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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澹台瑕。◎
  楚婳面色发白,手心里是惊悸的虚汗,袖中还紧紧握着霍时洲送她的玉簪。
  这簪子不仅是主上给她的男装挽发头饰,更是危急时刻的护命暗器,一击刺中便能叫人毙命。
  她的能力无法远距离击中刘颖,只得走到近处,最后能面对面,又能换取杨二娘安全,故急中生智,出此冒险一计。
  但她是第一次做这暗器杀人的事情,关键时刻手还是抖了一下,只得射中刘颖的肩膀,并未伤及其性命。
  不过这一瞬息,也够燕三和霍家兵行动了。
  燕三将楚婳护送进药铺后,跳下台阶,长剑铿鸣,他一步一步带着杀气走向刘颖。
  刘颖被燕字营霍家兵团团围住,面前竖着十几柄刀刃,她终于有了一丝恐惧,指尖抠进了青苔石子路中,身躯发抖。
  一旁,同样被霍家兵围住的宋依妮尖叫道:“我是楚婳的朋友!也是山塘镇的百姓!我是受害者,是人质!你们不能杀我!”
  燕三眯起眼。
  这人的脸已经被刮花了,看不清是谁,见穿着打扮确实是普通百姓。
  霍家兵道:“适才此女确实被郡主府的人给扣押着。”
  燕三皱了皱眉。
  楚婳的朋友,他多少是知道点的,而这人,实在没印象,他转头看向杨土豆,问道:“小孩,这人是跟你一起绑过来的吧,她谁?”
  楚婳沉浸在适才的惊悸中,胸脯上下起伏,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强制自己镇定下来,起身去给杨二娘止血,动作迅速,呼吸急促。
  杨土豆轻声道:“是宋依妮。刘颖用了同样的法子,让她骗我开门,娘和我才会被抓住。”
  小孩惭愧地垂下头,宋依妮背叛了她,可她也同样背叛了楚婳。如此想来,她也许跟宋依妮是一丘之貉。
  适才,她看着娘亲被残害,有一瞬间自私地在想,便把小婳姐推出去吧,让小婳姐把她娘赎回来吧。
  那一刻,她没了理智,没了人性,她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孩子,一心只想要她的娘亲。
  杨土豆低着头,眼泪盈满了泪水,心海被愧疚吞噬,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不停地道:“对不起小婳姐,谢谢小婳姐。”
  也许这样,能救赎她的愧疚和私欲。
  楚婳以为小孩在担心杨二娘,软声安慰道:“别担心,会好的。”
  杨土豆哭得更厉害了,哭得鼻涕泡露出来。
  “吵死了。”燕三皱着眉,又对身侧的霍家兵道:“将这宋什么的,绑起来。放一边,别靠近老子。”
  “诺。”
  燕三复看向刘颖,道:“你过会儿就去见你那便宜父王吧。”
  刘颖倏然抬头,声音变得阴冷,“什么意思?”
  燕三耸耸肩,抬眸看向姑苏古城最高的楼阁,北寺塔巍然而立,高耸肃穆,庇护着姑苏的百姓。
  他眯了眯眸子,沉思道:“主上那边也应是要结束了。”
  刘颖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任凭刀尖划破皮肤,她被霍家兵按下去后,又疯了似的开始狂叫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燕三没有回答她,转身走向楚婳,单膝蹲下,检查了一下杨二娘的伤势,看向身侧的小姑娘,轻声问:“能救吗?”
  楚婳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上的布条满是血,她点头道:“暂时、稳住了。需、进药铺、我要为二娘做手术,缝伤口。”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上尽是汗珠,朦胧如水晶般,脸色苍白,皮肤透明,像只易碎的折翼蝶。
  燕三心中一疼,抿唇低声安抚了她一句,然后俯身将失血过多昏迷的杨二娘抱起来,侧眸:“跟我来。”
  楚婳点点头。杨土豆提着裙子也跟了上去。
  进了药铺,燕三将杨二娘放到榻上,楚婳忍着身上的疼去拿医箱,杨土豆帮忙准备热水和毛巾。
  做手术时,燕三守在药铺外面。
  半个时辰后,杨二娘幽幽转醒,杨土豆激动地哭了出来,“娘!”
  楚婳满脸是汗,见人脱离了危险,终于放心下来,虚脱地靠在榻边,衣服已被汗水浸湿。
  杨二娘和杨土豆温存了一会,目光看向楚婳,眼里有感激:“婳姐儿……”
  楚婳擦擦汗,拿起针线消毒,“二娘先别、说话,我为你缝、伤口。”
  杨二娘点点头,杨土豆担忧地看着楚婳动作。
  就在三人专心致志之时,药铺外传来一阵震动天地的巨响。
  “轰隆隆——”
  “嘭嘭嘭——”
  爆破声极致的剧烈,杀伤力大到让房屋都抖上三抖,紧接着药铺外传来燕字营霍家兵的痛叫声,似乎是受了重伤。
  门口的燕三面色大变,将药铺铁门关上,瞬间冲了出去,“怎么回事!”
  霍家兵受了伤,有人被炸了穿了一只胳膊,有人重伤匍匐在地,皆是失去了行动力。
  “燕首领!是火药!”一位黑衣青年从废墟里爬出来。
  “收到消息,山塘镇外的霍家侍卫全数战死!”一位黑衣青年声音悲怆地报信。
  燕三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手腕青筋暴突,沉痛地垂着头,沉默良久。
  当今天下,九州诸侯,手里能拥有火药的人只有一个人……
  他倏然抬眸,眼睛死死地盯着硝烟弥漫的巷子口,声音嗜血般冰冷,“澹、台、瑕。”
  四周隐约传来百姓的哀嚎声,被火药波及到的人家有不少。平淡安居的山塘镇,顿时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楚婳脸色发白,但手下动作迅速,将针线拉断,和杨土豆一起架住杨二娘,“快走!”
  街道外又是一阵轰隆作响,房子摇晃,柜中的药罐坠地碎裂,噼里啪啦作响,刺耳至极。一阵天旋地转,梁木坍塌。
  动荡持续了许久。
  待息声之后,药铺外面已没有了霍家兵的声音。
  楚婳倏然回眸,眼泪瞬间喷涌而出,“燕三!!!”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火药的白烟蔓延,将干净的天空污染。
  杨二娘被两人架着往后院跑,但她身子刚做完手术,完全支撑不下,经过这一番折腾,气息虚弱无比,“别管我了,你们两人跑的快,快走!带着我只是累赘啊。”
  杨土豆泣不成声,嗓音慌乱至极,“娘你不是累赘,不是!”
  楚婳咬牙架住杨二娘,纤瘦的身子在风中颤抖。
  “——嘭嘭嘭!”又是一波火药投掷而下,这次是落在了院子里。
  杨二娘恍若回光返照般,全身力气涌出,将楚婳和杨土豆推进一个枯井之中。
  然后,她趴在井口上,用身体挡住了院中火药的喷溅。
  楚婳和杨土豆跌落在枯井里,瞠目欲裂地看着杨二娘身体鲜血喷涌,适才被缝起来的伤口也被火药的余波震得撕裂开来。
  楚婳目光怔怔,泪水无声地流着,嗓音已经哭哑了。
  杨二娘虚弱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又远在天边,虚虚浮浮,不似真切:“婳姐儿,你救了妾身多次,谢字太轻。妾身只是个普通的妇人,平生所愿便是护着孩子们平安长大。你和土豆要好好活着啊。”
  杨土豆撕心裂肺地哭喊:“娘!!!”
  “土豆,娘平日里对你严厉,是想让你做一个正直的好孩子,不要和一些人学坏,可娘现在想想,娘不该打你骂你、还与你吵架,我们娘俩儿应该用更温和的方式交谈,娘总是忙着生意,是娘错了,本该多陪陪你的……”杨二娘嘴角含着微笑,眼角流下泪珠,身子缓缓放松,渐渐没了气息。
  她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慈爱:
  “土豆,娘爱你。”
  颓靡的黄土落下,天地间灰蒙蒙一片,火药轰隆作响的声音持续了一阵,世间终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井底的两人顺着绳索爬上去,烟灰呛鼻,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山塘镇的房子已经被炸的破碎,四周被火药的残留的霭气覆盖。
  白雾茫茫中,楚婳僵硬地蹲下身子,跪坐在杨二娘身边,伸出颤抖的手。
  手忽而又停在了半空,不敢去将二娘的眼睛阖上。她怔怔地跌坐在原地,她身边,小孩的哭声响彻天地,“娘!!我要我娘!!”
  白雾蒙蒙中,也有人暗行邪念之事,刘颖听到杨土豆哭声的瞬间,正将匕首刺入宋依妮的胸口。
  来回抽着插着、再刺穿,那血肉淋漓,喷溅了她一脸。
  直到宋依妮没了气息,她哈哈哈大笑,畅快又得意道:“贱人们都去死!”
  刘杵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知道这个表姐凶残,却不知她竟这般残虐狠毒。
  小孩的哭声传来,刘颖忍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得意之色更甚。真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本以为自己会折损在此地,没想到天助她也,让澹台瑕那疯批子来了,坏了楚婳和燕三的好局势,反倒成全了她。
  刘颖身上有伤,已被炸药炸伤,肩头又被楚婳的银针刺着,那针头到现在还未拔出来。
  她早就虚弱不堪,却毅力极强,被刘杵扶着,循着杨土豆的哭声来到后院。
  刘颖见到楚婳背影的那一刻,推开刘杵,握着匕首,赤脚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黑发乱舞,眼里是滔天的狠毒。
  杨土豆正对楚婳跪坐着,哭着抬起头,就看见刘颖如女鬼一般本来,手里刀刃锋利。
  那一瞬间,娘亲那声“我爱你”回荡在脑海中。本该胆小的她,身体里涌出了一股巨大力量。
  她抬手,倾身用尽全力将楚婳推了出去。
  “扑哧”一声,刀子破开肉,皮开肉绽,匕首插进了杨土豆的胸口。
  刘颖本是朝着楚婳的背后的心脏冲过去,见杀错了人,力气也用光,又被刘杵扶住了。
  杨土豆吐出一口血。
  楚婳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在自己面前倒下,胸口还插着匕首。
  她喉间刀割般疼痛,失了声说不出话,耳朵刺刺鸣叫,眼前一黑。
  楚婳如行尸走肉般地去抱住跌落的杨土豆,整个人已经被刺激的痴傻住,呆呆怔怔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刘颖啧了一声,没有一击毙命,身上的武器都被霍家兵给搜罗没了,她阴恻恻地看着楚婳,摩挲着尖利的指甲,对身后的刘杵道:“你说我能直接将她掐死吗?”
  刘杵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杀的人比刘颖少,但折磨人的法子倒是很多。他盯着楚婳那张容颜,忽然淫着笑了一声,“这就不用表姐出手了。”
  刘颖见他这样子,便知道他脑子里有了龌龊的想法,她笑呵呵地给他让道。
  刘杵松了松裤腰带,笑容淫邪,慢慢靠近痴傻的小姑娘,“反正我爹没法来山塘镇救我了,没人管我了,这里的火药迟早会把我炸死,还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楚婳瘫坐地,抱着杨土豆,沉浸在痛苦之中,并未发觉危险的到来。
  刘杵嫌弃道:“到底是个结巴还是傻子。”
  刘颖抱胸站在一边欣赏,“管她是什么,动作还不快点,待会火药又要炸下了。”
  刘杵嘿嘿一笑,搓搓手,就要去碰楚婳的肩膀:“小美人我来啦。”
  而就在此刻,破空的飞镖声传来,狠狠地刺穿了刘杵的脖子,穿透而过,鲜血和器官都飞溅在空中,然后落在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刘杵连哀嚎声都无法发出来,就倒地不起,喉间空荡荡一个洞口,血浆流出。
  刘颖大惊,悚然道:“谁!”
  她话音未落就被一剑穿过肩膀,跌坐在地。
  刘颖不敢再说话,如鸡安静,惊惧万分地看着门口。
  一人鬼魅地身影从茫茫烟雾中缓缓走来。
  男子抬手拂开缭绕的白雾,动作从容,举止流畅自带优雅。
  他一袭绛紫衣袍,袅袅烟尘朦胧地遮盖他的容颜,但隐约能看见一双凉薄的凤眸,眼里泛着冷光,木屐声幽幽响在空荡的院落里。
  很奇异的是,他身上自带着一股烟草味,能独立于在这火药硝烟之中,三尺之内都是男子清清浅浅的烟草香气,有种颓靡之感。
  可他周身的气质却又让人觉得冰冷如寒潭之水,阴森至极。
  男子一瞬间就走到了楚婳的面前。
  楚婳的下巴被一双冰凉的手指捏住,然后被轻轻抬起。
  她身子打了个哆嗦,掀起眼皮,对上了一双幽冷的凤眸。
  男子一只手上把玩着鼻烟壶,另一只手捏住小姑娘的下巴,烟草气息弥漫,颓靡迷醉,丝丝绕绕的蛊惑感。
  他挑着她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嗤笑道:“长得也算清秀,一般般的姿容,值得霍时洲待在姑苏这么久?”
  楚婳感觉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恐惧蔓延心头,颤声道,“你、是谁?”
  男子看着手里这只软嫩的白兔,觉得有趣,他眯起凤眸,轻启薄唇时,嗓音又冷又魅,“我是澹台瑕。”
  难得有耐心,开口报上自己的名字。
  楚婳瞳孔一缩,澹台瑕。
  那个在山塘镇放火药,害死霍家兵,害死燕三,害得她和杨二娘、杨土豆没有逃出去的人。
  他毁了她的家乡。
  楚婳握紧手中的簪子,刺向男子,发泄着恨意。
  澹台瑕轻而易举地就抓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苍白透明,腕子纤细到一折便断。
  他轻垂着睫,盯着眼前对他充满恨意的小姑娘,危险地眯起了凤眸。
  杀意顿现。
  ◎最新评论:
  【……我恨】
  【按爪】
  【这剧情,也太转折了吧?合着霍时洲漏算了?】
  【
  【撒花】
  【呜呜呜小孩!
  】
  【好看(*^ω^*)】
  【女主的爹娘那】
  【天呐!!男主去哪里啦燕三呢土豆也死了吗呜呜呜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