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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新年在一起


  徐相斐是在捡到祝煦光之后才去的长宁。
  韩得羽其实很不耐烦教小孩,收个徒弟也经常不在屋里,最多偶尔回来指点迷津,让他们好好习武。
  徐相斐就是这样被他带了一两年,后来给自己找了个师弟还挺高兴,毕竟有人陪了。
  一开始祝煦光虽然黏他,但小孩子不懂分寸,有时候惹得他烦了,两个小孩就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地打起来。
  打完也不需要人哄,半夜就躺一起睡觉。
  后来祝煦光渐渐大了,最多只是嘴上说几句,其他时候都是听徐相斐的。
  都说徐相斐惯着师弟,但祝煦光又何尝不是在惯着他这个师兄呢?
  只是梦中的师弟居然是青年模样,眉眼彻底长开,十足冷漠,两颊凹陷,手中捏着一块布,擦剑的手极重,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擦。
  徐相斐忍不住上前走了进去。
  之前祝煦光擦剑是很小心的,细致又温柔,眼睛都亮着光,看得徐相斐好笑又好玩。
  可眼前的师弟,眼中冷到极致,死气沉沉,他并不是在擦剑,只是在借着这剑折磨自己。
  “师弟,师弟?”
  祝煦光迷迷糊糊,猛地抬头看向门外,眼中光亮聚了又散,最后归于沉寂,冷漠地继续摆弄手中的剑。
  徐相斐走到他面前,被他刚才模样吓了一跳。
  眼睛血红,神色憔悴,仿佛与世隔绝,心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
  虽然梦里的师弟看着长大了许多,但徐相斐还是心疼得不行,却又无从下手。
  他知道这只是梦……
  但为什么梦见的师弟居然是这般模样?
  不对、不对。
  徐相斐反应过来,他最怕就是祝煦光将他看得太重,以至于不愿意面对任何失去他的可能。
  或许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他想说服自己,眼前的祝煦光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只是因为自己太担忧了,才会有这种怪梦。
  可心里越来越强烈的痛楚无法掩饰,他总觉得,眼前的师弟是真的。
  祝煦光忽然停了擦剑的手,拿起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剧烈咳嗽几声,鲜血染红手帕,也刺痛了徐相斐的眼。
  一声一声咳嗽,一声一声闷哼,徐相斐想上前问他,想上去夺过手帕,但自己只是一抹幻影,他碰不到任何东西。
  “师弟……”
  他开口时,才惊觉自己眼睛一热,而声音更是颤抖得让人听不清楚。
  但祝煦光忽然抬眸,一手搭在一边剑上,双眼茫然,望着空中去听熟悉到让他终身难忘的声音。
  可再也没有了。
  再也听不到了。
  祝煦光恍惚至极,低着头,一行清泪落下,喃喃自语:“师兄……”
  “我好想你。”
  徐相斐再也忍不了了,往前一扑,想去抓着自己师弟,但睁眼时,发现自己扔在床上。
  他猛地坐起身,平复着剧烈的呼吸,黑夜漫漫,让他几乎分不清是梦是幻,但觉脸上凉意,伸手去抹,才发现自己居然已满脸泪水。
  徐相斐忽然想笑,又想到什么,立马披上外衣往外走去,到了郁郎中这里,他就不愿意跟祝煦光住一间屋子了,现在却是有点后悔。
  若是祝煦光躺在他身边,说不定自己就不会做噩梦了。
  看来被惯坏的,也不是师弟啊。
  前几日祝煦光其实都在他床边守着,怕他疼得厉害,又迷迷糊糊地咬伤自己,只是郁郎中说了这几天不做药浴,他没有理由继续赖在师兄房中,只好自己回去了。
  他睡得也不安稳,总记着自己师兄,但听到屋外有人来时也懵了一下,坐起身来就发现熟悉的气息扑到自己怀里。
  祝煦光茫然睁眼:“师兄?”
  回应他的是师兄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莫名其妙落下来的巴掌,没用力,但也发出一声轻响,弄得祝煦光更迷糊了。
  怎么回来,师兄大半夜的过来打他?
  白日吵架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被他气得睡不着了就过来打人吗?
  “……师兄?”
  徐相斐拍完他一下还不解气,又狠狠捏了捏他的脸,最终无奈一笑:“败给你了。”
  他过来时只草草披上外衣,而祝煦光只穿着里衣,被他一扑就顺势抱着,别的不说,徐相斐觉得有点热。
  但他现在是推不开了,投怀送抱的师兄,祝煦光哪里能放过?
  虽然没弄清楚徐相斐是为什么来,但没有关系,祝煦光牢牢搂着他,低头往肩上蹭了蹭:“师兄想我了吗?”
  其实徐相斐还有真有点想,尤其是做了一个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梦之后。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徐相斐又捧着祝煦光的脸看了看,屋里没点灯,他其实看不太清楚,不过正好,看得太清楚,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师兄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你吗?”
  祝煦光一怔,嗯了一声。
  徐相斐叹口气,干脆趴在他怀里,自暴自弃道:“因为我怕……我怕我真有什么事,你走不出来。”
  “你跟着我太久了,也是我不注意,之前看你不喜欢跟人结交就没管,现在才发现你身边的人太少。或许正是这样,你才把我看得那般重要……可这是不对的,世事无常,生死难料,我想你日后过得开心一些,而不是因为我的离开……郁郁寡欢,甚至走火入魔。”
  祝煦光又嗯了一声,把徐相斐落到一边的外衣扯过来给他披上,然后才轻笑了一声:“师兄为何就想不通,我执拗本性,不会因为认识多少人而改变。”
  “我……是我想岔了。”
  “师兄当然想岔了,为何师兄觉得,有朝一日,我若失去师兄,还能过得好好的,才叫做对?什么叫对?师兄处处为我考虑,既怕我走火入魔,又怕我郁郁寡欢……那师兄,你又把自己放在何地呢?”
  “师兄这样想,我听了半天,只知道师兄原是如此心悦我。难不成师兄觉得,自己就能在没了我之后过得好好的?”
  徐相斐沉默半晌。
  祝煦光也没有逼着他回答,只轻声道:“师兄愿意和我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也猜到几分,徐相斐这么怕他走不出来,多半是因为徐父悲伤过度,思念成疾的,所以便不想再看身边任何一个人走到这一步。
  但他们相处太久,彼此都太了解对方,徐相斐知道祝煦光本性难移,从小就有些执拗偏执,只是他在乎的事太少,才把所有偏执都落在徐相斐一人身上。
  而祝煦光也知道,徐相斐不是不在乎他,正是因为太在乎,才不敢轻举妄动,才处处犹豫。
  “若师兄是想有一日,我不把师兄看得重要了才和我在一起,那便是不可能了。师兄还不如就永远这样,至少心情好时,还能和我亲密一会儿。”
  徐相斐:“……”
  祝煦光继续道:“反正师兄也不想负责……”
  下一刻,他惊讶地睁大眼,因为徐相斐忽然偏头,亲在了他的嘴角。
  只是轻轻一下,却让祝煦光心跳如擂鼓,立马去寻徐相斐的唇,想加深这个吻。
  但徐相斐伸手拦住他,满是不自然,又终于有了些勇气:“正是因为我知道……我与我父亲是一样的人,才不想你也受这份罪。”
  这是答的祝煦光之前那句话,他若是没了师弟,自然也是过不好的。
  只是往日思虑太多,反而走不出来,今日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
  世间哪有两全之法。
  祝煦光细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越想越喜,忍不住将徐相斐的手拿下,在黑暗中啄吻着师兄的脸,手下也用力越搂越紧,放肆之时还要说:“师兄觉得这是罪吗?可是我……甘之如饴。”
  徐相斐躲了半天都躲不开,整个人都好像发烫一般,手抵在他肩上:“我明明在跟你说正事。”
  怎么感觉在被师弟占便宜……
  不过也确实是啊。
  徐相斐这么一想,又不自在起来,十分想跑:“……我走了,明日再说。”
  “不准。”
  祝煦光才不许他走,好不容易等到师兄表白心迹,而且还投怀送抱,于是干脆一用力,将徐相斐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身下,然后把他的惊讶尽数堵住。
  徐相斐这下真是发现之前的祝煦光有多温柔了,他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好像要被吞下去一般的感觉,而且才说了实话,就被人好一番轻薄。
  屋内细细碎碎的水声简直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但很快又顾不得去想这些了,只能勉强在祝煦光猛烈的攻势下保持一点清醒。
  天哪……
  难道那些夫妻之间是这样亲密的吗?
  这也太……
  借着祝煦光放过他的一点空隙,徐相斐轻喘几声,不禁问:“……你怎么会的这些?”
  他觉得有点手痒痒,想打师弟几下。
  祝煦光食髓知味,还没亲热完呢,闻言也只是凑过去亲了亲徐相斐的侧脸:“因为我想对师兄这样做很久了。”
  徐相斐:“……”
  祝煦光又亲了他几下:“不走了吧,师兄?”
  走什么走,他走了估计接下来也睡不着了。
  徐相斐很想装死:“……师兄困了。”
  “师兄骗人。”
  徐相斐:“……”
  师弟啊,饶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