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周围只有零星的杂草,陆庆虽然看不到底下具体的情况,但是能听到水面上有咕噜咕噜还有泡泡破碎的声音。
“听起来下面的鱼很多。”
王烈应了声,准备脱鞋跳下去,“我之前跳下去的时候能到底,水不深,但是下面有淤泥。”
“小心点。”陆庆扶着他慢慢下水。
其他人不敢走太远,互相说着话打气,趴在地上摸索物资。
小胖子怪叫一声,“这有个包!”
他说完就蹬蹬蹬地跑回陆庆站着的地方,语气兴奋,“陆哥你说的果然没错,这里真的有物资。”
陆庆蹲下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里面只有一盒火柴和一个手电筒。
不过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
他庆幸的笑出了声,“眼镜儿,你别钻木头了,这里有火柴,把你手里木头拿过来点点试试。”
他们被困在黑暗里太久了,又害怕。如果再没有光,有几个心里承受能力差的怕是坚持不下去。
小胖子他们看到陆庆点燃一根火柴发出的光,自发的欢呼起来。
章炜站在监控器前不敢说话。
其实这个包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但是林时雾都没说什么,他也只好假装不知道。
有了光有了火,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陆庆把上衣脱了,做了三个火把照明。照亮周围的一刹那,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些人虽然大部分比不上陆庆和王烈的家世,但也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头一回见到彼此这么狼狈脏兮兮的样子,都不可自抑地大笑起来,关系也在无形中亲近许多。
“天呐王烈,你的腿!”
陆庆听见有人惊讶叫喊,连忙看过去。原来因为王烈没有换上那套连身的迷彩服,穿着短裤短袖在这片林子里穿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红点,还有小疙瘩,看着特别吓人。
陆庆打着手电筒把他的伤口看了,“你现在什么感觉?不疼吧?”
王烈摇头。
“可能这里有什么会让你过敏的东西,先去水里面洗一洗。”
“行。”
其他人见他没有什么大问题,放下心来。
这次不用陆庆安排,他们自发的就在水源附近找野果和蘑菇,王烈还在水潭里面抓鱼,陆庆在岸边做鱼叉,看着他几次差点滑到有些担心,朝他喊,“不然先上来休息一下吧,你泡的太久了。”
王烈摇摇头,弯腰继续徒手抓鱼。
剩下的人捡到不少蘑菇回来,但是调料和碗都在密室里。小胖子自告奋勇地说自己可以回去拿。
这一路上好多活他都抢着干,陆庆对他印象还挺好的。所以这么危险的事,他派了眼镜跑腿。
“啊?”眼镜儿正蹲在潭子边哼哧哼哧的洗蘑菇,忽然被点名,一下没反应过来。
“眼镜儿,你去密室里把能用的东西都拿过来。”陆庆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就是他这个身板爬密道最快。
眼镜是个非常瘦的男孩,戴着一个透明边框的眼镜,刘海长长的,惊讶的时候会微微露出两个小虎牙。陆庆不知道他的背景,听他说他哥怕他争家产,更觉得这孩子在家里被虐待了,瘦成杆了都。
眼镜看众人都盯着自己,搓了搓衣角,“那,那能来个人跟我一块儿吗?”
陆庆耸耸肩,“有人愿意跟你去当然可以。有人愿意吗?”
大家都低下了头。
陆庆无语地咂咂嘴,“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眼镜的眼镜一亮,嘴角咧起来。
他话音刚落,王烈就从水里爬了上来,“你别去了,我去。”
陆庆不疑有他,又重新坐下穿蘑菇,“行,你正好活动活动促进血液循环,那水太凉了我都怕把你冻出毛病。”
王烈拿起一根火把往前走,顺路拍了下他的头。
“啧!”陆庆作势要打他,“爷的头发也是你能动的吗。”
他闹归闹,到底没真追上去打,就是觉得王烈好像对他有点....他形容不出来,反正老是动手动脚的。
留在水潭边上的人轮流下去洗手洗脸,再围到火堆周边取暖。
“我们这二十天不会都要在这片林子里待着吧。”
陆庆抬头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不会,我觉得过一会儿就会把我们放出去了。”
“怎么说?”
“都分宿舍了送不能让我们睡密室。”
陆庆想的很好,甚至在王烈耽搁了半个小时才把调料拿回来的这件事上也没有摆脸色。
一行人把烤蘑菇和野果吃的干干净净,最丰盛的那条鱼因为没清干净苦胆而惨遭抛弃。
“回密室等吧。”
他们吃饱了又休息了阵,精神雀跃,好像回去就可以结束这场折磨了一样,兴奋地爬回那个密室。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上边还是没有动静。
“......”
章炜看着林时雾,表情有点为难,“前辈,我们真不把他们放上来?”
“再等两小时再放。你去休息吧,我值一会班。”
“不用不用,我在这儿和您一起。”
林时雾看着监控,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这群小孩的能力值,唯二出彩的两个,又不够细心。
其实密室里藏着水囊和匕首,还有几根插在岩石后的弓箭,他们都没发现,就坐在那里干等。
陆庆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思索着从他们下来后遇到的事。他悄悄问王烈,“你还记得你来这儿的时候,是从哪条高速上下来的吗?”
王烈摇摇头,“我睁开眼就是森林了,而且这里的路并不明显,肯定是不常有人来。”
“我之前在带咱们来的卡车上别了根树枝,即使不连贯也应该能划出方向。我想找机会出去看看,总觉得这里已经不是A市了。”
章炜瞪着眼睛,“什么树枝,我怎么没发现。”
“就在门外,我看见了。”林时雾语气淡淡的,似乎不觉得有什么。
“那,那您毁尸灭迹了吧!”
“没有啊。”
章炜痛苦的捂住额头,“完了完了,我这,太粗心了竟然没发现这种小动作。”
“没事。”林时雾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们上来吧,我想看看他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