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灵宗派要派人前往妖界找楚曜算账, 那也得需要点时间。
毕竟他们人多，安排起来怎么说也需要一两天。
可是这招募新弟子的条件很明显和魔逃不了什么关系。
甚至有可能魔尊现在正在操控着整个灵宗派的走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魔尊这么着急着要找到孩子, 肯定是因为程蕴的存在让他感受到压力，所以他急需那些孩子让自己恢复修为。
现在他们妖界这里也还没准备好。
难道要和他们硬碰硬吗？
颜若正担忧地看着程蕴的时候就见到了他正伸出手, 似在掐指一算。
只听他口中传来了安慰的话。“放心, 我有办法。”
看他手指动得极其儿戏，但模样像是真的算到了什么一般, 颜若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你还懂这个？”
占卜的技能一直以来都是大师兄宫商羽的绝技。
这也就是为什么宫商羽当初会主动和云浅离开仙门的原因，因为他当时参透了天道的旨意。
她倒是不知道，程蕴也会这技能，而且还有掐指一算的本事。
之前她在狼人杀世界, 也做过占卜师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占卜这件事有多不容易。
说明白了就是在预测未来。
能够借助道具来预测未来且卦象准确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掐指一算就真的事高人才能拥有的本事。
无需借助任何道具，仅凭手加上对于天道的感应便能感受出事件的走向。
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
看出了颜若的疑惑, 程蕴便好心提醒了她。“你莫要忘了我的身份。”
他如今可是天道, 整个世界都归他管，能够掐指一算又算得了什么？
被程蕴提醒后，颜若这才心里相信程蕴的说法。
毕竟他刚刚那掐指一算看着真的看着和外头那些骗人钱财的神棍差不多, 有点随便令她很难不怀疑。
还没动身之前, 颜若就听到程蕴来了一句：“你这里有孩子？”
孩子？
整个妖王宫里的孩子估计也只有何栖一个。
见到颜若的表情，程蕴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没算错。他又动手算了算道：“你跟我来。”
颜若他只叫了颜若跟着，看到身后的蹙翠欲是跟上程蕴就吩咐道：“小青蛇就不必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看出了程蕴不希望自己跟着，翠翠就垂眸道了声：“是。”
等到翠翠离开, 程蕴才开始迈开了脚步。“跟上来。”
颜若跟着程蕴的脚步，只感觉他现在就像是个指南针一样, 走几步就开始算一下。
颜若不知道他现在在算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像是在算什么东西的方向。
就这样跟着他的脚步，两人来到了一扇房门前。程蕴也没管颜若的想法就直接开始敲起了门。
颜若还来不及阻止，里头的何栖就已经推开了门。
她倒是没想到，程蕴一路居然算的是何栖房间的下落。
瞧何栖的样子像是从睡梦中被吵醒一般，他身上还穿着亵衣，披着个外跑就从床上下来，如今还在揉着眼睛。
见到了外头站着的是颜若，何栖顿时问道：“阿洁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就是他了。”
听到了颜若身旁的声响，何栖才看到了程蕴。“这位哥哥是……”
程蕴没有回答何栖的话，而是主动拉起了何栖的手腕。再他的手腕处摸了一下后，随后又将他的身子转了过去将手放到了他的背上。
这一番操作结束后，只见程蕴点头对何栖一顿赞许。“这孩子根骨不错。”
说完后他便蹲下身来，将两手置于他的双肩与他平时。“你想变得和白绍羽一样强吗？”
被程蕴这般折腾，何栖也不害怕倒是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面对程蕴的问题，何栖顿时一懵。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对着程蕴点点头。
看着这孩子点头的模样如此坚定且目光中带着一点憧憬，程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好，你去灵宗派修炼怎么样？”
听到了程蕴的话后，颜若顿时脸色一沉。
如今灵宗派正在招募新弟子，把何栖送过去岂不是就要让他去白白送死？
余光中，程蕴见到了颜若脸色的变化他才开口解释道：“放心。我要让他帮忙干一件大事。”
他语气轻松，紧接着就在何栖的耳边将事情缓缓交代。
只见何栖的双眼逐渐放大，像是有些惊喜。随后，他又露出瞧这有几分犹豫。“可是……他们见过我的样貌，我若是过去了怕是被他们看出什么。”
“没事，我有办法。”程蕴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眼前的何栖就换了一个皮相。
只见这孩子的肤色变得黝黑了些，眼睛也变得细长。和原先的样貌简直判若两人。
给何栖换了个面貌后，程蕴随后又伸手让房中的铜镜飞到自己手中，再将镜子拿到了何栖面前。
“你看。”
看着镜子里的样貌，何栖倒是一点不怕，相反还特别好奇地在脸上摸来摸去。
“我这障眼法比较高深，灵宗派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识破。你且放心去便是。”
这两个可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听到了程蕴的话后，何栖毫不犹豫就信了，而且还特别郑重地和他作揖道：“前辈放心，何栖定不负众望完成使命！”
说完后就带着满腔的热血开始准备收拾行囊，顺带给颜若关上了门。
见到眼前的大门紧闭，颜若顿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就算程蕴瞒着她，颜若也大致上猜到了他交代的事情肯定和那些孩子有关。
程蕴如今已经是天道了，虽然看着没个正形但是实际上不至于做出什么诓骗小孩的事来。
既然他能够把这件事情交给何栖去办，那就代表他知道何栖办得到。或者说何栖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够办成此事。
“你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了？”
颜若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她明显看出了程蕴对何栖的喜爱。
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未来国家的栋梁一般，带着诸多的欣赏。
见颜若没有询问自己交代了何栖什么事，而是问起了这个，程蕴也没主动说自己究竟和何栖说了什么而是笑了笑有些神秘地说道：“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以后大有所为啊。”
看他感叹成这副模样，颜若就顿时好奇。“在哪方面有所为？”
“啧啧。”程蕴有些不满地摇了头，看着颜若嫌弃道：“枉你之前还是被师尊破例收的关门弟子，连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不知道。”
“没听过天机不可泄露吗？”
……
见到程蕴突然这样牛逼哄哄的样子颜若就顿时无语。
要知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是之前师尊拿来堵他的。
当时他还在每天梦见自己还在那个武侠世界的时候隔三差五都会问师尊该怎么办，那个时候师尊明显是算出了什么但是不能说所以总说天机不可泄露。
如今程蕴自己是天道，看尽一切天机自然特别有资格可以说这种话。
就是不知道，程蕴说何栖会大有所为究竟可以有所为到什么地步……
不得不说，程蕴的到来真的给了颜若很多的安全感。
等将颜若送走后，程蕴才缓缓走回到亭子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刚准备离去就见到了池塘边有个身影正在赏月。
今夜的月亮明亮，可惜不是月圆否则应该也是一番美景。
看着池塘中映出那弯弯的月亮，程蕴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也不看那人他是否认识就直接出声：“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吗？”
木木转身就见到了满脸笑意的程蕴，只见眼前的人周身的气息有些特殊。他感觉得出来这个人身上似有淡淡得神力，可那神力又和神女的很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男子是一位高人。
听说他和王上能够回到妖王宫，除了神女还有一位高人相助。想必，就是他眼前的这位吧。
虽然他看着模样年轻，但是修为这东西造不了假，所以木木相信自己的直觉。
待对上了程蕴的眼眸后，木木才很有礼貌地对程蕴作揖。“前辈。”
“你这小树妖挺有意思。初次见面，你怎知道我是你前辈呢？”
程蕴自然认出了眼前的木木就是在神女墓里中了摄魂术昏迷不醒的小树妖，不过他还真的有些惊讶。
他赶到的时候木木已经昏迷了，显然没有见过他。
这初次见面就叫他前辈，还真是有点意思。
听到程蕴发出疑问，木木也没有不耐烦而是慢条斯理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听闻今日除了周姑娘，还有一位前辈将我与王上送了回来。我见前辈身上隐约有些神力，便猜想那位送我们回来的人是前辈吧？”
他顿了顿，见程蕴不置可否紧接着又作揖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若他日有任何需要晚辈的地方，晚辈定当全力以赴，誓死也会将前辈交代的事情给办好。”
见到眼前的小树妖说得极其认真，一副能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样，程蕴忍不住一笑。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木木惊讶地看着程蕴，只见他面不改色眼中的笑意依旧。从程蕴的眼眸中，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敌意。
相反，他感受到了满满的善意。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见他如此云淡风轻地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木木最终只对他感到佩服。“前辈好眼力。”
程蕴口中说到的死过一次，自然不是指刚刚在神女墓遇到的情况。
哪怕程蕴没有明确将木□□字说出来，木木还是能够感受得出他已经看出了他就是木神。
而木神也确实在几百年前为护下妖族而牺牲了，真真切切地死过一回。
面对木木的敬佩，程蕴也只是一笑带过。他看着木木就像是在和友人谈天一般问道：“你这么晚还站在这儿吹冷风，有心事？”
他看了一眼见木木一双唇抿的死紧，久久无言便又接着道：“想起来了，不知道自己是木神还是木木，很烦恼吗？”
原本木木只是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将这件事说出口，可听到了程蕴的话后他却是张了张口除了惊讶竟也说不出别的。
最终话到了嘴边也只是恭敬地对程蕴道：“还请前辈赐教。”
“赐教倒不敢。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现在活着的是神女还是周洁？”
这……
木木想了想，神女的转世就是周洁。可是如今周洁的魂魄又回到了神女的体内，那这样算的话活着的应该是……
“是纤萝。”
“哦？”程蕴应了一声后，很有趣味地又问了句：“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见到她又称她为周姑娘？”
这个问题实属把木木给难倒了。见到木木思考了很久还是没有个答案，程蕴才紧接着说道：“她既是周洁，也是神女。就像是即使木神也是木木。没有要成为谁之分，你只是你。”
说完后，也不管木木究竟有没有想通他就转身离开了。
随着他转身，身后只是传来了木木的声音：“多谢前辈提点。”
木木和木神，既是同一个人，也不是同一个人。
就像他，既是阿程也是程蕴，更是那无数轮回中的程蕴。
他没有办法否认他的身份，可他也不用成为谁，因为那每一次轮回出来的程蕴都是他。
不同的情况造就不同的他，让他现在成为了这般的性格这般的模样。
对于木木而言，想起来了过往也不是一件坏事。他无需纠结自己是谁，因为不论是木神还是木木都是他自己。
他只要随着本心，做心中的自己，那边足够了。
前尘往事不过是回忆，如今他是什么身份应该是什么性格，那才是他该去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