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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寂凉的黑夜下,一颗芝麻粒大小的金光升空,悬浮一阵后徐徐没入地面,片刻的寂静后,黑色土地上空升起一柱冲天黑雾,似出笼的恶魔在天空盘旋,嘶吼。
  山脚下,打完电话正往回赶的徐长风和石川同时露出骇色,山上庞大又浓烈的阴煞之气,煞气,恶业缠绕,称之为地狱之门都不为过。
  “遭了!难道是夜安先生那边出事了!”短暂惊愕后,徐长风想到什么惊呼出声。
  “我们赶紧回去!”
  同一时间,远在上京的一幢独栋别墅内,地下一层,昏暗的房间内点着红蜡,借着烛光能看到一个人影,那人闭着眸,盘膝而坐,安静的屋内,唯有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响在耳畔。
  突然,那人影猛然睁开眸子,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露出痛苦之色。
  “哇……”一口鲜血喷出,猩红的血液随着那人的山羊胡滴落。
  只一瞬间,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更显苍老,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那人颤着手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也不就水,直接仰头吞下。
  约摸五分钟后,那人苍白的脸恢复些许血色,但加深的皱纹却是永久。
  “阵法……被破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嗓音沙哑干涩。
  那人抹去唇角的血渍,缓缓抬起头,如果王部长在这里,一定会惊呼,民异部三巨头之一的张原野怎么会在这里!
  张原野垂头思忖片刻,“最近有谁去了岛风市?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让他几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风岛市,赵家村旁侧的矮山上,白方宸将金光收起,侧头看向远处避他如瘟疫的两人,强憋出一句:“你们躲够了没?”
  幸岩用力点头,模样极其真诚,“嗯,躲够了。”然后从夜安身后飘了出来。
  夜安皱起鼻子,确定那难闻的气味消失了,才缓步靠近白方宸,“辛苦了。”
  这个无所谓的反应!白方宸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心灵上受到的打击,就被这么轻描淡写糊弄过去了?!
  白方宸瞪着夜安,在夜安距离他不到一米时,手快如闪电,捏住夜安肋下一块肉开始拧。
  “垃圾桶?粪坑?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夜安表情一抽,很快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强调道:“我那不是在说你。”然后指着肋下那只施展暴行的手控诉道:“你这是家暴。”
  “我家暴怎么了?之前你还光天化日之下打过我屁股呢,都打肿了我说什么了吗?”白方宸扬起眉,丝毫不虚高声反驳。
  夜安抿着唇,一声不吭,似笑非笑的冲他身后扬了扬下巴,
  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白方宸僵着脖子转过头,幸岩,白三,徐长风,石川……一个不差,齐齐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他。
  场面顿时微妙起来。
  夜安将肋下那只手拿开,揉了揉他的发顶,低声道:“这种事,我们回去说就好,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白方宸的冷静瞬间垮掉。
  这不肯吃一点亏的家伙,分明就是存心的!
  徐长风和石川以最快速度赶回山上,见黑雾消散,夜安几人也相安无事,总算松了口气,刚想打招呼,就听见了白方宸如此劲爆的发言,顿时,徐长风感叹自己果然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石川则是瞠目结舌,他这会要还不清楚这二人的关系,就白瞎了他聪明的小脑袋瓜。
  “阵法已经解决,后续的问题还需要你们民异部再细查,布置阵法的人明显不简单。”知道他脸皮薄,夜安出声缓和道。
  徐长风正要询问他们是如何解决阵法的,就听一声满含惊恐的喊声由远至近。
  “几位大师,不好了!出大事了!”
  喊话的人是曹警官,积雪和山路也无法阻止他快跑而来的脚步,离得近时甚至能看见他惊惧的神情。
  “山下……山下,死人了,56人,全死了!”
  曹警官喘着粗气,声音都打着颤,干他们这一行的不是没见过死人,可56人突然无声无息的同时死亡,这种离奇事件别说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过。
  徐长风面色一变,厉声道:“说清楚些!什么叫56人都死了?”
  “我……我刚才收到山下传来的消息,看押的二百多中,有56人突然死了,没有外伤,同一时间没了声息,剩下的一百多人身体也多少出了些问题,就好像……就好像被人吸走了生命力,同时老了几十岁!”
  正因为这消息太骇人听闻,曹警官才第一时间想到这几位大师,赶来报信。
  老村长的小院内,因为这处是村内最大的建筑,关押的村民也最多,一间房门紧锁的卧室内,恐惧与绝望开始蔓延。
  “怎么办,怎么办……”
  “他来收我们的命了,我们要死了,谁都逃不掉!”
  压抑的绝望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终于崩溃了,他无助的拍打门板,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愿意说,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从大批村民突然死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之前他们用过无数办法求救讨饶,可门外那些人就跟死人一样,根本不为所动,渐渐的一些人也就认命了。
  这时,门锁传来轻响,那扇木门被打开了。
  夜安扫了眼屋内,共十一人,无一例外全是80岁以上的老年人,老村长也在其中,他也是其中年岁最大的那个,今年97岁。
  不过与之前最多60岁的硬朗形象不同,此时的老村长头发胡子花白,满脸老人斑,密密麻麻的渔网纹,牙齿只剩下寥寥几颗,几个小时不见,老村长就变成了半只脚踩进棺材的风烛残年。
  “果然是你们……”
  见到进来的是夜安几人,老村长叹一声,却不意外,他佝偻着身子挪到一处椅子旁,“想问什么就问吧,做了一辈子恶,最后总得为自己行点善德。”
  曹警官朝身后几人打了手势,很快其他老人被转移到其他房间,屋内只剩下曹警官,南磊,以及夜安一行人。
  “山上那处土丘中埋的女尸是什么情况?”众人落座后,曹警官发出疑问。
  “那处也被发现了啊……”老村长眼睫颤动,又是一声长叹,“那里面埋着的都是我们的恶业,以及种种贪念,人啊,总是无法抵御心中的欲望,哎……”
  曹警官蹙眉,“我们不是来听你感叹这些的,不要想着拖延时间,赶紧回答我,那些女尸的来历!”
  老村长两只小小的眼睛满是浑浊,他盯着自己皱巴巴好似树皮的双手,缓缓开口:“八十多年前,村子来了一个外乡人,那时我还小,就记得是个中年人穿着道袍,占星命相,抽签卜卦,治病驱鬼,化凶为吉,简直就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听到这里,徐长风和石川不由对视一眼,依这般描述,那人只怕是玄门中人。
  老村长的讲述还在继续:“那人只说他姓张,村里人就称呼他为张大师,那位大师在我们村子住了小半年,离开时为我们村子算了一卦,卦象为大凶,意为此地多祸多灾,住在这里的人很难善终,我们那时也傻啊……”老村长自嘲一笑,“大师说山中有魔物,想要镇压魔物,每年必须给山上送一个13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女人,作为活祭,便可消灾解难,化险为夷,而愚笨的我们,就这么信了,还一信就是八十多年。”
  屋内的几人不寒而栗,特别是曹警官和南磊二人,差点爆粗口,归根结底,封建迷信是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就因为这份恐惧,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就残害了八十多条人命。
  “献祭第一个逃难而来的女人时,我们心底也很恐慌怀疑,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接着神迹便发生了,先是村里病重的老太太突然无药自愈,然后众多老人腿脚变得利索,等等一系列神迹发生,不仅让我们的心坚定了,也变得更加贪婪。”
  “然后你们就开始收留外来女性,把她们当做活祭,献祭到山上?”曹警官冷哼一声。
  “是。”老村长垂着头,“先开始是献祭逃荒流落到这里的,后来国家发展起来,人们吃得饱饭了,外来人口变少,可我们却已经停不下来了,只能另寻他法,就将矛头瞄向村里的女人和孩子,当村里符合条件的女人也没了,我们就从外面寻,大多都是孤儿或者家人不管的,这些人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去查。”
  白方宸有些反胃,为这可怖的人心,贪婪的灵魂,他总算明白夜竹的母亲为何会遭此劫难,那分明是蓄谋已久,只怕就算不被赵雄那个人渣打死,等祭祀来临时,那个可怜的女人也无法幸免于难。
  还有夜竹,怪不得那些村民愿意接济她,原来是打着等小丫头满13岁后,当作活祭。
  当真是打的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