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溜……
顾沉暮使劲儿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只觉得整张脸都麻木了，赶快抱着被子披在身上，蹲在了唯一的火炉旁边取暖。
早知道有那么一天就不拖大，觉得只要在主屋里放着火盆就行了，谁能想纸糊的窗户根本就不顶事儿，屋子里也没暖和多少。
“你看看怎么把自己冻成了这个样子，还让您整天想着往外跑往外跑，现在总算知道这天气多么糟糕了吧！”
冬天不就是那一大青枣起来的时候最冷吗？白天还稍微暖和些呢，尤其是下午那寒冷劲儿最少。
不过天色一黑，冷风就毫不迟疑地刮过来，冻的人如同雪地里的鹌鹑，恨不得使劲儿把自己埋在温暖之中，连头也不冒出来。
刺溜……
顾沉暮又吸了吸鼻子，这会儿已经明显感觉通透许多了，谢天谢地当出门有大到连一个火炉子都没有装，这会儿还能过来蹭一蹭。
“我和他们约好了的，你看这天气外面不知有多少的人在受罪，我要是一概不知还能够当作不知者不罪，可如果我知道不去做点什么，总觉得昧着良心。”
夏仲的身体正在渐渐好转，只是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
如今所有的大四看起来都告了一段落了，既然没什么事情，自然要回归一开始想好的职业——赤脚大夫。
想做赤脚大夫，至少要有些明生也不可能对着那些百姓坐视，不管吵架了就得做点什么。
隔一两天的时间去一趟，一次不过一两个时辰，已经时间不长了。也不算得什么事。
舒氏只心疼又有些欣慰，只好自己去厨房加了锅水，让梓涵找出来了生姜切片下水，多放了点红糖。
现在他们家里也不缺这点红糖钱，买一大包的红糖他要得了一百文钱吗，早已经不算是需要精打细算才能吃到的奢侈品。
喝了一碗红糖姜水，显然顾沉暮的气色好了不少，刚一恢复精神就给自己配了药，没个两三日的时间就已经好转了不少。
只是鼻子还是有些堵，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浓重的鼻音，倒是让熟悉的人听了之后都难免发笑，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沉暮总会在这种时候闭口不谈。
就算说了前因后果，也挡不住那浓厚的鼻音，显而易见的事情哪里还需要问了，纯粹就是来看笑话。
“听说宫里面要选秀了，顾家的意思是让您也去一趟。”许久不见的顾家管家再次出现，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宫里面的选秀与我何干，难道说所有的适龄姑娘都要被送去吗？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事情小名而已，也没什么身份。”
顾沉暮踹着明白装糊涂，压根不准备参观顾家的事情，不管这选秀和她有关没关，都想撇清关系。
“老农知道你一直都和太子殿下走得很近，太子殿下一向对人不假辞色，偏偏对你有两分看种，这次就准备让你去，说不定太子殿下高兴了就会娶你为侧妃。”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更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时机，说的难听些，改日不小心那位出了什么意外，太子殿下登基了，那就是皇上。”
“侧妃最低也能够捞着一个妃位，甚至得重一些就算是做贵妃，也不是不能想想。”那是多大的殊荣啊。
当今的贵妃娘娘就是默认的皇后，再加上与当今太子关系虽然不咸不淡，却也是有着很是深厚的情谊。
无论是姐姐的儿子登基，还是自己的儿子登基，都是当之无愧的太后。
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顾沉暮百般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从他脸上盯出一朵花来，“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侧妃说得好听了，亿点以后还是妃子，可是如果说的难听了不还是小妾吗？”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也不是那种有大志向的人，官家这趟来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完全是一片好心，只是我自己没有那样大的抱负，只想做个市井小民。”
顾沉暮从身上取下来一个玉镯，也算是个值钱的配饰，虽然不能像是从前那样出手大方，但也是值钱的。
至少不曾辱没了他一个顾家管家的身份。
“小姐，你一时生气也不要说这种气话，这镯子老奴怎么能收呢？这可是上面传下来的圣旨，要顾家的小姐全部都去，你说说这能漏了一个吗？”
要是寻常的事情不带这个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但是这回上头说的，是要他们带上所有的姑娘。
这服里面的小姐只要是红叶正儿八经生的小姐，不管是地势树全部都给带上，自然不能漏下来一个，只因传下来的口谕是这样的。
顾沉暮恍然大悟，就知道最近和顾家又冷了下来。怎么会忽然非要带着他，原来是因为上面有命令，不得不带上所有的人。
选秀啊……有可能连带着几个王爷，包括太子，全部都给只得正妻侧妃。
他要娶妻了吗……从顾家的小姐里面挑选。
“这镯子您还是收下吧，请您提前知会一声，到底是哪一天我也好提前准备了，随时都能够出发。”
官家顿时大喜过望，就怕人不配合，现在人老老实实的配合就好商好量的来了。
至于这镯子，收了也就收了。
回去之后他急忙赶到红娘院里，“她已经答应到时候一定会到，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看看是不是能……”
“答应了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的，但是也要等事情尘埃落定不是？虽然宫里面的贵妃娘娘是看中了我家的雪苕，可还要有一个过程的。”
“就像是我答应你让你的身份更高一层，可是这件事情需要徐徐图之，就算是枕边风，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啊。”
管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也不怕她过河拆桥，只是每每想起来五小姐都忍不住感慨。
其实自从失忆之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每回都对他态度很好，不像是其他人那样。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利益无法打动的一切，他只能说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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