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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等待


        闵乾德眼前出现大片烟尘,接着看到官道和淮河边上,还有田亩之中有大量持着刀枪的人在其中行走。
        闵乾德皱了皱眉,压力不大的说道:“敌人主力至了。”
        李可诚看了几眼,说道:“骑兵在官道正中,步兵在河岸边和右侧田亩,小道中行走。看起来是走的杂乱无章,果然是如闵将军所料,来的客兵多是杂兵,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说,李可诚到底是有些畏惧和害怕。
        只是看着大片田亩上的庄稼被糟蹋,虽然在此前已经收割了不少,李可诚还是忍不住心疼,骂道:“崽卖爷田心不疼,这些狗日的畜生,当年怕也是种田人出身,现在当了兵,就这般糟蹋庄稼。这些地,将来尽是咱们闵大人的,却叫他们糟蹋了去。”
        闵乾德和李可诚等人都在千户所城的城楼之上,连同三丈多高的城墙,两丈多高的城楼,加起来十几米的高度,在没有高楼建筑的这个时代,视力好的可以看到十几里外也不稀奇。
        在空旷的平原之上,原本在外围的几个村落都已经空了。
        客军前来必定烧杀抢掠,除了各百户被壕沟阵地掩护外,外围的民户村落,也是提早令他们搬迁躲避。
        大难当头,自是人人走避,好在千户所城和各个土城容纳一部分,还有一部份逃入北岸。
        闵元启拨出几百石粮,给几个民户村落的百姓当避难口粮,倒是又引起好一番轰动,其仁德形象更上一层。
        也有大量的民户壮丁,原本守在自己村落和土地上,不愿到军户百户里谋生,这一次事后,相信会有大量壮丁进入军营,或是到盐池,工地,工坊去谋生,等于是扩大了闵元启的壮丁来源,反是件好事。
        这个时代的农村是异常的封闭和保守,所以官绅和生员这些掌握权力识得字的阶层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此辈对军户是持向来鄙视的态度,第三百户崛起之后,士绅生员阶层并不感冒,甚至隐隐有些敌意,这对外围的民户村落和集镇不可能没有影响。
        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些官绅想要争夺各百户间的空闲荒地,虽然未经整治的盐碱地产量极低,但只要大面积开荒出来,每家多出几百上千亩地,用佃农去种收益积累起来仍然可观。
        这些年来官绅们抢占的卫所土地也并不少,闵元户崛起之后,特别是拜封游击将军后,这些地都是陆续收回了。
        若不是此时是军阀坐大之时,换了十几年前,怕是早就有官绅暗中勾结,在地方上排挤军户和营兵,在朝廷花银子买参,令御史给事中弹劾闵元启了。
        此次战事的收获便是四周的大量士绅逃走,他们可是知道烈火之下玉石俱焚的道理,断然没有留下来冒险的可能,这些官绅田主早就收拾细软逃走,四周的百姓一逃,加上不少为闵元启所用,眼前这大片田亩和村庄,闵元启自是没有放弃的道理,定然是全部笑纳。
        这道理李可诚也是知道的,此役过后,刘泽清就算来攻也会警惕小心,没有数月时间筹划准备客兵不会再来。
        这期间完全能在外围村落构筑堡寨,分流阻拦客兵,以云梯关这里北边是淮河,南边是灌河,身后是大海的地势,只要将外围西边广挖壕沟,多立营寨,怕是几万客兵过来也未必能讨的了好。
        既然如此,自是会是在战后大肆扩张。
        “还是赢了此战再说。”闵乾德要比李可诚稳重的多,虽是心疼,却是还没有将那些熟地视为已有的想法。
        这也是和闵家和李家做事风格不同有关系,这一大片地方,从灌云到灌南再到云梯关,好几十万亩的地,分别被卫所大军头和官绅瓜分,剩下的就是闵家和李家这样的中层武官世家瓜分。
        对土地的渴求算是烙在这些军官世家的骨子里了,哪怕知道事后都归闵元启,李可诚还是忍不住有贪婪之心。
        闵家在土地上就克制的多,对军户也要厚待的多,这也是闵元启崛起之后善待军户,闵家和闵家之外的人也不觉奇怪的原因所在,这个家族的传承便是如此。
        “这是自然。”李可诚大为点头,不过还是忍不住道:“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一仗已经是赢了。”
        闵乾德初时摇头,接着脸上也是浮现笑容,他也是笑道:“其实我也是有一般无二的想法,也真是怪了。”
        李可诚道:“可能是元直侄儿的骑兵袭扰太过成功所致?”
        “也不止如此。”闵乾德道:“诸多防御已经大成,加上营兵精锐,可称甲坚兵利,这一仗能输才怪。”
        “闵将军率部出来了。”
        李可诚将眼光从近十里外的客兵处移开,转向另一方向。
        原本距离十余里的第三百户处,大量的精锐营兵已经全部从百户军营区开出。
        可能是塘马已经禀报过了,客兵相距不到十里,现在才过午时,今天未必能打的起来,但在螺号声中,第三百户的旗军精锐也是全部开拔出来,并且列阵完毕,沿着往千户所城方向的官道,聚集而来。
        一眼看过去,真的是长枪如林甲光耀眼,三千五百多旗军是以三人一排的纵队开拔出来,三千多人的队伍绵延数里,在四周遭的农田和夹堤各有散开的刀牌手和架梁马,在队伍前方则是有少量前哨部队,虽然是在自家的防御阵地之内,仍然是摆开了完整的行军队列,若遇敌埋伏突袭,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变阵防御,或是改为锐阵突击。
        除了一营旗军全部外出迎敌外,被防御长壕屏障在内的各个百户,也是钟声大作。
        大量的警备士从各个百户蜂拥而出,也是手持刀枪长兵,纷纷结队赶赴到长壕附近,开始在要隘地方进行驻守。
        不少弓手背负长弓,身悬箭壶或是插袋,又或是身上扛着大量投枪爬上高塔般的箭楼。
        以短木削成圆杆,装配上枪头,三尺多长的投枪便是制成,这东西好制的很,兵器工坊短短几天内就是制成了过千支,算是对弓手不足的一种补充。
        在肉眼可及之处,南北宽不到十里的战场几乎可一扫无余。
        大量的近万守备和野战兵力已经悉数而出,最少在千户所城的城楼之上,眼前是一幕极为壮观的景像。
        一边是来势汹汹也有过万人的山东镇客兵,一边是本土动员,防御外来强敌的卫所旗军,大明的募兵制的营兵和世袭制的卫所军,在这个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因为一个穿越客的横空出世,居然即将爆发出一场超过两万人规模的大战。
        这给众人的心情带来异样的冲击,毫无疑问,千户所城上的人们是希望能够获胜。
        而这些客兵就是人形禽兽,杀戮之时,闵乾德甚至是李可诚这等人都是毫无怜悯之意,是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
        不光是军人,所城城墙上被征调上城助守的普通百姓民壮,怕也是都希望这些外地来的客兵能被杀戮一空。
        就算如此,想到都是大明军人之时,闵乾德的内心也是不乏悲凉。
        大行皇帝驾崩才几个月时间,大明的法统新立,世道居然乱成这般模样。
        大明的伯爵,总兵,强藩,没有誓师明志,讨伐已经占据京城的东虏,或是抵御流寇,而是将大军派往大明的卫所境内,意图讨伐和强占卫所土地和盐池。
        这样的卑劣行径,实在是毫无低线和下限。        闵乾德思之至此,唯有苦笑。
        但千户所城上下人等,包括隔着两三里外的几座土城,先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之声。
        旗军精锐一出,人们的胆气皆壮,这也是旗军一定要到外围防御和与敌交战的理由。
        若是光以千户所城和警备司的人手防御,敌军未必能一下子突破进来,但若无旗军当镇海神针,这些人的意志和士气会大受影响,就算有多重的长壕加尖桩箭楼来防守,怕也是守不住几时。
        惟有旗军居中,与左右侧翼形成整体,如此才算有真正牢固的防御。
        这也是闵元启逼迫客兵上来会战而制造出来的形势,居中只有三千多旗军,两翼难攻,但中间尚有机会。
        若就如此退回,刘泽清必定震怒,而与旗军会战,中间保留的战场宽不到三里,旗军摆开之后,客兵骑兵想从左右翼分开夹击,或是绕道侧翼阵后突袭的空间几近于零,以此最大的限度来限制敌人骑兵威力的利用。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是横亘于千户所城之前的这个战场,也是机关算尽,将自己一方有利的东西利用到了极至。
        也是难怪闵乾德和李可诚等人都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一方似乎是胜券在握,甚至就是有一种赢定了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如果一切事情没有准备好,人们的心里会感觉没有把握,七上八下,感觉事情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这种感觉就是不自信,也是自身没有做好准备,而一般来说,事物的发展肯定就是往坏的方向发展,那种逆天好运怕是没有可能发生。
        就象淝水之战看似关系生死,但在做好准备,观察了解到敌人的内部情形后,反而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所谓能安闲着棋,看小儿辈破敌的闲在,就是来源于骨子里的自信。
        闵乾德自是没有和李可诚着棋的打算,不过也是忍不住道:“大战将起了,且看我云梯关的小儿辈破敌吧。”

第一百九十五  鼓声
        “小儿辈”们正在道路上奋力疾行。
        走的太整齐太快的队伍,形成了长蛇般的阵列,同时发出了整齐的沙沙声响。
        虽然是大半人束甲在身,由于骡马和车队缺乏,又距离太近等于本土作战,闵元启在队伍出发前考虑过动员一些民夫和车队帮着拉动铠甲兵器,由将士轻装上阵。
        不过考虑集结等候需要时间,莫要被敌人抢了先机,于是还是决定在军营中束甲,将士自持兵器,重装出发。
        说是重装也不夸张,虽然兵器工坊的锁甲还没有批量生产,但此前生产的扎甲也有二百领,加上闵家的库藏和购买所得,三千多人的营兵有一千多束甲前行,这个比例,说是重甲步兵也不为过了。
        当然也是相对于明末的情形,换了唐宋盛时,这样的扎甲和绵甲,还有皮甲,锁甲,最多算是内甲,根本和重装两字毫不相干。
        盛唐之时承南北朝的余辉,重甲骑兵是唐初期到中期的标配,重装鳞甲骑士,加上披着马甲的战马,人马合一的重装骑士,是南北朝到唐中期之前的标配。
        百人就配六十匹马,这也是唐军的标配,唐初时大败突厥和吐谷浑,没有重甲骑兵,如何与那些塞上的控弦骑兵争锋。
        李靖以少量精骑,也就是重甲骑兵配轻骑,轻松破了突厥,其后唐军北上控制整个草原到极北区域,北庭都护府控制部份草原和半个西域,面积在百万平方公里以上,大唐极盛时,整个草原都在羁縻或直接统治之下,还包括整个东北和外东北地区,这么广大的统治区域,没有优秀的骑兵是根本不可能掌控住。
        眼前的云梯关旗军,不要说重甲骑兵,便算是轻骑能用的也就是区区五十骑,并且已经是放在外围,且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眼前这三千五百多人,束扎甲,锁甲,皮甲,绵甲的约有一千五百余人,剩下的两千人则是无甲将士。
        有甲的披扎甲和锁甲的多是刀牌手和长枪手。
        披绵甲,皮甲的多为长枪手和火铳手。
        大半的长枪手则是无甲,其中还包括大量的镗把手和火兵在内,皆是无甲。
        镗把手闵元启是感觉可以更换,对阵不如长枪,防御骑兵不如刀棒,但现在一时半会还不及措手,只能是延续下来。
        三千五百余人排成了几里长的队伍,七成左右是长枪手,剩下的便是火铳,刀牌,镗把。
        所有兵器俱是精铁打造而成,寒光闪烁,甲光与兵器闪烁的寒光遮天蔽日。
        闵元启大步行于队列之前,在他身则是闵元忠和李俊逊,王武迈等人。
        其余的杨志晋,高存诚,闵直远,韩森,徐焕,郭尚义,谢祥,沈亮等诸多司把总,局百总。
        沈亮,陈德,李天生等工匠,诸闻等吏员,李国鼎,王三益等原本的各百户,大量的盐池工人和工坊,工地上的壮丁,要么执兵器在长壕边缘戒备,要么就是在旗军队伍离开之时,在各自的岗位上默然目送,希望大军能尽快得胜而归。
        闵元启手按腰刀,身披一身三十余斤重的铁鳞甲,头顶的铁盔,顿项,还有护臂,铁手套,铁裙甲,护胫,还有铁网靴组合起来超过五十斤。
        虽然负重极重,但相隔十余里的距离负重五十余斤,对闵元启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
        每天早晨都要轻装跑十里,隔几天就是全负重的十里或二十里,有时候五十里上百里的拉练行军,对每个人已经是形成了惯性,身体早就适应了如此负重的长途行军。
        虽然精神略微紧张,出汗是比平时要多的多,走了几里路后反而是适应了下来,只觉得走动之时,劲力昂扬,但闵元启也是颇有经验,知道越是此时,却是要节省体能,甚至营造出些许的疲惫感。
        若是现在甩开胳膊不顾体能的大步前行,再过几里路之后,疲惫感就会重回身上,到时候想要恢复体能就相当困难,除非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期。
        大半的旗军也是和闵元启一样,虽然走了几里路后精气神都上来了,体能感觉无比充沛,但各人都是在节省体能,并未冒昧加速。
        一小队骑兵在河岸边向西疾驰,那是军中配给的少量哨骑,剩下的大半骑兵都交给了闵元直,由其统一提调行事。
        在沙沙的脚步声中,四处一片静默,无人言语也没有人刻意说笑,军中禁止私下谈话,只有军官时不时的吆喝声提醒众人,这是往前方去迎敌,准备与强敌交战,而不是一次普通的,令所有人都感觉无比疲惫的长途拉练行军。
        想到这里,竟是有人感觉庆幸。
        不论如何,这一次交战就是在千户所的附近,并不是要长途跋涉,这就说辛苦程度会大幅度的下降。
        对很多普通的旗军来说,那种超过五十里乃至百里的负重行军,持续好几天时间的长途拉练更为辛苦和难以忍受。
        身体无比疲惫,还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背着自己的铠甲,还有行军毯子,水壶,饭盒,干粮,火石,小刀,这些各人的物品是全部由自己背负。
        一天从早到晚都在行军,晚上找一处空地宿营,直接睡在野地里,没有办法洗漱也没有热食,就是冷水配干粮。
        早晨起身时全身冰冷,继续喝冷水吃干粮赶路。
        这样的几天拉练下来,每个人都要瘦好几斤,甚至有的人掉十来斤肉也不稀奇。
        这可比打仗要辛苦的多,特别是现在每个人都恨不得多杀几个客兵,虽然云梯关地处海疆边域,但或多或少有一些亲戚朋友在各个集镇和县城居住,客兵的恶行实在是听的太多,早就令人感觉无比愤恨。
        原本就是对客兵满腔愤恨,待听闻客兵前来犯境之时,这种敌意和仇视就是迸发到了顶点。
        士气不需要多加提振,在本乡本土保护家人亲朋的旗军们,士气已经无可再高。
        闵元启只会时不时的抬头看天,已经过了午时,双方接触估计是下午两点左右或更晚一些。
        客兵们会是选择休整一晚,明天早晨重新寻找战机,还是趁势而来,就选择在今天下午与云梯关的旗军会战,以获得决定性的胜利。
        闵元启不是客军主将,不过想想刘泽清的严令,还有客军万余大军前来的威势,以及在半途的延缓和被闵元直骚扰后的狼狈,估计客兵将士的心理应该是急于解决眼前的这一场战事。
        不管怎样,估计在客兵将领的心里,眼前的这一场战事还是以狮搏兔,只要打起来了就是胜利在望。
        既然对方的心理是这样,不如就给他们这一次机会,双方都感觉自己会赢,这场仗会立刻打起来,并且胜负也会很快决出。
        闵元启内心深处的敌人哪怕是李自成,也不可能是眼前的刘泽清。
        这个鼠辈他从来是瞧不起,穿越一次,拿刘泽清当假想敌,也是实在瞧不起自己,也枉费了这么一次穿越的机会。
        只有多尔衮和其身后的八旗,还有李自成,张献忠,还有张献忠身后的大西军,可能将来还有郑成功在内,这些当世豪杰,甚至是吴三桂这个不要脸皮的汉奸,这些人才堪为闵元启假想的对手,刘泽清不过是个鼠辈,更不要说他麾下的那些无能之辈了。
        “总算到了。”
        姚谦吁了口气,看着里许外的千户所城,也是颇觉感慨。
        刘可成和刘泽润等人也是有相同的感觉,只是各人都忍着没有表态。
        倒是刘之幹一副志得意满模样,恶狠狠的道:“不过是个小城,闵元启就在其中?我看我们不必拔城,将四周拿下,少数人困城,先断其根基,这么一点小城能储多少粮,隔十天半月的不怕城中不生变乱。到时候我要用绳子缚住闵元启的脖子,一路牵回淮安,在叔父面前将他斩首,以雪这一路下来的耻辱。”
        “怕非易事。”姚谦苦笑一声,并不以为然的态度。
        刘之幹道:“怎么说,难道我们万余大军,千余精骑,还怕了这些卫所里的泥腿子?”
        “人家已经早有准备了。”刘可成忍不住指指两侧,沉声道:“那一边是连串的城池,彼此呼应,咱们攻一座,其余土城里若有精兵杀出,我们首尾必定难顾。且在右侧有大片壕沟,我看边缘有大量尖桩防御,想肃清右侧,直入那些百户村落相当困难。那些箭楼高大宽阔,上有不少守备兵马和弓手,我们要强攻损伤不要太大。只有当中不到三里宽的正面,我军摆开相当困难,骑兵更难驰骋侧击,或是绕于敌阵之后,这样的地形对我军来说相当不利,大军人数多,骑兵精锐的长处难以发挥,敌军可以放心自己的左右翼,安心与我军对阵,我军却要放不少兵马防止左右翼的敌军包抄袭扰”
        “不管怎样,这一仗还是要打。”刘之幹道:“敌骑越是拼命袭扰,其底气就是不足。”
        “说的也是。”姚谦和刘可成等人倒是赞同,刘可成道:“我率骑兵于右翼,一旦敌人出现空档和缝隙,便是骑兵一槌定音之时。”
        “战吧。”姚谦思忖再三,终道:“今日若能破敌,此前的损失,羞辱,可以一战尽复。”
        在几个主将下定决心后,刘泽清部的数十面大鼓响了起来。
        慷慨昂扬,不乏悲壮的鼓声在淮河南岸响了起来,接着便是大量的架梁哨骑在荒野田地中出没着,前队人马过千人开始向千户所城南侧开动,与此同时,云梯关的旗军主力,也是迎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