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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总算等到你




        梅萧仁停下脚步唤道:“玲珑姑娘。”



        烟玲珑抬眸看向了她,目光有些陌生。



        她与烟玲珑只见过一次,就是卫夫人闹事那晚,也不知烟玲珑是否记得那时大学士身边还有个她。



        “你是”烟玲珑蹙着眉,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惊讶,“你是他的朋友”



        梅萧仁点了下头,笑问道:“多日不见,玲珑姑娘过得可好”



        烟玲珑垂眸轻叹:“好与不好都不重要,我是个女子,他不要,我除了听天由命还能如何”



        烟玲珑已经进了萧府,再提她和卫大学士的往事也无意义。梅萧仁上下打量了烟玲珑一阵,见其衣着锦绣,穿金戴银,便知萧临没有亏待烟玲珑。



        “玲珑姑娘想去那船上”梅萧仁回头看了一眼。



        烟玲珑怯懦地点了点头。



        丫鬟接话:“天冷,老夫人让我们来给公子送衣裳,要是送不到,老妇人一定会责怪夫人的。”



        梅萧仁瞧见了烟玲珑怀中抱着的包袱。这么关心萧临的人,除了萧家老太太还有谁。



        萧老太太是她爷爷的妾室,伯父的生母,也就是萧临和萧茹的亲奶奶。当年她亲祖母去世后,爷爷便将其扶为正室,可是萧老太太从没待见过她和她爹,所以与她没什么亲情可言。



        烟玲珑缓缓转身,叹息:“算了,我们回去吧。”



        丫鬟晃了晃烟玲珑的胳膊,“夫人,老太太见你出身不好,本就对你有成见,你若再连老太太的吩咐都办不到,回去定会挨骂的。”



        梅萧仁知道萧老太太那张嘴碎得厉害,让烟玲珑这么个秀气的姑娘去挨老太太的骂,她心中不忍,遂言:“我送你们过去。”



        船家都怕惹到萧临摊上事,她便表露身份,说她的宣州新上任的官吏,今夜兴起游江,发话捎了岸边的一个姑娘一程。



        比起商人,这些跑生计的船家更怕当官的,只得答应送烟玲珑过去。



        演戏演到底,梅萧仁上船陪着烟玲珑一道去往江中。



        烟玲珑打从见到她起就有些惆怅,坐在船上没说一句话,低垂着头。



        小舟靠在画舫船头一侧,而烟玲珑还在走神,愣愣地转着手腕上的玉镯,似想脱下,又不舍。



        船已靠上多时,梅萧仁不想和萧临打什么照面,于是喊了声:“玲珑姑娘”



        烟玲珑惊然回过神,手一哆嗦,玉镯从皓腕上滑出,砸在舟底。她惶然去捡,可是拾起来一看,镯子已断作两截,而后她整个人也跟着失魂落魄起来。



        梅萧仁不免有些自责,“是我唐突,惊扰了姑娘,姑娘若信得过,就把镯子给我吧,我找人给姑娘修好。”



        烟玲珑抬头望了她一眼,想了良久后捧着玉镯交到她手里,凝眸道:“公子不用在意,修得好是缘分未尽,修不好修不好就罢了吧。”



        烟玲珑说完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小舟,登上画舫。



        手心的玉镯冰凉,梅萧仁沉眼



        看着,不难猜到这镯子的来历。



        她收好镯子,吩咐船家划船回去,目光没有瞧过画舫上面,但画舫上有人看了她良久,而且那双凝望她背影的眸子里已经蓄了泪。



        船头领舞的舞姬早已无心领舞,其手上的动作没停,目光随那艘小舟而动。



        纵然眼里含了泪,唇角却扬了几分,她自言自语:“大人,清莺总算等到你了”



        年节将至,知府大人从巡视河工回来后就没来过衙门,打算等年节后再处理公务,府衙的官吏们也都在准备回家过年。



        梅萧仁让叶知回去陪陪他娘,等叶知离开后她才独自启程回云县,没与叶知同路,只与他约定初七在秋水县碰面。



        上京。



        卫疏影紧赶慢赶才赶在年节前回到上京。他明明还是奉命去的锦州,结果被母老虎误会和锦州的女人藕断丝连,闹得不可开交。他无奈,只得在大过年的时候从家里搬出来,借住在上司府中。



        此地犹如铜墙铁壁又有尊神坐镇,别说母老虎,就是母老虎她公爹都不敢硬闯。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卫疏影坐在暖和的屋子里优哉游哉地吃着青枣。这些青枣都是贡品,刚从南疆快马加鞭送入京中,连皇宫都没去就进了上司的府邸,然后下了他的肚子。



        他住在这儿不是在避难,倒像是在享福。



        卫疏影瞧向坐在对面的人,青枣明明是地方官孝敬给他的,可是他已对这样的奉承习以为常,连拿没拿过一颗,只安静地看着公文,看之前还挑选过一番,先看宣州送来的公文。



        “你若关心梅老弟,放心不下他,就赶紧把他调京城来。”卫疏影边挑选青枣边感叹,“府台衙门不比县衙,不是梅老弟一人说了算的地方,他太年轻,你让他怎么与衙门里的老手争前程”



        “我与她另有约定。”



        楚钰总这么说,卫疏影也不好再劝,想来楚钰应当有自己的安排,用不着他掺和,毕竟这个师傅虽远在上京,教徒弟不方便,但是护起徒弟来毫不含糊。



        梅老弟要和文家公子打官司,好似以卵击石,他便把人家尚书府一锅端了,不让徒弟吃亏。哪怕他心里早有这样的打算,可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选在十五前夕,还让流月他们在锦州待命,等梅老弟告了之后再抓人,这不是胳膊肘向着自己人是什么



        无论梅老弟告不告得过文家公子,文家都是一个“死”。



        “小钰儿,你这么向着梅老弟,是为什么啊”



        楚钰抬眸扫了卫疏影一眼,不言一字。



        “我明白了。”卫疏影笑了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你是在护犊子”



        楚钰终于肯放下手里的文书,然后不动声色地拿了一颗青枣递给卫疏影。



        卫疏影带笑去接,可那手却在他伸手的瞬间收了回去。楚钰将青枣往桌上一丢,起身离去。



        卫疏影诚然不懂楚钰的举动,指着那颗朝他翻滚而来的青枣,转眼问砚台,“他这是什么意思”



        砚台支支吾吾:“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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