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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负罪辞官




        这一下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林千语丢下手中的棍子,赶忙去扶着包长川,一试鼻息才发现,原来他只是因为伤心过度晕倒过去,这才勉强放下心。



        自从那日昏倒之后,包大人就一直神情恍惚。过来祭拜的江琉玉给包夫人上完香之后,看到包长川一个人颓然地坐在角落里,双目无神,头上所有的青丝几乎一夜间全部便为花白,看上去几乎老了几十岁。



        转头以请求的目光看了苏景夜一眼,他搂着江琉玉的肩膀,却是无声的摇了摇头。整个祭拜的大堂里面格外安静,包家和秦家两家过来的亲戚也没有几个,一如他二人大婚那日一般冷清。



        今日过来上香的人,按照一般的礼节都应在主人家用过午饭晚饭。但苏景夜看着气氛实在太过肃穆,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便同江琉玉用过中午的面条之后踏上回程。



        马车上,江琉玉一脸凝重地靠在苏景夜的肩头,苏景夜低头蹭了蹭她头顶柔软的碎发,伸手从她的肩膀揽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臂。



        “我也并不是那么冷血,不肯让你过去劝慰几句,只是你看包大人现在的情况,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苏景夜也深深觉得同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其如此,还不如叫他一个人冷静一下,任何人在此时和他说出什么节哀的话,都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可怜,总是情深不寿,用情至深的两个人,却要感受天人相隔的痛苦,老天真是造化弄人。”江琉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鼻子一阵发酸。



        苏景夜听到她的气息中略带哽咽,不由得心疼的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说明明我已经用玉芝膏解了包夫人身上的毒了,包夫人为什么还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难道是玉芝治标不治本,根本不管用吗。”



        “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之前不也说过了吗,眼见着包夫人在用过药之后身体好转过来。”苏景夜心里一沉,深怕江琉玉会莫名其妙的把事情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包夫人向来身体不好,又受五石散的荼毒这么多年,估计早就损伤了身体的根本,你之前去见她的气色好些,估计也只是因为回光返照,一切生死自由天定,并不怨你的事。”



        “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很难过。”江琉玉坐直了身子,借着夜间微弱的光线,苏景夜明显看见她眼底闪烁着晶莹。



        “你说包大人会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更有甚者会因此殉情,要不要找个什么人来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傻事。”



        “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林千语还是个有担当的孩子,一定会照料好一切的。而且包大人,还有一个女儿在雁城,为了他这唯一的骨血,他也一定会撑下去的。”



        江琉玉微微低下脑袋,两只手不痛快的揪着手帕,“也是可怜,自己的娘亲去世了,身为女儿,她却远在千里之外。”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是这般结局潦倒,我要是走了,你会难过吗?”在内心受到极大震撼的时候,女孩子总是这么习惯性的联想到自己身上。



        苏景夜愣了一下,是不是没想到她思想跳跃的这么快,随后目光坚定地和她眼神对视上,“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共进退。”



        其实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么一句承诺罢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江琉玉肯定不舍得他陪着自己。江琉玉敏儿敏唇微微弯起嘴角,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包家的葬礼便接待完了所有来宾,林千语这些时间忙里忙外,几乎是脚不沾地,在他心里还念着他的舅舅,晚上特意过来看了一眼。



        只见包长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要不是看到胸口还有些起伏,林千语都要怀疑他是否也随着自己的舅母仙去了。



        等到夜深了,府里一点响动都没有,整个寂静的黑暗中只传来远处打梆子的声音。包长川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了书桌前,提起笔蘸着朱红色的墨迹,如泣血一般在纸上龙飞凤舞。



        次日天亮,京城皇宫里正忙着送几位藩王离开的事宜,苏羽天便叫来了六部尚书,要求事无巨细关注着藩王回程的安排。



        户部的任虚怀一如既往又病了,走不过来,而苏景夜现在被暂时任命掌管着司礼监的事情,因此这日的早会也缺不了他。



        在苏景夜正要开口的时候,议事殿的大门突然打开,小权子领着许久未曾见面的包长川进来。



        “参见陛下。”包长川一开口,便是如绳索拉木一般刺耳又沙哑的声音。



        不知怎么,苏羽天看见包长川心中还是有一丝愧疚的,毕竟是因为他决定做的晚了些,才导致包长川都没能见到包夫人的最后一面。



        据那日从包府回来的探子汇报,秦梓潼从早上开始就呕吐不止,等过了中午之后便气息微弱,整个脸色红的不成样子。



        她躺在床上伸长了脖子,瞪着双眼,两只手一直向天上竖着,口里还在不停的呼唤着包长川和自家女儿的乳名。



        就这么一直喊了将近两个时辰,秦梓潼才咽气,而包长川从牢里出来,正是秦梓潼咽气的下一刻。



        虽说如此残酷的现实并非是苏羽天有意促成,但他还是有些在意。在看到包长川未经传召,且又是待罪之身的情况下私闯进宫,倒也没有过分指责。



        “包爱卿,你手下的事目前交给了景王处置,你就在府里好好修养,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后,朕自然会传召你入宫。”



        “多谢陛下,只是微臣只怕要辜负了陛下的好意了。”说着,包长川拖着他沉重的病体跪倒在地,郑重的冲他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把自己袖子里的奏折拿出来。



        “公道和清白微臣现在已经不强求了,微臣只求陛下开恩,允许微臣告老还乡。”



        苏羽天才刚看清楚他奏折上的字,就听到包长川这么说话,心中一惊,差点把这本子摔下桌子。“你说什么?”



        “包大人要告老还乡,能这么清楚地承认自己年事已高,确实是值得人称赞。”郑成如今是借着李文松在后面壮胆,说话是越来越不顾后果,十分得意。



        “只不过这案子还没有查清,陛下是不允许罪臣随意离京的,只怕包大人还要再等上些许日子。”



        “确实如此,包大人才刚出狱就想着离开,未免有畏罪潜逃之嫌。”顾霆两只手扯着他两边的袖子,状似无意的随声附和郑成。



        “身正不怕影子斜,包大人若是不自信自己与五石散无关,又怎么会这么大胆地向陛下提出离经一事?”



        苏景夜也不知道包长川怎么会突发奇想要提出这么个要求,在诸事都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打退堂鼓,岂不是要让那些人把加注在他身上的罪名作实。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景王看来,包大人与你心中是怎样形象,但在微臣几个心中未必是一样的看法。”李文松说话淡淡的,但他每次的言语都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包长川虽然心中难过到随风而去,但他意识还是清醒的,也分得清楚好赖话。听到李文松这不痛不痒的挑拨,包长川不禁斜眼撇了他一眼。



        “包爱卿,朕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只是此时你确实不能走,”苏羽天捏着奏折,看着底下他们几个人争吵不休,私心里也不希望他在此时离开,这样他在朝中平衡势力的筹码都没有了。



        “求陛下开恩。”包长川一直跪在地上,没有站起来,这话说着就又磕了一个响头。



        苏羽天有些不忍心地垂下眼眸,而顾霆在旁边幸灾乐祸,“自然了,只要这个案子调查清楚,包大人自然什么时候都能走。”



        “包大人若是回乡心切的话,就大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也省得陛下再操心。”话音落地,在场的几个人眼神都是一凛。



        尤其苏羽天低下头的表情更是难看,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引导性的句子,顾霆他还真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若是陛下能答应微臣离开,微臣愿意应下。”包长川这句话说出口,让苏景夜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万念俱灰,就连想替他辩解的话也再难说出口。



        “你……”苏羽天心中气愤,没想到包长川就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轻易的放弃做官,几乎视朝廷是天子于无物。



        但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苏羽天也很佩服他这般的男子气概,虽是一介弱质书生,但也是说一不二,落地有声。



        看着包长川两眼坚定的目光,苏羽天想斥责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讲不出来,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依照我朝律法,包长川携带五石散,祸害京城百姓,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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