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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肝肠寸断


  这一夜,几人都在各自煎熬,远在深山别墅里的那人蜷缩着挤成一团抵御寒气,周家宅子里周夫人含泪入睡,周鹤国坐着书房里一夜,周颂在周夫人睡下后,还是驱车离开了大宅,去了许久不曾去的随春园,苏珏原本睡下了,又被敲门声叫醒,助理告诉他周总来了。
  苏珏问:“他带人来了吗?”
  “没有,就他自己,我看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助理见过周颂几次,记得人。
  苏珏急忙起身,现在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不知道那人突然来找他干嘛?他抓过衣服披上,汲着鞋快步去到厅里。
  周颂自己动手煮茶,也不要旁人伺候,苏珏打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都回避,这才坐到周颂对面,“周总这么晚来,是找我有事谈?”说着顺手接过周颂手里的茶具,自己煮泡起来。
  周颂打量着苏珏,这人还是风采不减,俊美无俦,当了这几年的老板,身上又多了种雍容优雅,单论皮相,属上等容貌了,就是一些当红小明星也比不过眼前这一个。
  苏珏静静等着对方开口,只是专心煮着茶泡着茶具,似乎周颂就是专程来找他泡茶似的。下一刻,苏珏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掉落,因为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侧过头去,他看向大手的主人:“周……总。”
  周颂并没有应他,而是微微前倾,这是要亲吻人的姿势,苏珏心跳加剧,轻轻闭上眼等着,然而周颂在距离苏珏嘴唇丝毫的时候停住了,他放开了苏珏。
  苏珏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又重新洗起了茶具,只是手指在颤抖,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想要我亲你吗。”周颂看着他问。
  苏珏笑了一下,“为什么要问?还不都是你做主,难道我想你就给吗?”
  “回答我。”周颂深邃的眼眸盯着他。
  苏珏轻轻地点点头,面色有些狼狈。
  下一瞬,茶具哐啷掉在热水里,苏珏被周颂掀翻在身后的软塌上,甚至磕得脊背发疼。
  周颂带着躁气和暴戾吻咬着身下的人,苏珏一声不敢吭,只是闭着眼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吻,舌头被裹吮得发麻,苏珏有种错觉,被一头狼在啃噬,他偷偷地睁开眼去看,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根本不在这,他只是在发泄一种情绪,苏珏又紧紧闭上了眼,心中悲凉不已。他已经许久不曾跟这个人有过肌肤之亲了,他渴望着周颂,爱慕着周颂,那不是纯纯的爱情,而是一种依赖、眷恋、占有和欣赏,这些杂糅在一起,让他心里眼里再装不下别的人。
  从前是这个男人宠着他护着他,所有的情事都是他教与他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给过他一切的极致,让他神魂颠倒,可这些不是永恒的,周颂的爱就像晨露,短暂易逝,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自己劝住了,理智很好的管理了那些情绪。
  可今晚,这人只是问了他一句“想要吗”,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然而这人只是来找他发泄的。
  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儿周颂才放开人,他俯视着苏珏问:“喜欢吗?”
  苏珏点点头,他被亲的嘴唇通红,双眼迷离,很是情动。
  “如果是别人这样亲你,你也会这么喜欢吗?”周颂继续审视着对方。
  “不会。”苏珏脱口而出。
  “为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吗?”
  “回答我。”
  “因为我喜欢你,爱着你,渴望你碰触我身体的每一寸。”苏珏静静地看着周颂,眼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如果我不爱着你,此刻又怎么会这么狼狈的任你压在这里。”
  周颂抬手慢慢地解苏珏的衣服,“我想确认一件事……到底什么才是爱。”
  苏珏震住了,疑惑在眼里升腾起片刻又被一种期冀覆盖。
  “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周颂没再说下去,而是把苏珏剥了个精光,“我这样对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这里是大厅,虽然没有外人在,但也不是什么私密地方,苏珏身为这里的老板,却要被一个男人压在这里操,而自己的员工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关系,一般人的确不容易接受。
  苏珏眼里的期冀渐渐被绝望淹没,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仍旧没有推却,而是抬臂抱住身上的男人,亲近之姿一目了然。
  周颂就那样压着人直直**,苏珏疼得短促的叫了一声,那人伏在他耳畔说:“我不喜欢你,但我这样对你,你心里高兴吗?”
  苏珏疼得快要失去语言能力,他哈着气说:“不高兴。可我依然愿意让你这么做。”
  周颂皱起眉,重重鞭挞着人,“爱就这么贱吗。”
  苏珏惨笑着说:“在你眼里是贱,因为你不喜欢我。而在我眼里,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付出的。”
  周颂觉得这个姿势有些艰难,又把人翻了过去背对着自己,复又挺身而入,他揪着苏珏的头发,“那如果你看着我这样操别人,你会怎么想?”
  苏珏一时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疼了,就像被一把刀从中切着绞,周颂没听到回答,又是狠狠一下。
  苏珏桃花眼里浸满了泪水,他也觉得自己贱得慌,可他就是舍不得忘记这个男人,“我会想杀了对方,你操谁……我杀谁,直到你只有我一个。比如……上次那个青年,当时我就想杀了他。”
  周颂停下动作,“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这只是我对你的占有欲,它是爱衍生出来的一种东西,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独占你,别人连看一眼都不行。”苏珏趴在自己的手背上,额头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了。
  周颂忽然想到李言蹊,不,应该说他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他,听了苏珏这番话,他反问自己:对李言蹊是爱吗?
  “那我把那个青年锁起来,不让别人看,这就是我对他的爱?”周颂慢慢动了两下。
  苏珏熬过了起先那阵痛,这会终于适应了,身体开始酥麻起来,他喘气了一声才说:“占有欲不一定就是爱,小孩子喜欢玩具,也不愿意给别人玩。”
  周颂之所以来找苏珏,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心里一直有他,而且苏珏心思敏感,对于人情世故比较圆滑,再一个是因为这人他之前养了挺久,也很喜欢,现在不喜欢了,但也没有彻底忘了他。
  这回他皱着眉不满道:“你这绕来绕去,自己都说不清楚,前面还说有占有欲是因为爱,现在又说占有欲不是爱。”
  苏珏往后拱了一下腰,催促对方,“是因为我确定自己的心意,所以敢那么说,而你对那个青年,我不敢确定。你今晚是来找我确定自己对那个青年的心思的?”
  周颂挺腰回答:“嗯。”
  苏珏咬了自己的手背,一会儿才说:“这很简单,我给你出个主意。当着你的面,找其他的人碰他,不论男女随你,那时你看看你什么反应。”
  周颂直接否定:“行不通,这个试过了。”他指的是出国遇到黑鬼佬那次,他当时就想杀了对方。
  苏珏心下暗说:那青年看来也惨。
  “那你把他扔开试试,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放手。”苏珏见对方又不动了,自己提腰自动,好不容易盼来的,不吃白不吃。
  周颂沉默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动了起来,苏珏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直到最后热液喷洒在他体内,他才瘫软在软塌上。
  周颂把衣服扔回苏珏身上盖着,蹲下身摸着苏珏的脸说:“别再想着我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找个真心爱你的,好好过日子。”
  他说这话的语气可以说很温柔,可里面的残忍让苏珏瞬间红了眼,他知道周颂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心里的绝望逼得他无路可走,“周颂,再抱一抱我,可以吗?”
  周颂原本已经站起来了,闻言伏下身,轻轻抱了一下苏珏,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苏珏看着他远走越远,视线模糊成一片,最后趴在软塌里泣不成声,哭的肝肠寸断。
  李言蹊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倒在地板上躺着,他试了好几次才坐起身来,半边身体都是麻的,又痛又酸,他回头看了看床和窗户的距离,攒足所有力气往床挪去,手脚被束缚住,嘴巴也不能发出声音,他几乎是爬到床边的,好不容易才蹭到床上。
  口渴,肚子饿,胃痛,头痛,全身都痛……他静静地趴伏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用头撞床头,一下比一下重,“咚”“咚”“咚”……实木做的大床硬邦邦的,不一会儿李言蹊的脑门就红了一大片,可他真的没力气了,谁能救救他……
  周颂正在开早会,今天是月末,各子公司总负责人正在轮流汇报各公司的营业情况,听电子科技部的人汇报完,他抬手示意下一位稍等,电子科技部的负责人突然心跳加速,这是要挨骂了吗?
  “你们部空出一个设计师的位置来。”没想到周颂只是这样说。
  “好的,那您安排的人什么时候到?”
  “最迟下个月底,你看着安排。”
  “好的。”
  简短的暂停之后,下一位继续接着汇报,今天到会的十几个负责人汇报完毕,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因为周颂之前要求过,汇报的时候只说重点,比如本月盈利多少,亏损多少,原因不必说,不论你怎么带领着手底下的人去做,只要稳赚就行了,我周颂不需要知道你是怎么赚取盈利的,当然,亏损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两次机会用完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可抗力的国家政策原因或是其他的天灾人祸除外,第三次没有改进亏损,那就卷铺盖走人,能者上位。
  会议完了之后,慈恩医院的和总工程部的负责人留了下来,周颂一个单独谈了二十分钟,慈恩医院主要就药品进口和技术团队出国的事情两人进行了一场小讨论,拉赫两人大致敲定了方向,细则留给院长自己回去拟定,院长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终于露出一副恳切神色,他朝周颂一鞠躬,周颂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老院长。
  “我在慈恩三十年,经历了两任老板,说实话你收购慈恩的时候,大家都不服你,我也不服你,可到了今天这一刻,我梁华春真心跟您道个歉,不该看轻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作为一个医者,也真心感谢您,这个进口药品您宁愿丢了五分利也要压低价格,为的是让更多身患绝症的病人买得起,只凭这一点,我梁华春此生跟定了你周颂,我将倾尽所有。”说完,这位五十多岁的院长鞠了个大躬。
  周颂起身虚扶了一把对方,“您严重了,你们才是慈恩的肱骨之臣,我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奸商罢了。”
  梁院长和气一笑,“不发国难财,不赚血汗钱,奸商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让人敬佩了。那不打扰周总了,我这就去安排相关事宜,方案明天给您。”
  周颂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医院这一块终于算彻底拿下了,梁华春的能耐,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可以顶替的。
  作为领导者,各种各样的难题总是层出不穷,资金流通、人才培养招揽、开拓新市场、如何使企业运转并且获利,这些周颂都遇到过,但他觉得最难的还是如何驭下,人心是最难以拿捏的,物质上的满足还不足于使他们忠心,精神上的填补才能真正让肱骨留下来。
  敲门声再次响起,工程部负责人王璇打断了周颂的思绪,周颂招手让人进来,两人就老城区重建和即将新建的墓地谈了个大概,周颂让对方寻个恰当的时机去拜访一位设计院的旧友,关于如何设计,那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两人差不多谈完,林乙面色凝重的来敲门,周颂挥手让王璇去忙,抬眼询问林乙怎么了。
  “周总,是别墅那边……”林乙观察着周颂的面色,见对方还没什么表情,接着说,“李言蹊不太好。”
  周颂闻言皱眉:“说详细点。”
  “管家早上偷偷去房里看了一眼,发现人昏迷了……过度缺水,好像还冻了一夜,再加上身体没活动开……”
  “一帮混账!温度控制仪被他们拆去卖钱了吗?!周氏穷到卧室里买不起水了吗!”周颂拍桌骂道。
  林乙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小声说:“山里温度不比市里,而且他被手铐铐着……有水也喝不了。”
  “……”周颂又骂,“怎么现在才来说?!医生叫了吗!人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说您之前下过命令,没你的允许不准入内,所以……”

  “啪”的一声,一个玻璃杯子被扔到地上摔得粉碎,“一群废物!呆深山老林里智商退化了是不是!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