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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长宁(2)


  岳满星不由得一愣,沉默地摸了摸脸。
  一片冰凉。
  “我、我……”
  他想说自己没有,但想了又想,又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岳满星的确不想待在岳家,不仅仅有徐相斐的原因,更多是他自己心中过不去。
  他做不到等着两年后再来坦白,在这两年之间打点好一切,把伤害减少,这才是他想要的。
  只是面对徐相斐,岳满星还是不能说得那么坦然。
  “好啦。”徐相斐也不逼他,将人扯过来揽着,“满星怎么一副我要把你吃了的模样?大哥也没那么可怕吧?”
  “没有……”岳满星顿了顿,坚定地上  “我想留在大哥身边。”
  至少目前不是离开的时机。
  他要找的人说不定大哥会知道些线索,而且徐相斐身体还没有好,就这么离开也太不是人了吧。
  “那好吧。”徐相斐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发,“那就麻烦满星帮我做一件事了。”
  ……
  黑夜来临,三道身影悄悄走上长宁山。
  山上有一间草屋,是祝煦光和徐相斐所住之地,习武之人讲究用心,韩得羽总觉得把两个孩子放在山下,恐怕没有心思去练剑,索性就把屋子建在了山上。
  徐相斐当年把祝煦光捡回来之后,他们两人就在这山上练了数年的剑。
  一路上三人慢悠悠地进了长宁山,好像完全没有戒心一般,就连树上的弓箭手都眯着眼思考了一番。
  但在一个眨眼之后,三人走向一片树林,弓箭手抽出箭准备着,弓弦渐渐绷紧在山林里十分明显。
  但黑夜又完美隐藏了他们的行踪。
  同时也隐藏了徐相斐几人的行踪。
  等到他再一次发现三人身影,却只能看到两人了!
  这怎么可能?!
  弓箭手手上一松,弓箭就破空而袭,直直撞上祝煦光的长剑。
  一触即发。
  无数支弓箭从黑黝黝的树林里奔来,祝煦光两剑在手,一个跃身之间就砍掉源源不断的弓箭。
  岳满星也往地上一滚,脱掉外衣,只见里面只剩下一身夜行衣,他就地一藏,顿时也失去了身影。
  嗯?!
  弓箭手也反应过来,这里大概是有什么密道,只好从树上跳下,慢慢向祝煦光一人逼近。
  但祝煦光眼下可不是好惹的,发觉弓箭停滞的一时间就猛地一踹树干,翻身上树,在剑身反射月光时就杀掉闷声的弓箭手。
  接着便换了位置,一群人在昏暗的山林里厮杀,寂静的夜晚逐渐被兵器之声破坏。
  祝煦光只想赶紧解决了这些人,好去找自己师兄。
  看看自己师兄还是不是好好的。
  月光下,一道银光划过,祝煦光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山下而去。
  幸存的弓箭手思索一下。
  雇主要他们杀的是徐相斐,但祝煦光跟徐相斐是师兄弟,雇主说了若不能单杀便一起解决。
  可问题是,祝煦光还真不好解决。
  本来两人的剑招闻名于世,但武功排行并不高,也就在年少者里不错,他们本来借着围剿能够杀一杀。
  可祝煦光现在的实力,早就不是一两年前的了。
  徐相斐不在,他们想杀祝煦光也难。
  一番思索后,领头的弓箭手说了声:“撤。”
  几道黑色身影在山林中快速闪过,祝煦光将剑收回,按捺住想要追上去赶尽杀绝的想法。
  师兄知道了一定会骂他。
  祝煦光转身又进了山林,也脱去外面的白色衣裳,一身黑衣溜进地道,走了大概一刻钟,才瞧了瞧碰到的石壁。
  徐相斐给他打开,笑眯眯地哇了一声:“师弟真是厉害了许多,师兄计划能成功可全靠师弟了。”
  祝煦光从方方正正的密道口钻出来,一言不发地看了看四周。
  “这里有灰尘了。”
  这不过只有两间屋子,韩得羽甚少在这里住着,最多是他们小时候,不得不窝在草屋里带一会儿孩子的才会留下来。
  大的那间原本就是徐相斐师兄弟两人一起住的,后来才分了房。
  只是一年未回,这里就有了不少灰尘。
  徐相斐也难得一笑:“你呀,平时我们出去,不也是这样嘛?”
  “这不一样。”祝煦光认真道,“至少一年总要回来一两次。”
  徐相斐扭头看看岳满星。
  岳满星站在窗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他们不会来了嘛?”
  “暂时不会了。”徐相斐笑了一下,“这里虽然有灰,但已经被人翻过了。所以我们来了这里,那些人也不会追上来。”
  “啊?”岳满星立马站直,“那韩前辈要的东西……”
  徐相斐摇摇头:“放心吧,师父应该不会把东西放在这的。”
  不过这群人翻东西,是想找什么呢?
  祝煦光也皱着眉:“周寄想杀你,却也没有派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只是这么些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若我死了,他不会在意。”徐相斐坐在床上盘着腿,一只手撑着脸想,“他请的杀手都很聪明,打不过就撤,但是确实在江湖上都不出名,为什么非要请这些人来杀我呢?”
  “或许大哥口中的那人并不了解江湖?”岳满星也跟着想,“或许他觉得这些人就能杀了师兄?”
  “周寄之前可是能跟怀鹿教联手,布下天罗地网让我二人无处可逃。”
  徐相斐叹口气:“怎么这就隔段时间来一下的,真是让人头疼。”
  周寄好像并没有一定要杀了他的决心,但偏偏又不想看着他活着,所以故意雇这样的人来恶心他吗?
  好像也不太对。
  “师兄别想了。”祝煦光又推开密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赶紧下山。”
  说的也对。
  三人又借着夜色从另一条路下了山。
  山上密道其实都是韩得羽修的,这老头子不仅疯疯癫癫,而且还狡兔三窟,到处都是他的地方,密道一定要有,还不止一条。
  刚才他们上山走了一条路,下山又换了一条路,总之岳满星是不记得,但他心中满是疑惑。
  这疑惑在他看到徐相斐和祝煦光扭头去了那位南叔家里,就愈发强烈了。
  南叔还点着灯,像是等了他们许久,在栅栏门外看了又看,才伸手让他们过来。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让我这种老东西操心。”
  南叔指了指灶屋:“里面热着汤呢,去喝一喝?”
  徐相斐推了推祝煦光。
  师兄想喝。
  祝煦光便舀汤去了。
  “南叔的鱼汤可是一绝,满星等会儿也喝一些,刚好暖暖身子。”
  岳满星跟着点头,好奇地走在徐相斐身边。
  南叔扭头去里屋拿了个木盒,他摇了一摇,只能无奈一下:“那老头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还要受了伤的徒弟回来拿。”
  他慢悠悠地把木盒塞给徐相斐:“这你师父留在我这里的,赶紧拿了去,免得我总是觉得自己要被灭口了。”
  徐相斐一笑:“南叔这么有本事,师父也是相信您。”
  祝煦光端了汤进来,先给南叔和自己师兄分别舀了一碗,然后看向岳满星。
  “……我自己来。”  “哼。”南叔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祝煦光坐下,“你们师徒三人,哪一个不给我找麻烦?想想当年,你这小子还把自家屋顶*塌了,大半夜的跑下山来我这住……”
  “那都怪师弟。”徐相斐也学着他哼一声,“一点也不知道尊敬师兄。”
  “你这师兄当的,还想让人尊敬你呐。”
  南叔又说:“你们上山做什么?我看你们这样,刚才打了一架吧?来南叔这里待着不就行了。”
  “我可不信南叔刚才没遇到什么人。”
  南叔一笑:“一群小喽喽,我解决了。”
  岳满星:“……”
  真是深不可测啊。
  而且南叔看上去没有武功的样子啊。
  徐相斐发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南叔的机关,就算是我师父来,也不一定能全部躲过。”
  南叔得意地点头。
  岳满星眨眨眼,感慨一声,果然江湖上处处是奇人。
  谁能想到一个卖鱼的摊贩做出来的机关,居然能困住韩得羽呢?
  那可是江湖上十大剑客之一诶。
  徐相斐说:“山下山上他都布了局,但又不至于让我们完全没有退路……总感觉,像是在逼我去取什么东西。”
  这种无处不在的跟踪和袭击,不致命却有杀意,总有一种莫名的催促。
  南叔笑了一声:“哟,你们那破草屋,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取啊?”
  那破草屋还被人翻过了呢。
  但想来周寄是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徐相斐重出江湖之后,他又派了人过来。
  但这次却不想把他逼到绝路了。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几人在南叔家里借住一晚,南叔极其自然地摆摆手:“这样吧,你和你师弟住一间,然后这小子跟我挤一挤,可以吗?”
  岳满星没有意见。
  现在在外面,也不能挑剔什么。
  徐相斐也点点头,拉着祝煦光去了客房。
  一进屋就被自己亲手拉进来的人抱住了。
  徐相斐无奈至极,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开师兄吧。”
  “不放。”
  祝煦光把头搁在他肩上,有些困惑地蹭了蹭:“师兄为什么总是能那么轻松。”
  “什么?”
  “在雪地里的事,师兄怎么能那么平静地提起……”
  徐相斐一顿:“这有什么不好提起的?现在又不是感怀之时,我们得赶紧明白周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了他,也就不需要知道了。”
  徐相一愣:“我早就想问了,你如今怎么回事?我的好师弟什么时候有这么重的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