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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照顾病人


  李言蹊躺在周颂的臂弯里,手指揪紧了周颂的衣服,嘴里嚅嚅。
  周颂低头看了一眼人,把人放到后座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李言蹊被烧得干裂的嘴唇,“你究竟梦到了谁。”李言蹊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他说完,起身绕到前面去开车,只是眼眸深沉如海。联想起白天这人的反常,一定是跟那个女人有关,周颂拿起手机快速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这一晚周颂算是好好伺候了一番人,等李言蹊挂上点滴躺在VIP病房里,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站在病床前看着沉睡中的人,蓦然想起李言蹊在雨中淋雨的样子,一脸悲戚,就像找不到回家的小动物。
  而他没把他捡回家,只是继续扔在了原地,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想到这,周颂居然有点不舒服,他仍然无法理解这种陌生的情绪,如果不是李言蹊对他撒谎,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一开始是想着把人带回去的,不想让他继续淋雨。可见,都是对方咎由自取,想到这,他的自大掩盖了之前的那种情绪,于是他转身去了浴室冲澡,不理会心底的那点情绪。
  针水下完了,李言蹊高烧终于退了下去,但感冒病毒顽强的生长了起来,鼻塞加喷嚏折腾的他眼泪汪汪,看着周颂的时候简直就是在犯罪。
  后半夜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两次,只是用黑嗔嗔水汪汪的大眼盯着周颂,周颂跟他说话,他一概不理,盯着人看一会儿又呼呼睡过去,一个时辰之后,他又惊醒过来,依旧那样只拿眼睛看周颂,周颂无奈,大手往他眼睛上一盖,把人搂到怀里继续睡。
  清早起来,他倒是睡了个饱,周颂几乎没睡着,眼圈有点青黑,显得那双眼睛更危险,医生来查房,看见的就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和一双狭长幽深的眼四目相望,没有小说里的含情脉脉也没有刀光剑影,就是单纯的较劲。
  李言蹊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自己喊醒的,他梦到他掉进了一个大火坑里,“啊——!”一声尖叫把自己也把周颂给震醒了。
  周颂几乎是在李言蹊叫出声的那一瞬间就睁开了眼,李言蹊一直持续了两三秒才停下来,然后自己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周颂盯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李言蹊讪讪,他压根儿不记得他是怎么折腾周颂的,只知道对方大概是没睡好。
  医生适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周先生,他的烧已经完全退了,目前看只是感冒了,再输一次液就可以回家。”
  周颂揉了揉太阳穴,翻身下床,“嗯。”
  “您得先带他去吃早点,不能空腹。”医生又说。
  两人对话期间,李言蹊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拿过桌子上的抽纸狂擦鼻涕,医生走后,周颂给林乙打电话,林乙惊呼:“这么严重?!您自个儿去医院了都?”
  “不是我,是李言蹊。”
  林乙这才平缓了心情,“我这就来,早餐和衣服一并送过来,那您早上那个会议要不要取消?您得好好休息一下。”
  “不必。照常进行。”
  林乙无奈,只得照做。
  因为这家医院距离周颂公寓近,昨晚赶时间,周颂就没去自家医院恩慈,所以没有备用衣物,哪怕是VIP病房,大床也只有一张,因此他只能跟病人躺一块儿,昨晚他一直侧拥着李言蹊,怕压到他扎针的手,现在右边的肩膀还稍微有点麻疼。
  李言蹊一边擦鼻涕,一边拿眼睛瞧周颂,不就是感个冒发个烧,至于折腾到医院来?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他也不想想,是为谁折腾来的。
  周颂就像知道李言蹊腹诽他一样,挂了电话转回身看了人一眼,吓得李言蹊又打了一个惊天大喷嚏。
  喷嚏声中,李言蹊听见周颂说:“周五请个假。”
  “请假干什么?”李言蹊捂着鼻子问,瓮声瓮气的。
  “带你去避暑。”周颂拿出一根烟,刚刚咬到嘴里要拿火,又抽出来扔垃圾桶里了。
  “阿——嚏!”李言蹊鼻子一阵酥痒难耐,“我不热啊,还……还感冒了。”
  周颂那点浪漫因子,险些要被这些破坏气氛的喷嚏打没了,“周四晚上就要出发,你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工作。”
  李言蹊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要去哪里?”李言蹊捂着鼻子又问。
  “B国。”
  李言蹊怔愣了一下,上次在家,周颂压着他在沙发上鞭挞,他趴跪在沙发里承受着身后的撞击,有几下深重的让他不禁扬起脖颈拼命喘息,他正好看见电视里播放着的节目。
  银装素裹的世界白得让人惊叹,红房子被厚厚的雪覆盖,黑色的树枝也披上了一层白,行人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格外清脆。
  李言蹊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没怎么见过雪,读书时只顾着学习,毕业了就忙着工作,根本没机会去一趟真正的北方,因此对于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画面,他分了两分神。
  周颂见人分心,有点不满,大手握着细腰拽抱回来,凶狠地捣了三四下,直逼得人哭叫起来才放轻了力度。
  李言蹊红着眼眶,仍旧侧目看着电视里的大雪。
  周颂钻到最深处停了下来,结实的胸膛贴压着李言蹊的脊背问:“在看什么?”
  李言蹊额头挂满了汗珠,面色潮红,身下含着硬热让他觉得小腹酸胀,他真的怀疑周颂不是人,可能是什么驴妖化身来的,他急促的喘息着回答:“看……雪。”
  周颂这才好好看了一眼电视,正巧里面一群小孩打起了雪仗,戴着冬帽跟一群萝卜精似的活泼。
  “电视上看有什么意思,要看就得看真雪。”周颂这么说了一句,又抱着人慢慢动了起来,李言蹊里面湿热得紧,泡了一会儿连周颂都觉得被点燃了,浑身热得不行,当真想去雪地里凉快一会儿。
  李言蹊被他磨得快要受不了了,小言蹊早就呐喊着想要发泄,只是迫于被压在下方,哪里敢乱动。
  周颂察觉到李言蹊不再仰着头看电视里的雪,而是伏在自己的臂弯里,便猜到了几分,他便使坏将人提抱起来,角度的骤然转变,一刹那引爆了李言蹊,他高昂着尖叫出声,随即瘫软在周颂怀里,视线里的白开始模糊一片,他慢慢伸出手朝向电视方向,想要抓一把雪出来降温……
  周颂把他的这个无意识动作看在眼里,一下又一下开凿着融化成一汪水的人,还不忘给他说:“这是B国,常年四季积雪覆盖,如若要看雪,就得去这儿,那里靠旅游业支撑经济发展……”
  他当时被蹂躏的只剩喘息的力气,哪里还有精神去听其余的。
  李言蹊回忆起这些,耳尖烫的烧着了整张脸,原来周颂那会儿说的那一句话……
  周颂到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着人脸又红了起来,以为又发烧了,伸手碰了李言蹊的额头,“又烧了?”
  李言蹊心下慌乱,胡乱摇了摇头。
  周颂又去把医生叫来了一趟,医生说没烧,周颂才狐疑的盯了一眼李言蹊,转念一想,就知道李言蹊是怎么回事了,他故意凑过去,邪魅的一舔唇角,“你想到了那天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
  李言蹊赶紧打了一个大喷嚏,硬生生把周颂喷开。
  林乙把早餐和衣服送来之后就走了,他杵着这儿也不合适,周颂换衣服的时候,李言蹊想要下床去卫生间,憋尿憋的。结果他发现他没有鞋子,昨晚是周颂直接抱他出门的,他当时睡着了并不知道,低头看见自己还穿着昨晚洗澡过后的浴袍,又没有鞋子,一转念便知道了。
  要不然他总不能是飞着来的。
  他只好光着脚往卫生间去,他开始搞不懂周颂这个人了。
  这人强迫他,囚禁他,打他吼他,伤害他,却又会带他去吃他没吃过的,带他去没去过的地方,帮他擦药,送他最喜欢的电脑,给他讲经济讲商业,生病了居然亲自……并且要带他去B国,他除了那一天流露过渴求,在周颂面前都是隐忍的,所有的喜好,甚至喜怒哀乐都刻意隐藏,他浑身都在拒绝周颂。
  周颂就像一头狼,嗅觉敏锐,只要他稍微流露一点什么,对方就能识破。
  以上这些,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待他好。
  伤害他,又待他好。
  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知道周颂不是一个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恶人,可也不能说是正人君子的好人,周颂毁了他的生活,带给他的伤害无法磨灭。
  所以李言蹊看不透这个人。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尿完赶紧出来吃东西。”
  他匆匆冲了手,出了卫生间。
  周颂看见他光着脚踩地,来不及发作,李言蹊已经飞快的走到床沿上坐下,因为坐的靠后,双腿便踩不到地,晃悠着好像在说:“你看,我根本没踩过地。”
  周颂看着对方装出来那副乖巧模样,深吸一口气,算了,病好了再一并狠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