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子猛然呆滞地目光中，司念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把捂住了玄华的嘴：“大哥，你可闭嘴吧，以后不许再提师尊的事！”
玄华垂眸看了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柔软，温暖，他甚至闻到了淡淡地女子清香。
不知为何，刚刚因突然而来的陌生男人，心底泛起的些微烦躁，在司念的靠近中，了然无痕。
注意到玄华的目光，司念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松开自己的手，向后退开，就见佛子一副非礼勿视的表情。
司念顿觉羞赧，手指下意识挠了挠耳后，呵呵一笑。
“他开玩笑的，佛子不必当真，哈、哈哈。”
玄华犹嫌司念不够尴尬似的，及时补充：“我是认真地在询问师尊。”
司念上一刻的社死，这一瞬间忽然佛了。
面无表情看了一会玄华，才说道：“哦，那以后你俩一起修炼吧，看你们谁进阶快。”
还问他的意见？这就是太闲了。
玄华看了看一旁也是怔了一下的佛子，淡定问道：“进阶快的人，有什么奖励吗？”
啥？
司念颇为无语，这位大兄弟，你是不是对求道有什么误会？
修炼成果是自己的，又不是她的，她为什么要给奖励？
见司念无动于衷，玄华也不甚在意地说道：“没有奖励，我为何要和他一起修炼？师尊还是..”
“停！”
察觉玄华接下来有可能会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司念适时抬手叫停。
看看一旁依旧淡然，不曾因他们二人的话起任何波澜地佛子，司念只好妥协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大抵是因司念刚刚看向佛子那一眼，玄华神色又冷淡了几分：“以金丹为界如何？我赢了，他去掌门那里。”说着手指还指了指一旁的佛子。
司念：“你输了呢？”
玄华掸了掸衣袖：“我不会输。”
司念挑挑眉：“人家佛子也是天纵奇才，何况佛子现在已经筑基中期了，你呢？”
其实玄华这段时间每日都未曾耽误，修为也是与时俱进，回来至今不过半月，已经是入境圆满的修为了。但差一阶就如差座山，何况佛子还是筑基中期。
身为当事人的佛子，向来淡定自如，但在这一刻，明明是与自己有关的事，可就是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多余了。
可他想想来太虚宗找玄华修炼的目的，便又恢复如常了。
虽然他虽说是来找玄华，但其实确实也是为了玄华和司念两人而来。
十年前的大战，在世界打破桎梏那一刻，他便察觉到了，他本以为世界恢复秩序，第一个飞升地会是仙尊玄华。
可后来当他知道仙尊的结局时，他十分意外。
他不是没有为了修行，走过红尘，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感情，他也见过不计其数。
每每从这些复杂的情感中得到参悟，他都觉得自己对佛祖又诚心了一分。
只因在那些感情中，且不说血亲之间纵然有无私大爱，却也免不了阴谋算计；
更不用说男女之情最是复杂。
最起码他看到的全部都是无论两人多深情相爱，可但凡接触利益。即便在为对方着想，却也是因为那在自己能忍受的范围。
若是踏过那个临界点，必会化为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结局。
从来没有见过如仙尊与司念这般，他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能让彼此坦然地选择交付生死，签下魂誓。
这是他从来不曾在红尘见过的感情。
他的修炼一切很顺利，心法了然于心，按部就班升阶就是。但心境上，他不会去想着经历一遍红尘感情，可他也真的疑惑，两人这样深厚的感情，难道不会成为心中执念而阻碍修行吗？
尤其他这次来太虚宗后，才知道仙尊没了记忆，他既心中有惑而来，自然要无惑而去。
没了记忆的仙尊与签下魂誓的司念，是否还会将司念放在自己修为之前？
可他看着现在的仙尊。
若说与从前有什么不同，他觉得还是十分明显的。
曾经的仙尊一切都是漫不经心的，是从容是淡然。
但如今没了记忆的仙尊，好像真就变成了一张白纸，因从容透出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浑不在意的慵懒。
就像懒得交际，懒得说话，懒得修炼。
可唯独不一样的，依旧是对司念。
从见到他起，仙尊那流露出的淡淡敌意，到后面几乎毫不遮掩，他便知道，司念依旧是仙尊“不懒”的理由。
明明没有了记忆，为何还会如此？是因为魂誓？
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司檀越刚刚夸赞了自己，仙尊的表情更漠然了。
然后暗中观察仙尊的佛子，就听到仙尊说：“哦？那我反悔了，我赢了我去住恒烛院。”
佛子：“..”
嗯，仙尊的情绪倒是愈加外放了。
司念无语地看着玄华：“请问你反悔的前后关系是什么？”
玄华未说话，佛子却突然说道：“不如就依..玄檀越所言。”
就此，即便是司念所提，可依旧在她看来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试开始了。
然后，司念目瞪口呆地看着玄华原地升阶，竟直接冲到了筑基后期，仅差金丹一步之遥。
司念：“..”
佛子：“..”
司念：“你..”
玄华看司念惊讶地表情，这才带了点笑意：“你日日辛苦与我说修炼要一步步来，我总不能让你白费心思不是？”
合着还是为她着想了？
看玄华的表情，显然玄华就是这般想的。
“啊，呵呵，我谢谢您了。”
怎么办，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呢。
“所以，我住进恒烛院？”玄华挑着剑眉说道。
司念转身就走：“不是说好金丹？好好在极上殿住着吧。”
还恒烛院？做梦去吧。
察觉到司念的小情绪，玄华也不恼，还笑看着司念离开的背影，只觉心下莫名的满足。
他知道，他和司念的关系，过去一定是亲密无间。
正如第一次遇见司念，如司念所言，他对司念不仅仅是合眼缘那么简单，他犹记得，当他见到司念那一刻时，心绪起伏的让他难以控制，这才是他当时变了脸色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