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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夜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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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实验室交到我们手上,你一走,只能我一个人撑起实验室,研究异兽,改善城内设施,维护军用设备,身后跟着一群嗷嗷待哺的研究员,还有负责这个华而不实的恒温水箱......”
  弗兰兹博士有些激动,他喝了口一酒,稍稍平稳情绪:“卡夫卡,你应该清楚培养一个科学家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经历,你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过这座要塞城的安危?”
  卡夫卡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抱歉,这些年,你辛苦了。”
  “哼,免了。”
  弗兰兹深吸一口,看向卡夫卡的眼神有些欣慰,又带着几分复杂:“这次你回来是准备留下,还是......算了,你我行我素惯了,随便吧,只要你别忘这里就行。”
  卡夫卡笑笑,朝弗兰兹微微举起酒杯。
  弗兰兹冷着脸,不耐烦的跟他碰了一下,饮尽了酒液。
  “嘶,呼,这酒味道还不错。”
  “蓝色珊瑚,”弗兰兹说,“这种调制的鸡尾酒只有在珊瑚馆才能喝到。”
  “你那杯呢?”卡夫卡问。
  “血色石莼。”弗兰兹说。
  卡夫卡端着酒杯,失声笑道:“这么古怪的名字,不会是你想的吧?”
  “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弗兰兹控制机械臂放下酒杯,准备离开,“想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自便吧。”
  “等等。”
  卡夫卡叫住了弗兰兹,但他没急着说话,而是看了眼身旁的伊斯雷尔。
  伊斯雷尔后退两步,用身体挡住两位博士,与人群拉开距离。
  卡夫卡从内衬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弗兰兹手上:“这个,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
  弗兰兹看着手中的白色小球,顿时变得十分警觉:“这是哪来的?”
  “你见过?”卡夫卡问。
  “康罗伊托我查过一次,当时只有全息数据,我无从下手。之后,我也翻看过城内的数据资料,但没找到任何线索。”
  卡夫卡说:“这是我从赛特那里拿到的,阿尔比昂被灭族的当晚,有人冒死把这个东西带了出来。”
  “等会儿,”弗兰兹说,“你的意思是,阿尔比昂还有幸存者?”
  “是,”卡夫卡小声凑到弗兰兹耳边,“那个幸存者你也见过,就是价值一百金条的通缉犯,现在也是赛特的男友。”
  信息量太大,弗兰兹博士不知道从何问起。
  短暂的冷静过后,他理清思绪,问道:“我听康罗伊说过,那张通缉令是长老会越过圣殿塔直接签发的,通缉信息特别模糊。可我记得,当初的调查报告写的是阿尔比昂全城2013人全部遇难,无人生还......”
  人多眼杂,两人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契的望向人群中央,长老会的四位议员。
  “这件事我会调查,至于阿尔比昂的幸存者,你最好尽快让他离开提尼斯城。长老会瞒着圣殿塔寻找当年的幸存者,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恩,你也要小心,”卡夫卡提示到,“这东西会释放电磁波,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要做到完全的准备。”
  “知道了。”
  弗兰兹收好了小白球,跟卡夫卡有无关痛痒的聊几句,接着,趁议长们举杯致辞时,离开了珊瑚馆。
  “博士,弗兰兹博士一个人离开,没有问题吗?”
  “不用担心,他这人看着桀骜不驯,实际上心思缜密着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卡夫卡长舒一口气,把弗兰兹的酒杯和自己喝完的酒杯一起放回服务生的托盘上,然后又拿了杯血色石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离开十一年,回来时还以为是重归故土,没想到会是面目全非。”
  伊斯雷尔守在卡夫卡身后,他不敢喝多,大多数时间只是晃着酒杯发呆。
  卡夫卡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用拐弯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想回去了。”
  伊斯雷尔摇了摇头,显得没什么精神。
  卡夫卡安慰道:“放心,伊斯梅尔跟他们在一起很好,你也很久没看过她开朗的样子了吧。”
  “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讨厌这里的氛围。”
  伊斯雷尔握着酒杯,绚丽耀眼的灯光落在杯中,像酒液里散满了无数颗闪烁的珍珠。
  “外面是末世,这里却如此奢靡,我有点分不清楚哪边是真实的,哪边又是虚假的。”
  “谁说不是呢?”
  青年不羁的笑声传入两人耳中,阿多尼斯端着一杯绿色的鸡尾酒,身后跟着两个喝着果汁的小孩和一位侍女。
  “如此奢侈,如此奢华,很难想象这种堆叠在腐臭之上的要塞城,为什么能活得如此长久。”
  卡夫卡微微颔首,笑着说:“敢这么直言不讳的,只有外使了。”
  “我可不是讽刺哦,”阿多尼斯笑着与卡夫卡轻轻碰杯,“这是我由衷的夸奖。”
  “希望四位议长听到外使的赞许时,也能像我一样愿意与您碰杯。”
  “呵呵,谁知道呢?”
  阿多尼斯满不在意,嘴上惋惜,脸上却挂着不削的笑意:“四位议长应该不愿屈尊降贵,跟我这小小的外使喝一杯。”
  卡夫卡笑笑:“怎么会呢,科威尼恩城愿助提尼斯城一臂之力,诸位议长感激都还来不赢呢。”
  这时,阿多尼斯身旁的两个小孩笑着开口了。
  贝克:“哥哥,这个爷爷在拍你马屁呢。”
  贝拉:“哥哥,这个爷爷没说真心话呢。”
  卡夫卡和伊斯雷尔一齐看着两个小孩,两个小孩笑得更欢了。
  贝克:“哥哥,这个爷爷警惕了呢。”
  贝拉:“哥哥,这个叔叔紧张了呢。”
  贝克:“他们心里藏了事呢。”
  贝拉:“说不定还藏了人呢。”
  贝克:“藏了什么人呢?”
  贝拉:“或许是通缉犯哦。”
  贝克:“可能还藏了两个哦。”
  两个小娃娃蹦蹦跳跳,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天真烂漫,但每句话都直戳二人痛点,尤其是听到‘通缉犯’三个字的时候,卡夫卡的眼神一僵,伊斯雷尔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微微放大,而这细微都表情变化没有逃过两胞胎的眼睛。
  贝克:“哥哥,我们猜中了呢。”
  贝拉:“哥哥,他们想否认呢。”
  贝克:“不行哦,不行哦,大人不可以撒谎哦。”
  贝拉:“不行哦,不行哦,撒谎要吞一千根银针哦。”
  两个小娃边跳边笑,顽劣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好像在演一处诡异的童话剧,被身穿绿纱的侍女终止了表演。
  “贝克,贝拉,不可以对爷爷和叔叔这么不礼貌。”
  两个小孩嘻嘻笑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卡夫卡。
  伊斯雷尔往前走了一步,半边身子挡在卡夫卡身前,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敌意:“请问,几位来找博士有事吗?”
  “啊呀,我们好像被讨厌了呢?”
  阿多尼斯笑笑,谢绝了服务生递上来的酒,然后对卡夫卡说道:“别多心,我们只是来打个招呼。以后还有跟博士打交道的机会,到时候还请博士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
  说完,阿多尼斯离开了,侍女也带着两个孩子走了,两个孩子还朝他们挥了挥手。
  卡夫卡礼貌的笑笑,脸色却在几人走后变得异常严肃。
  他可以断言——这人是冲着赛特和修来的。
  不远处,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一切。
  夜幕渐深,黑暗与要塞城慢慢融为一体。
  伊斯梅尔和袅婀娜去休息了,罗丹也回房了,赛特坐在天台上,手里握着喝空的酒瓶,眺望着远处漆黑水面上的熠熠生辉,这座要塞城永远被光所包裹的地方。
  “喝点水吧。”
  修拿来了一杯水递来赛特:“一晚上没看你少喝,这会儿该觉得口渴了。”
  “谢谢。”
  赛特接过修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普林已经睡下了。”
  修坐在赛特身旁,拿走了他手中的空酒瓶。
  “他喝吐了三回,你也不劝劝。”
  赛特笑笑:“谁知道他酒量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平时不让他碰酒吗?”修问。
  “做土匪哪有不碰酒的,”赛特说,“可他和他哥一样,酒量差得要死。”
  “卡罗尔吗?”
  赛特点头:“他哥喜欢喝酒,每次出任务回来我们都会去酒吧。他每次只喝一杯啤酒,少一点不尽兴,多一点就会醉。多少年了,他一直喝,酒量一直那样。好在他喝醉了不闹事,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像普林,喝多了就喜欢囔囔、耍无赖,也不像某些人,喝多了就喜欢往别人怀里钻。”
  “那你呢?”
  修看着赛特微微泛红的双眼:“你喝多了喜欢干嘛?”
  “我没醉过,”赛特舒了口气,抬头望着群星闪烁的天空,又看着修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你男人很厉害。”
  “你是不愿醉,还是不敢醉?”
  修伸出双手,将赛特抱进怀中:“你知道,这里,只有我,对吧。”
  “......恩。”
  突然,赛特紧紧抱住了修,脸埋在他的肩窝,温热的液体沿着他微凉的肌肤缓缓没入胸膛。
  赛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隐隐能听到小声的抽泣。
  他,哭了。
  “对不起,普林,是大哥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