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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耳洞


  林家祖上行商,近三代才开始从政,到了林邪这一代又开始往演艺圈发展。而这多半得益于莱斯莉追求浪漫和自由的天性,在她的影响下,林邪从小接触的就是钢琴油画和诗篇,而林爸爸也不是个死板的人,并未要求林邪必须继承他的衣钵。
  也多亏了好几代人攒下的家底,林家才能做到在都市之中开拓出一片有湖泊有森林的庄园来作为府邸使用。
  “林少爷,您回来了,”
  迎接林邪进门的人是路远的哥哥,路遥,也是府邸的管家,
  “夫人听说您今晚要回家,专门请了厨师来家里,在餐厅给您准备了晚餐。”
  “让她自己吃吧。”
  林邪提到谭朝露时面上不但不见半点喜色,甚至阴沉得有些可怕。
  “林邪!”
  听到大门口的动静,府邸中的现任女主人,也就是林邪的继母谭朝露匆忙地赶了过来,
  “你好久都没有回家了,你和你爸一样常年都不在家,今晚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能热闹点,你就来吃两口吧?”
  谭朝露唯唯诺诺,说话更是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邪成年后就常以学业或者工作为由拒绝回家,林总督也总是因为事务繁忙而留宿在行政厅里,偌大的一个家里常年只有她一个人。
  “路遥,送她去餐厅。”
  林邪自然是不领谭朝露的情。
  面前的女人对他而言并非仅仅是有害死他妈妈的嫌疑,追根到底,林邪会恐O也是拜她所赐。
  “林邪……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谭朝露大着胆子拽住了林邪的袖子,没等林邪动手,路遥便率先帮林邪拍开了她的手,
  “夫人,请您自重。”
  “谭朝露,”
  林邪漠然地瞥了她一眼,让谭朝露毛骨悚然,
  “你是彻底不想让你女儿回来了是吗?”
  “林邪!算我求你了!我的错和西西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好不好?西西她才十四岁,她一个人在国外孤苦无依的怎么能过得好呢?她……她就算和你同父异母,也是你妹妹啊!你就当可怜可怜她了行不行?”
  谭朝露顿时红了眼眶,如遭电击般松开林邪,苦苦哀求着。
  “只要你不继续碍我的眼,我自然能保她在国外衣食无忧。”
  林邪无视谭朝露面上的两行清泪,轻轻看了路遥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谭朝露还想追上去继续哀求,却被路遥拦下,
  “夫人,别惹少爷不开心了。”
  “我是真的害怕……路管家,我和西西分开三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她初中毕业,要是林邪继续让她在国外念高中,那就又是下一个三年,她回来恐怕连我这个妈妈长什么样都不认得了。”
  “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您当时对少爷下手时,他也才不过十四岁。”
  路遥冷淡地摇了摇头,将哭哭啼啼的谭朝露送去了餐厅,免得她又吵得林邪心情不好。
  “我当时……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谭朝露后悔万分,却也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
  她第一次来到林家时,是以保姆的身份出现的。
  那时候莱斯莉刚刚怀孕,林总督因为公务太忙,便想找一个能陪她解闷、还能照顾她起居的月嫂,谭朝露凭借清秀的外表和稍高的学历被路遥选中,带进了林家。
  谭朝露印象中的莱斯莉就像电影《茜茜公主》中的贵族小姐们一样,优雅美丽,并且天真烂漫。
  因为读过许多格兰苏小说,谭朝露和莱斯莉出奇的聊得来,莱斯莉甚至坦言过,说谭朝露是她在世界上除了丈夫之外最信任也最喜欢的朋友,只是莱斯莉那时不曾想过,谭朝露会在她死后不久立刻就嫁给了自己的丈夫,甚至还想对她的儿子图谋不轨。
  被林总督娶进家门时,外面的流言蜚语不曾断过,都说林总督负心冷血,说她心机狐媚,但其实当初连谭朝露自己也不知道林总督究竟看上了她什么地方,经过了这么多年她才渐渐明白,或许是因为她曾经常伴莱斯莉左右,潜移默化地就和莱斯莉有了相像之处,而林总督看中的,有且也只有她身上那些属于莱斯莉的影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再婚后林总督从未和谭朝露有过任何夫妻该有的相处和行为,甚至因为愧对林邪,他常常刻意疏远谭朝露。
  刚意识到自己被当做替身的谭朝露自是心有不甘,她用酒、用药,总之是想方设法地刺激出了林总督的易感症状,长达五天的易感期带给她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后来被林邪送出国外的林西。
  谭朝露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留住林总督的心,却没想到下作的手段只会让林总督心生厌烦,这份厌烦甚至连带着也落在了林西身上。
  这也是林邪现在能够随心所欲地将妹妹送出国并且不允许她回国回家的原因。
  林西出生时林邪也不过十来岁,他虽讨厌谭朝露,但对于这个妹妹却未曾有过任何憎恶,甚至还趁谭朝露睡着时悄悄扒着摇篮椅去逗林西笑。
  莱斯莉活着的时候就说过还想要一个女儿,还总和林邪开玩笑说,以后有了妹妹一定要温柔地对她。这些话林邪一直都记在心里。
  而变故就在于那时候谭朝露的不甘和不满愈发的欲孽深重。
  她见有了孩子也留不住林总督,失落了好一阵子,甚至开始酗酒,整日哀怨她本该多彩的青春全都被林总督给圈灭在了这座庄园之中。
  加上十四岁的林邪已经初显挺拔,分化成Alpha后更是多了几分成熟的迷人。
  报复、不甘和破罐破摔的愤怒像是浇筑在Omega本能欲念之上的火油,诱使着谭朝露对年仅十四岁的林邪生出了邪念。
  她知道林邪每周末做完功课后都回悄悄去探望摇篮里的林西,于是就做了一场守株待兔的局。
  低领睡衣、迷香精油、成熟的带着欲望的信息素织成一张难以挣脱的网,背德而疯狂地朝林邪扑了过去。
  虽然没能得逞,甚至领略到了林邪眼底骇人的嫌恶和薄凉,但对于小林邪而言,差点被年轻的继母猥亵这件事确实给他留下了厚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会对Omega的信息素有着本能的抗拒和厌恶。
  从那之后,林邪就再也没给过谭朝露好脸色看,并且擅自做主将林西送出了国,一是为了威胁谭朝露,二是担心林西在谭朝露身边会被她养出什么心理疾病。
  “一时糊涂也好,蓄谋已久也罢,少爷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您只要安分守己,他不会为难西西小姐的。”
  路遥脸上始终挂着温和有礼的笑意,语气中却又带有不着痕迹的强硬,谭朝露在他面前全然没有一个女主人该有的样子,甚至偶尔会流露出几分低眉顺眼的忌惮。
  安顿好谭朝露后,路遥让厨房专门又为林邪准备了一份晚餐,由他亲自送上楼去。
  林邪的房间亮堂整洁,路遥敲门进屋时他正在里屋的放映室里看电影,变换的投影在他脸上映照出道道光斑,被睫羽切割成凌厉的翳影。
  屏幕上播放的是4年前的一部国产片,主演是陈皓,而于知义也有参演,后来许多粉丝都戏称这部电影是二人的定情之作、
  林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却散发出一阵无怒生寒的冷冽。
  路遥叩了叩门框,
  “晚餐准备好了,您要在这里用吗?”
  “放桌上吧。”
  林邪关掉投影仪,静静地看着路遥摆放餐盘杯具。
  他总是习惯于站在一个漠然的角度如鹰隼般观察周围的人,路遥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上好餐点后笑了笑,问道,
  “您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那部电影你看过吗?”
  “看过,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当年的贺岁档。”
  “这个陈皓想和我谈生意,”
  林邪淡淡道,“你觉得他有合作的价值吗?”
  “演员转行做商人呀,”
  路遥不置可否,
  “我对他了解不多,一时也不能妄下结论。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去整理他名下公司的详细资料。”
  “不用,”
  林邪本来就没打算认真和陈皓谈合作,
  “林西是不是放圣诞节假期了,她如果想回来的话就给她订张机票吧。”
  “我马上去安排。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听路远说您正在调莱斯莉夫人的尸检报告,这么久了,您还不放弃吗?”
  “你和路远之间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林邪抬眼,内里的压迫感让路遥不禁有些发虚,他赶忙找补道,
  “我这个弟弟也是急于想为您办成事,但他又没有多大能耐,最后还是得求助于我这个当哥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您想要的东西我们自然会想办法为您弄到手,只是……我希望您可以往前看,一昧地拘泥于过去对您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尤其是那些上一辈人的恩怨。”
  路遥柔声劝着,林邪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想看着林邪困囿于莱斯莉的死。
  林邪垂着眸,用银制餐叉点了点盘中的玉米粒,看似听进了路遥苦口婆心的劝阻。
  路遥难得见他没有用刻薄的言语进行反驳,心里一阵欣慰。
  直到林邪突然抬起头来问他道,
  “我记得家里有一颗还未被打磨过的Sapphirine?”
  “是的,是一块色泽和透度都极佳的宝石,总督还说过以后要把它打成项链送给儿媳妇呢。”
  “拿去找工匠让他们想办法做成耳饰。”
  林邪吩咐道,脑海里掠过刚刚荧幕上一闪而过的于知义,耳朵上闪着微漠银光的耳钉在细碎柔软的发尾之中若隐若现。
  他是什么时候打的耳洞呢?
  “耳饰?”
  路遥闻言有片刻不解,
  “您不是从不佩戴耳饰吗?”
  “过几天我要去陈皓家做客,除了耳饰外你再替我准备些其他伴手礼,不需要太隆重。”
  林邪淡淡解释道。
  “……好。”
  路遥无声地叹了口气。
  得,估计自家少爷刚刚心里想的都是陈皓家里的那位“国娱神颜”,他的话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作者有话说:
  导师放假去过圣诞节了!耶!我马上可以开始多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