才乐呵呵的对韩子齐和夏云烟偷偷道,“夏军师,这一路上有你,万般皆如你所料,我们和将军脑子也不用带,只管用上一身的蛮力,将军心里嫉妒着你呢。”

            夏云烟轻轻笑笑,将大挤眉弄眼的走了,将二从坏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韩子齐的手中,“韩大人,我们兄弟商量了半天,这东西好是好,可惜就是跟我们兄弟命不和,谁收着都伤感情,还是给你吧。”

            韩子齐看着被他塞到手里的手链,“这已经是你们的了,我不能要。”

            “哎,你可就别再推辞了,你看,我这熊猫眼都还没消呢,你难道还想让我三弟再在左边给我添上一个?!”

            “你还是留着吧,我们兄弟一致认为,这东西还是给你最合适。”

            “为什么?”韩子齐疑惑的看着将二。后者嘿嘿一笑,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脖子,听到将二说,“韩大人,你好歹也是个御前侍卫,戴个假的在身上始终有失身份,你既然这么喜欢紫冰,那我们兄弟就应该成人之美嘛。”

            夏云烟差点没笑出声来,看着韩子齐脸上的表情,实在逗人。

            “好了好了,你就赶紧把东西好好收着,感谢的话呢,你就不用对我们兄弟说了,要真心里过不去,等到把君介那小子宰了,你再好好的买几坛酒送我们兄弟就行。”

            韩子齐目瞪口呆的看着将二大摇大摆走开的身影,看了一眼夏云烟,后者再忍不住笑出声,指着他脖子上的玉蝴蝶道,“哟,原来这半天,韩大人脖子上还戴了个假货。韩大人,早知道,云烟那日就直接把这手链送您了,唉,真是罪过罪过!”

            说完,笑嘻嘻走下城楼,听到身后韩子齐有些生气的说着,“小姐,这种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在意,还是趁现在好好的填饱肚子再说,下一顿要什么才吃得上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