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六年三月,锦安王妃被人用禁药后身怀六甲,随周王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然侍卫和臣说真相就止于此,随周王大怒,于是下令驱散锦安王爷旧部,派他去边塞,平定祸乱。
“我的床这么软,真不舍得离开啊。”陆微阳摸着金丝绒被子,想着以后都要去军营过苦日子了。
欲哭无泪地多摸两下,捂着肚子在他耳畔轻语:“你要走了,我能和你一块去吗?”
“好啊”蒋戈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处。
答应的真爽快,陆微阳也不知道哪里不开心,系统说了,必须让他去的。
这话从蒋戈嘴里讲出来,他就是很不开心,身怀六甲的人是他,还要陪着他去战场厮杀。
“我给你下药了。”男人的声音平稳,就像是再问他早饭吃了吗,那么简单。
陆微阳捏着他的鼻子,感觉到胎动了,疼得面部一僵:“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死了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边塞有个神医,他的技术可以治好你。”
蒋戈任由他抠脚后,再把手放到自己的人中上,大手搂着他不再纤细的腰。
“神医喜来乐?”陆微阳眸子眯在一起,越来越想回家了。
只要能回家,罚他只能看又老又厚的电视,不能打游戏也行。
冰凉的手指被热源抓住,他们十指相扣。男人闭眼假寐,磁性的声音有力地输出:“本王带你去,把你藏在军营里就没人能伤害到你。”
“你不给我下药,我就不用受到军营之苦。”陆微阳扶着发髻,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他的声音太小了,像是在唇间的呢喃,蒋戈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现在是春天,边塞的花应该开了。”
窗外的月光泠泠清清,一个唿吸平稳地躺在他的怀里,皇上亲手给陆微阳戴上的玉佩,也不知道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长安城外,军队浩浩荡荡地行在街道上,过往的居民肃然起敬。
暴雨下,战士们的刺刀在雨中闪着寒光,百姓对这位身高八尺的王爷更加钦佩了。
“锦安王妃,怀着孕还随夫出征看来坊间的那些传闻也并非属实,他们只不过是挑拨离间罢了。”
“不管皇帝还是真是有心了,还替王妃找了那么多死士。”
此等惩罚对陆微阳他们来说,又能解毒,还坐实了他和王爷情比金坚的幌子。
他坐在轿子里,身后是整个军队的粮草,陆微阳撩起轿帘子,看着手在他四周的硬汉。
不禁捏着鼻梁,吐槽道:“这笨蛋皇帝,可真是牛啊。”
【宿主小心隔墙有耳,再招来杀身之祸。】
系统兢兢业业的精神让陆微阳狠狠地佩服,在这个世界里一年,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太监的腔调。
“找的都是什么人啊?”陆微阳看着冻得走不动的硬.汉,一群看起来很壮的软包子。
陆微阳心里咯噔一下,随周帝的用意怕不是再次,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在举国上下找保护他的人。
其实是想告诉外界,锦安王爷这次的弱点不是他身后的粮草,而是他身怀六甲的夫人。
“真是好计谋啊!”陆微阳把头伸出小窗去,看着长龙似的军队在前面走。
铁蹄践踏着地面,湿腻的泥土混着雨水溅起一阵水花,要在天黑前刚到下一个驿站。
前面的首领突然加速,陆微阳颠簸的想吐,细细飘雨打在他苍白的脸上,驾着骏马飞速过去的男人斜了他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那人勒住马的脖子往后拉,受惊的马扬起前面两个蹄子叫唤。
马上之人擦掉脸上的水,憨厚地看着他:“陆公子,你不记得俺了,俺是菜市场杀猪的王虎啊。”
“……”陆微阳想吐,嗓子眼里难受,看着眼前魁梧的男人,点了点手指。
“陆公子,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奴才可以带您可以跟在粮车的最后面。”
王虎身上发生了一些事,他才被迫来参兵,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一阵子,发现还挺适合在战场。
跟着李世子去平复水灾时,履立奇功,后又被蒋戈纳入麾下。
陆微阳点点头,他上前告诉马夫停下来。等粮车绕过他们,再驱车往前走。
速度缓了下来,陆微阳拿出水壶抿了口水,撩开帘子,发觉王虎还骑着马跟在他的旁边。
陆微阳嗡动嘴唇,眼睛看着路边的风景,开口道:“王兄,怎的会在这里?”
王虎摸摸脑袋:“不敢当,我在军营里听到了王妃您要陪同王爷一道出征,正巧又遇上保护您的任务,我就接了下来。”
“是王爷安排的吗?”陆微阳伸出手接住掉落的雨滴,屁股坐的很麻了。
骑马太慢了,他不敢想这次的车队要走多久?在心里暗暗祈祷,快点到下一个驿站,或者蒋戈早点找到能休息的地方。
这次是边关告急!
车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一路上除了王虎能陪他说话解闷儿。
别的士兵想看他的长相,都被王虎扔了过去,扬着那边,嘴上还恶狠狠地骂他们:“王妃的容貌也是你们这种人能看的?”
起初那些人还收敛,但意外却在他们快到战乱区时发生了。
国外规定打仗期间,除了庆功不能无故饮酒,可偏有几个人戒不掉这个瘾。
那几个人趁着夜晚休息时,偷摸聚在一起喝酒,跑到离队伍不远的小溪边,生了个火堆。
把周围的地面照亮,毕竟离人群不太远,他们的声音放小问:“你说轿子里坐的是何方神圣?”
“狗屁神圣,就是个怀了孕的娇弱男人。”
赵晋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喝完酒后更是口无遮拦,把满腔的怒火吐露出来,他还越说越来劲了,“我告诉你们啊,王虎和轿子里那个人妖有一腿……”
“胡说,那是陆丞相的儿子只不过误食了生子药。”另一男人也醉得不轻,但说话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赵晋把手里的酒壶打翻,尝试着站起来,醉醺醺的摔倒磕在椭圆的石头上,气恼地爬起来:“那你说,他这些天怎么躲在轿子里不出来见人?”
“肯定是长得奇丑无比。”
一群喝了酒的士兵聚在一起,疯疯癫癫的,全然没有半点迎敌的防备心理。
其中还有人撺掇着他:“我上次可听说了,王妃可是貌美如花,把咱们王爷迷得团团转。”
“那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谁敢去掀开看看。”
几个人借着酒胆和月光,往树林中的小屋驶去,摇摇晃晃的声音在竹竿上变成弯曲的倒影。
小屋前红色的轿子看起来很是渗人,像极了鬼新娘。
那几个平日里胆小到极点的酒鬼丝毫不慌,吹着口哨往那间破旧的小屋靠近。
蒋戈担心他,一直睡在轿子上颈椎处会不舒服,就把他抱到了这间小屋里。
虽然看着是荒废许久的了,但收拾一下勉强还能入住,反正他们只待上一晚。
等到明日进了城,就有地方安顿陆微阳了。
“小美儿,醒一醒。”
陆微阳正睡得安稳,鼻尖突然嗅到浓烈的酒味和口臭。他防备地捂着肚子,看着眼前多出的黑影。
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们近在咫尺的脸和嬉笑时说出的低俗话语。
“吆,这可真是美,怪不得能勾住咱们王爷的魂。”
啧啧的赞叹声伴随着低俗的话刺进陆微阳的耳朵里,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尽量把身子往后挪:“是蒋戈派你们来的吗?”
“没有人,只是来的时候皇上交代过,要让我们好好伺候你。”赵晋不老实地凑近他,拽着他的头发。
陆微阳没能躲开,鸭子笑的怪叫突然响起,面目可憎的士兵三三两两地围在床边看着被戏弄的他。
“你们不怕死吗?”陆微阳摸着被弄疼的头皮,“我肚子里可是王爷的孩子,皇上无能,他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
“哈哈哈,先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爽爽。”
粗鲁直白的话让陆微阳挺身,摸着床边防身的匕首。在黑暗中向那些可怕的男人,勐刺过去。
男人可能没想到,怀着孕、手无缚鸡之力的陆微阳会发起反击。
浑浊的右眼珠直接被满是寒意的匕首刺穿,红色的血液喷射出来,溅在陆微阳的身上。
他白色的里衣打湿,赵晋捂着眼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那些人的神智好像又清醒了。
这声惨叫声是从锦安王妃的屋里发出的,怀里抱着剑,靠在树上睡觉的王虎听力过人。
放眼望去,他看着小溪边闪烁的火苗。顿时困意全无,大叫一声:“来人啊,快去就锦安王妃。”
他边喊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小木屋前,握紧手中的剑,一脚踹开那弱不禁风的门。
“孽障!你们这群禽兽!”
火把越来越多,朝木屋刚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几个酒鬼真的慌了,互相推卸责任。
看着床上惊吓过度的王妃,火把照亮后,那就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是女人的美。
他的下眼角处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颗泪痣,黑发垂在额前,那种张扬的美配上一身白衣缩在墙角,眉头肃肃地皱在一起。
王妃此刻像是被折断翅膀的神灵惊慌失措,浑身沾满鲜血。
仿佛他们再多看两眼,都是在亵渎这个神灵。
“你们还敢看!看我不一刀杀了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禽兽。”王虎挥舞着刀剑,把那些赶了出去。
转眼那些就撞见满身煞气,火急火燎赶来的王爷,那些士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
纷纷对视一眼,就把皇帝选来的酒鬼给拿下了。蒋戈心惊胆战地走进屋里,看到躺在地上的赵晋。
快步上前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陆微阳,勐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声音足够平淡和冷静:“你没事吧?”
“你的盔甲冰到我了。”陆微阳轻轻扭动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委屈和悲伤都化成眼泪,滴在蒋戈身上和心里的盔甲上,那层薄冰也渐渐融化了。
“那我马上就脱了。”蒋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陆微阳是被吓哭的,不是在怪他来晚了。
他也没想过他在蒋戈心中,是怎么的地位,眼前的王爷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太幸运的人。
是个需要他来拯救的反派,是他的攻略对象,仅此而已。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反应当然是自卫。所以他没有在怪蒋戈没能及时出现。
他自己凭实力也保护了自己。
他不知道。
就在这个晚上,他的眼泪让高级难度的蒋戈丢盔弃甲了。
【攻略对象好感度+50】
陆微阳醒来就听到这条通知,立马睁大眼睛,看到蒋戈的下颚线,呆滞地愣了一下。
还是在昨天的小屋里,不过他昨天的床是硬的,今天的好软啊,陆微阳低头一看。
蒋戈把自己抱在了怀里,像抱小孩那样,他昨晚才能舒服地睡上一个好觉。
蒋戈一睁眼,就看到怀里的人眼睛肿的像电灯泡,正转悠着看别的地方,他毫不客气地拽过来起来一口。
这个吻和平时的有点不一样,绵长温柔,陆微阳呆若木鸡,不开心地任他摆布。
到了外面,所有人都很默契的不提起昨晚的事。陆微阳没看清那些人的脸,对穿着盔甲的人都很害怕。
“王妃放心,那些人已经被王爷遣回京去了。”王虎骑着马,手上的伤疤还没包扎上。
陆微阳意外地看着外面的骄阳细声嘟囔:“难道就只是把他们送回去了吗?”
……
“陛下,锦安王爷托人送来几个盒子。”
太监鞠躬,把端上来盒子一次摆在桌子上。
几只苍蝇闻着气味重的盒子开回打转,箫玄忍着反胃的不适感,把手指放在鼻下:“锦安王,可有交代别的话?”
“那倒没有。”太监接过东西是也很纳闷。
好奇地盯着盒子里,箫玄留了个心眼,让苏公公打开。
一个刀口整齐的人口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箫玄吓得关上盒子,叫人来拿下去。
暗骂道: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