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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移葬北陵




        “我呸,你们都别做梦了,十六爷心里只有那个季娘子,他就是要病死了,也只记得那个季娘子,你们是谁啊,十六爷都快记不得了吧!”



        明娘的话像刀子似的,银画是练过功夫的,上前一脚踹在了明娘脸上。



        “噗嗤”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明娘大笑起来,看这龙宇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我当你多厉害呢,却也没比那檀少主高明多少。”



        提到檀欢,龙宇面上一沉。



        她虽然一直和檀欢不和,却也没有如此厌恶过她,一个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的人,也配做少主?别污了这个名头才是!



        可这些话她也不会蠢到对一个阶下囚说。



        她有自己的骄傲。



        “继续,把药给她吃了。”



        银画点头,捏着明娘的下巴把药灌进了她嘴里。



        “放心吧,死不了不过是像昨日一样,浑身发痒罢了,你既然喜欢折磨别人,也叫你尝尝被人折磨的感觉!”



        明娘目眦欲裂,想要用力把喉咙里的东西吐出来。



        可很显然,一切都是徒劳。



        很快,她就开始感觉脚趾头开始发痒了,接着是脚背,脚踝,小腿……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从脸上往上爬,那种千足虫一样的虫子,无数根触须羽毛似的扫过,痒的人几乎要发狂。



        晚上,季绾和父兄还有祖母一起用晚膳,贞氏没有来。



        季绾似乎能明白一点她的用心。



        自己虽是明珠还巢,可她的母亲到底是生前没有名分的,贞氏若是到场,称呼上总归是有些别扭的,还不如就着样回避着,也就不用两相尴尬了。



        李夫人很满意,“不来也好,她本身就喜欢清静,想必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



        耶律金泰和耶律淳两个男人一起保持了沉默。



        漠北果然以羊肉为主要肉食,季绾看见桌上画风豪放的烤全羊,还有一盆砂锅装着的滚滚羊汤,羊肉烙饼……不由一怔。



        还是耶律淳最先反应过来,他笑着问季绾“绾儿是不是不喜欢这些漠北吃食,我这就让人去给做一桌你喜欢的菜色来。”



        季绾忙摆了摆手,“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漠北的菜色都这般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可耶律淳和耶律金泰还是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耶律金泰开怀大笑道“孩子,你初来乍到,以后就明白了,咱们漠北,就是这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不兴中原洛水那些地界儿,吃个饭规矩多的很,上了饭桌半个时辰菜才能入了口!”



        这话逗乐了桌上众人,大家爷不由的哄堂大笑起来,气氛一时间欢乐了许多。



        “你若是吃不惯,你和我或者你兄长说一声就是,咱们家公主还能亏待不成,在自己家里,想吃什么都成。”



        “是啊,你可是我漠北唯一的公主,谁敢让你受委屈,我立刻就……”



        耶律淳话说一半,忽然想起洛水那混蛋,不由心一沉,咬着后牙槽深吸两口气,往后他定然要叫那小子好看!



        季绾敏锐的察觉到了父兄的异样,忙岔开了话题。



        “我从前也喜欢下厨房里做些拿手吃食,长青跟我最久,她是最知道的。”季绾看了一圈,却发现刚才还在的长青此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用过晚膳,耶律金泰忽然对母亲到“我想把绾儿母亲的衣冠冢放到北陵去。”



        李夫人一愣。



        这话什么意思?



        “绾儿是你的骨血,你把绾儿接回来给她正名我没有意见,可要让绾儿母亲的衣冠冢挪到北陵,那不行,她到底不是正室嫡妻,如何能与百年之后的你一起葬在北陵,这事儿贞氏没有错,你不能如此羞辱她。”




        似乎是知道母亲肯定会反对,耶律金泰并不意外,他认真的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我不是要羞辱贞氏,只是她一生无出,与儿子也的确是情义单薄,儿子不想百年之后身边还躺着个冷冰冰的人,儿子的意思,是设左右陵寝,贞氏和绾儿母亲一左一右,也不委屈了谁。”



        一听这话,李夫人就知道,儿子这是已经深思熟路想好了的,她叹了一口气。



        “绾儿母亲虽生前未曾享过你半分福气,可死后还能有此殊荣,也算是圆满了。”



        耶律金泰没有再说话,他并不觉得如此就算圆满了,毕竟到底是他亏欠她们母女良多。



        季绾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寝宫。



        她住耶律金泰和耶律淳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明珠宫。



        名字十分招摇,季绾觉得,外人不用打听,也能看出父兄对她明目张胆的偏爱了。



        乳娘和采蔻守在屋子里,一个坐在油灯下做针线,一个在朔哥儿床边打盹儿,听见动静,纷纷向门前看去。



        见是季绾,采蔻忙放下针线篓子,上前行礼。



        “不是有针线婆子吗,做什么还要自己动手做针线,这大晚上的,天光昏暗,仔细伤了眼睛。”



        采蔻笑着应是,心里不由一暖。



        “总觉得小公子的衣裳要亲手做的才放心,公主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奴婢也只能多替夫人操心些了。”



        这丫头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改口改的这样快。



        乳娘眼底泛青,想必是连日的奔波赶路没有休息好,季绾对这些一直追随自己的忠仆都很是宽容,便笑着对乳娘道“朔哥儿这儿有我,你们都下去睡了吧。”



        “小公子现下刚睡着一会儿,公……公主也可以小憩一会儿,等会儿小公子醒了,公主怕是难以得空。”



        季绾点头,让两个人都下去歇了,自己和春蝉留了下来。



        想到自己一夜未见长青了,季绾不由心下生疑,见朔哥儿睡得正熟,便悄声出了门房看了一眼。



        “你在做什么?”



        长青趴在季绾写字的大画案前,有些吃力的写着什么,季绾走进一看,这才知道这丫头一晚上都去做什么妖了。



        见季绾看见了,长青一急,慌忙把纸揉成了一团。



        “你躲在这儿就为了画何槐的小像?”



        那鸡爪似的条纹有些面目全非,那“何大哥”三个字却是醒目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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