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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惜花,惜婳。◎
  午后小憩半个时辰,楚婳醒来时,窗外风吹卷帘,雨打芭蕉。街上的喧哗声也数尽散去,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她抬手地抚上眼角,竟几分湿润,心中有些茫然。
  总觉得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可梦醒后却又什么也记不清了,胸口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悲凉。
  楚婳揉了揉眉心,压下了这莫名的情绪,卧塌听了会小雨,待朦胧的睡意散去,才懒呼呼地起身。
  她抬眸望着院落里,夏雨匆匆,涓涓流水从青灰的廊檐留下,姑苏又染上了朦胧的天青色。
  阿娘并未来叫醒她,想必药铺生意也是闲暇下来了。
  楚婳撑伞走下台阶,打算去看一看后院里的花圃。前些日子,她就见牡丹花凋零,还未来得及惆怅便匆忙而过,而现下偷的浮生半日闲,终于可以仔细去瞧瞧了。想必一月花期过,花圃里就只剩下了花叶子罢。
  楚婳来到花圃前,心中顿觉惊讶,没料到这里竟还有四朵牡丹花盛开。
  不过它们已是凋败之色,失了雍容华贵,原本娇俏艳丽的花瓣也染上了蔫黄,倒是周围绿叶还呈现着清碧无瑕之色。
  牡丹璀璨夺目的时光只有短短月日,一转眼便数尽凋谢。六月雨中的牡丹,不再高贵纯洁,花瓣零落成泥碾作尘,倒是香味仍固执地飘散在风中。
  恰似乱世中娇艳欲滴的女子,那短暂的一生。
  楚婳蓦觉怅然,阖上油纸伞,弯腰将那四朵牡丹凋零在地的花瓣拾起,装入香袋里。
  绵绵雨滴落在她的肩头,脖间受到了一丝凉意,她抬手随意地擦了擦额尖的雨水,蹲下来继续拾花。
  小娘子蹲在地上,袖中玉指葱白,双手小心翼翼地拾起泥土中的牡丹花瓣,慢吞吞装进香袋里,她摇头晃脑,抬手擦拭雨水,白皙的小脸不小心沾上了泥巴,而她却没有察觉,仍然目光专注地盯着地上花瓣,模样几分娇憨,几分天真。
  忽而,一把油纸伞撑在了小娘子的头顶,遮挡住了雨落沾湿她的衣襟。
  她怔了怔,余光瞥到一抹玄墨色的身影,不由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身侧的来人。
  霍时洲撑伞而立,垂眸静静看着她,嗓音似是浸润了细雨的温和,在这天青色的院落里透着绵绵缱绻,“阿婳,你在这里作甚?”
  楚婳倏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藏了藏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抿嘴道:“拾、花。”
  霍时洲目光落在她身后凋零的牡丹花圃里,眸色一瞬幽深,又缓缓敛眉,低声问道:“需要花锄吗?我帮你。”
  “不、不用。”楚婳忙抱着香袋忙起身,“拾完、了。”
  霍时洲点点头,执伞抬腿朝她靠近了一步,将小娘子彻底护在他的伞下,又敞起广袖一遮,替她挡住了伞外的风和雨。
  楚婳沾着泥巴的手指微微蜷缩,似是想躲进袖中,她犹豫一瞬,咬唇拿出帕子轻轻擦手。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白皙的指尖不由泛起淡淡的粉红。
  霍时洲瞳色幽幽,凝睇着小娘子白皙娇嫩的小手指头,逐渐目光灼灼,随口问道:“阿婳拾这些落花作甚?”
  楚婳在他面前迅速擦拭干净,羞得将手指缩回了衣袖里,软声呐呐道:“牡丹凋零、有些可惜,捡些花瓣回去、做香包。”
  “原是惜花,但阿婳莫伤心,来年我再与你栽种一园子的牡丹。”霍时洲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小娘子沾抹了泥的小脸蛋上,眼底泛起波光,轻声问道:“还有手帕吗?”
  楚婳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拿出一张干净帕子,递给他。
  霍时洲握着这张绣着玉兔花纹的柔帕,低笑一声,将油纸伞轻轻递给小娘子,温声询问:“帮我拿一下伞?”
  楚婳从他手中接过伞柄,嗓音软软:“嗯。”
  想到小郎君身形高挑修长,她正要抬起胳膊将油纸伞往上举一举,却不料他忽然俯下了身。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带着草木香侵袭,那张俊美无俦的容颜瞬间靠近了自己,楚婳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的下颚被他轻轻挑起,她呆呆地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与他近在咫尺,抬眼便能跟他深邃的瞳眸对视。
  楚婳呼吸微微一窒,感受到他正轻柔地捧起她的脸,用那张柔帕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她缓缓睁大杏眸,胸口热流顷刻涌上,灼烧了心头那根紧绷的弦。
  他的指腹上有着练武留下来的茧子,温凉而厚实,隔着柔帕与她的肌肤相贴。
  她被他抚过的脸颊处瞬间发烫起来,楚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莫动。”霍时洲抬手虚揽住小娘子的腰肢,轻声道:“后边是花圃的湿泥,阿婳小心弄脏鞋袜。”
  “喔、好。”楚婳咬唇回应,嗓音软成了春水,仿若这嗓子已不是自己在控制了,她颤下长睫,羞臊地问道:“我、适才拾花、脸上是不是、沾了泥?”
  霍时洲低低“嗯”了一声,垂眸专注地为她擦掉脸靥上的清泥,她的脸蛋又小又娇,他一个手掌便能轻松捧住。
  楚婳面上害臊,又咬了咬胭脂般的朱唇,“……脏的、我自己来擦唔。”
  她被他擦拭着脸蛋,说话时的嗓音都含糊了几分,带着几分甜腻。
  小娘子的模样乖巧,霍时洲感受着掌心里香腻柔软,那抹软让他的心田塌陷一块,不由哑了嗓音,好似浸在温柔的风里般轻浅,“不脏。”
  楚婳屏住气息,手臂僵硬地执伞,安静又紧张地站在原地,花圃四周静谧无声,她能轻吸地听见雨滴打落在伞面上、淅淅沥沥的雨声。
  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霍时洲帮小娘子擦完脸蛋,目光落到她绯红的耳尖,勾唇笑了笑,他抬手重新接回油纸伞,缓缓直起身子,又不动声色地将那玉兔绣纹的柔帕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他在袖中摩挲着柔帕,指腹划过从她脸颊上擦来的香软泥巴,瞳眸里慢慢泛起了灼热,嘴角勾着一抹餍足的弧度。
  霍时洲垂下长睫,将眼里那丝滚烫又偏执的情绪掩住,温声道:“擦好了,回屋?”
  楚婳乖乖点头,呆呆愣愣地抱着香袋,被他虚揽着离开了花圃。
  霍时洲身姿高大,一手执伞,将小娘子护在伞面之下,另一只胳膊抬起,广袖拂去了她身侧的瑟瑟风与绵绵雨。
  “阿婳。”他的嗓音低哑深沉,点缀着温和,轻轻唤她。
  楚婳一边揉着烫烫的耳朵,一边抬起眸子,软声回应:“嗯?”
  霍时洲目光灼热,面色平静地道:“你用牡丹花瓣制作成的香包,可以给我一个吗?岳知给我买的那只,现下已经不香了。”
  楚婳歪了歪脑袋,点头应道:“好。”
  外边商铺子里卖的一般都用不长久,还是自个亲手做的好。
  楚婳心尖微动,想到主上以后可能会佩戴她做的香包了,便忍不住欢喜,脑中开始回忆先前学的一些香料方子,打算用牡丹花瓣配个好点香料囊送给主上。
  霍时洲带着小娘子来到药铺前院里,屋檐之下摆置着木制桌椅,燕三和岳知正在喝茶、下象棋。
  楚婳想起燕三的伤,目光下移落到他的脚上。
  却见少年屈膝踩在凳子上,红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肩膀,撸起袖子落棋,大笑道:“将军了!岳狗你输了哈哈哈哈!”
  楚婳眨了眨眼,盯着少年嚣张踩凳的模样,圆溜溜的杏眸泛起疑惑。
  霍时洲收起油纸伞,淡淡看了一眼棋局,“燕三,脚伤好了?”
  燕三闻声,瞬间放下那条踩着凳子的腿,握拳轻咳一声,“谢主上关心,昨晚消肿了一点,就是还有些痛。”
  对面被他给将军的岳知沉默地看着棋盘,抿唇道:“再来一局。”
  燕三神情乖巧,吸了吸鼻子,趴在桌上嘤嘤了两声,扭了扭腰,“不了不了,人家脚痛。”
  岳知:“……”
  霍时洲淡淡挑眉,看向岳知,“他用脚下棋?”
  岳知:“他用的一直是手。”
  燕三抬起头笑嘻嘻地道:“我的脚得踩着椅子才有下棋的手感。”
  霍时洲“啧”了一声,拉着小娘子在桌边坐下。
  楚婳轻轻蹙眉看着燕三,“娇、娇气。”
  燕三:“……”
  他盯着眼前这神情娇软无边的小娘子,心道:你有啥资格说我,啊?
  燕三黑了脸,幽幽怨怨地看了一眼主上。
  霍时洲收到他的目光,挑起眉,“怎么?”
  燕三撇嘴道:“都怪主上总是惯着,才让这小娘子近些日子愈发嚣张了。”
  楚婳学着霍时洲的样子,也朝燕三轻轻挑了挑眉,“你才、嚣张。”
  但她黛眉如远山荷叶般温婉清丽,扬起眉睫之时,神情并无主上所展现出来的戏谑从容之韵味,反倒是添了更多娇娇姿态,雪肤朱唇,笑靥柔软。
  燕三微微一怔。
  “我也没有总是惯着。”霍时洲正垂眸倒茶,随口回了燕三一句。他斟好茶,将杯置于小娘子手边,温声对她道:“鞠球做好了,等天晴我踢给阿婳看?”
  燕三:“……”
  楚婳面色一喜,道了声谢,抱着茶杯小啜几口。
  一旁岳知还在蹙眉看着棋局,他沉吟片刻,将棋盘复原,“主上可否能与我下一盘?”
  霍时洲淡淡颔首,“来。”
  燕三摸了摸腿,忽然觉得有些脚痒,忍不住抬腿在桌下踢了对面的岳知一脚。
  岳知:……?
  -
  知府宅邸。
  “哗——啪——”玉制瓷器粉碎声响彻正堂。
  下人们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位上怒火冲天的历阳王。
  刘知府一进来,就看见这碎了一地的瓷器,脸色一白,“怎么回事?”
  下人们不敢回答,刘知府将他们每个人都踢了一脚,“不中用的东西!居然将景德镇送给殿下的青花瓷打碎!”
  刘杰揉着眉心,沉声道:“是孤摔碎的。”
  刘知府腿一顿,僵硬地收了回去,看着历阳王怒气未消的脸,疑惑道:“可是发生了什么,让贤弟如此动怒?”
  刘杰深吸了一口气,“刘颖这孽女!竟将孤昨日邀观龙舟的一众官家女眷给打了!”
  他气得不清,当众直呼了郡主的闺名。
  刘知府闻言瞪大了眼,心中骇然又惊异,“怎会这样……”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郡主,您不能进去,历阳王殿下不想见您。”
  “滚开,敢拦本郡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气流凌厉的鞭子声,护卫们痛呼到地,甚至有一位还被踹飞到落在刘知府的脚边。
  他惊愕地后退,抬头看向正堂门口,刘颖一身红装握着鞭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眉间凶恶还未散去。
  “父王,我要嫁人!”
  ◎最新评论:
  【啊我觉得燕三和岳知的互动好可爱】
  【撒花】
  【撒花】
  【好喜欢】
  【好看,希望作者大大能多更一点】
  【期待期待】
  【啥时候我女鹅能和爹爹相认啊想看女鹅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鹅顺便说一嘴感觉爹娘的感情线应该也很好嗑有考虑开个番外嘛】
  【可能是因为今天有点心累,看到配角又出来找事情就有点烦……想看顺顺利利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