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璃蹲下来，随手从腰间将匕首拿下，然后用匕首挑起海棠的下巴。
这样的角度和距离，身后的那些人只能看见司璃的背影。
司璃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想偷布庄的机密给洛氏布庄的对家？是给王老爷吧？哦对了，你还想去偷一件满意的衣裳，然后在三天后一举拿下老皇帝的心对吧？”
“你……你是如何……”海棠一脸的惊恐，她为什么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这个二小姐的诡异之处？！
每一次海棠都觉得自己偷偷进行的事情毫无破绽，可总会在实施成功之前被司璃这个女人抓住。
司璃就好像是提前预知到了她的做法一样，甚至有时候就连自己的想法，也会被司璃完全掌握。
这还是人吗？
一刹那的时间里，海棠的大脑里飞速划过很多种可能性。
一般女子当家的人太少，像司璃这样将布庄做到如今这种地步的更是极为罕见的。
海棠面上的神情已经全部变化为惊恐，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绝对不是人！你是妖怪变的啊……”
司璃一巴掌给她拍懵了。
“瞧你这副模样以后也不能继续干活了，可这欠洛氏布庄的损失赔偿款该怎么办才好呢？”
司璃的笑容令海棠内心不住的发慌，她听见司璃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赔不起的话……就换一个方式吧。”
“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扇海棠一耳光，一文钱一个耳光，由此抵消。”
“洛司璃！你不要欺人太甚！”海棠猩红着双目，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如同恶鬼一样直接朝着司璃扑了过去。
洛钰：“小心……”
他这个做兄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自家彪悍妹妹单手薅住了海棠的后脖颈。
司璃：“让一下。”
众人很默契地同时散开。
“砰！”继之前海棠的一声吼叫之后，洛府又传出一声巨响。
众人都惊呆了，瞪圆了双目，嘴巴一个个张得老大。
他们知道二小姐顶天立地，一身的霸气。
可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单手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人给从原地掀起，最后还直接给扔了出去。
司璃：“今夜大家都累了，这深更半夜的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过来完成任务。”
“你们每打一巴掌就可以换取一文钱，要是想要这赏钱多的，这手上功夫就要多多益善。”
“是。”
——
天才微微亮时，这洛府的后院里头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巴掌声。
司璃说话算数，凡是去“执行任务”的下人们，均是可以换取相应的赏钱。
到了皇帝要过来的当日，司璃直接就派人把海棠给关在了柴房，还派人去看守着她。
前世的海棠其实本质上算不上是什么有威胁的存在，她就是好命，遇上了人老色心不老的皇帝，一举靠着嘴皮子功夫和小伎俩成为了贵妃。
成为了贵妃之后，海棠就开始有一定的权利，再加上老皇帝十分宠爱她。
因此她想搞垮一个洛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海棠一直被关了七天，这皇帝才离开了江南。
在这被关押的七天内，每日的巴掌是少不了的。
海棠欠的比较多，这一巴掌仅仅只能抵消掉一文钱。可想而知这七天间她是挨了多少顿打。
待最后达到一笔勾销的条件时，司璃过去看她，发现差点认不出海棠。
海棠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鼻子和脸颊都已经破皮，这张脸即便日后康复，也会留下很深的印记。
可这和她前世对洛家做的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
想当初原主的哥哥洛钰可是直接丢了一条命呢。
“我……要去告官！”海棠眯着已经成为一条缝的眼睛，抬手用食指指着司璃的脸，咒骂道：“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永远当一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婆……不，你会孤老终生，疾病缠身，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海棠并没有在司璃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和神情，这不免让她越发恼火，这口头上的咒骂只有在被骂者的身上看到激烈的反应才能得到内心的宣泄。
可偏偏司璃总是一副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可把海棠给气得够呛。
司璃：“还这么能说，看样子被打得还不够啊。”
“我也不是想针对你，谁让你总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呢。若不是洛钰不让你踏足半步于他的院子，你打算干什么？色诱？”
海棠：“……”这是她很早之前的打算，只不过因为洛钰的命令而被迫放弃。
因为她都连院子都进不去，谈何来近身？
司璃：“你不是要去告官吗？大可去，反正现如今整个江南都知道洛家出了一个白眼狼丫鬟，你前前后后做的那些丑事没有人不知道。”
海棠瘫坐在地，愣了好一会，然后似哭似笑……
——
海棠被司璃给扔出了府，这个白眼狼本身也就只会一些医术，总是嘴边挂着医术多好多好。
实际上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再加上这个容易犯错的性子，这医术就等于是个摆设。
少了四根手指，很多事情都干不成，即便她是完全健康的，江南这一带都知道她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想要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之中最难熬的寒冬也踏着时间流逝的步伐过来了。
一场大雪铺天盖地。
一间破庙，几根受潮的木头，海棠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这期间她其实有找到过一次愿意收留自己的人，苏家大夫人常年吃斋念佛，瞧她半死不活的模样可怜，便收留了她。
谁知不出半月，海棠就因为试图勾搭苏家大少爷被发现，苏家大少爷看不上她这个丑八怪。然而海棠显然早就忘记了自己如今的长相不堪入目。
结果，她被毒打一顿，一双腿直接瘸了。
司璃离开时，正值最冷的时候，她用灵力探知了一下。
海棠被活活冻死了。
她本来就伤病缠身，所以很难可以熬过这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