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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爱穿


  台风天的夜晚能见度很差,即便是八车道的主路也动不动就堵,等林壑终于赶到包厢都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宋清尧已经躺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他酒量原不会这么差,说到底还是这两天太累,等着等着就趴在桌上睡过去了。纪乾看破没说破,把他扶到榻上躺着,让服务员拿毯子给他盖,自己则坐在对面喝茶看工作平板。
  林壑进门时与纪乾对视了一眼,大步走到宋清尧面前蹲下,刚想叫人就听纪乾不咸不淡地提醒:“别吵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抬起的手轻轻放在了宋清尧的肩膀上,林壑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揭开毯子想抱起他离开,又被纪乾打断:“别急着走,先过来聊聊。”
  回头瞥了眼悠闲地靠在中式沙发椅上的纪乾,林壑重新给宋清尧盖好毯子。
  桌上的饭菜还没收拾,林壑打量了他们吃的东西,八道菜里有四道是宋清尧喜欢的。
  眉头几不可闻地动了动,林壑走到纪乾旁边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接住纪乾抛过来的烟。
  看清包装上印的品牌,林壑丢回给纪乾:“太淡了,抽不来。”
  递了个眼神到对面正睡着的人身上,纪乾说:“他平时很少抽烟,我只要和他出来都会选淡的烟,就算在室内环境也不觉得熏。”
  林壑也去看宋清尧,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轻,不过宋清尧睡很沉,完全没有反应。
  “你这算提醒我?”林壑转回来,语气里多了一丝火药味。
  见他如此敏感,纪乾无奈地笑笑:“别对我抱这么大的敌意,我又不跟你抢他。”
  弯下腰端起茶几上的白瓷小杯喝了一口,纪乾拿过紫砂壶给林壑也倒了一杯。
  春茶的香气随着热气飘散开来,可惜林壑自小在国外长大,对品茗没兴趣,倒是听懂了纪乾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放下紫砂壶,纪乾靠回椅背上:“你现在住在他家里,以后有什么打算?”
  刚才在电话中,宋清尧已经跟林壑说过纪乾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林壑就没了顾虑,坦言道:“我会留在厦门,以后他去哪我就去哪。”
  纪乾收着下巴,嘴角往上一挑。林壑觉得他这个表情不对,皱着眉问:“笑什么?”
  “没什么,”纪乾又勾了勾嘴角,“就是想到了当年的杨霆巍。”
  不说杨霆巍林壑还不来气,不过纪乾的话提醒了他,把白瓷小杯里的茶一口喝了,他沉声问道:“你认识杨霆巍也很久了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乾的右手搁在翘着二郎腿的大腿上,食指轻敲着西裤面料:“你想了解哪方面?”
  林壑冷着脸,看过来的眼神憋着一股狠劲儿:“所有的,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
  思忖了片刻,纪乾说:“他不算一无是处,至少在追清尧时还有优点。”
  林壑问:“他们认识了多久在一起?”
  “差不多两年。”
  “那杨霆巍追了他多久?”
  “快半年吧,”纪乾想了想,“那时候我就跟清尧说过,他和杨霆巍的朋友圈子完全融不到一起,想长久很难。”
  想想那天遇到的黄恪,林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听纪乾继续说:“清尧的性格好说话,任何事只要不踩到底线他都可以忍。杨霆巍就是拿住了他的好脾气,前几个月开始对他越来越冷淡。”
  林壑问:“冷淡的原因是什么?感情淡了?”
  “还有清尧先拿下了副高职称的原因。”前倾上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纪乾吹了吹黄灿灿的茶汤,“杨霆巍总想着出人头地,觉得清尧做得比他好就丢了面子。”
  既然能干出拿宋清尧的那种照片来换前途的举动,林壑就很清楚纪乾所说的“丢面子”对杨霆巍来说算多大一件事。
  在林壑思考时,纪乾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看了一眼,他起身对林壑道:“你陪他吧,我还有工作要忙,包厢能留到两点。”
  经过刚才的谈话,林壑对纪乾已经没什么敌意了。非但没敌意,还因为纪乾对杨霆巍的态度而多了几分亲近感。等纪乾拿着外套离开后,林壑关上门,回到贵妃榻前蹲下。
  宋清尧躺了半天也没换过姿势,林壑的指尖拂过他温热的眼角,问道:“学长,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眼前的人完全没动静,林壑考虑着把他抱上车的可能性,又记起外面有台风,只好把他叫醒了。
  迷糊地睁开眼睛,宋清尧还没看清眼前人就被一个吻封住了嘴唇。熟悉的气息传来,他放在身侧的手抬起,臂弯环住了林壑的脖子,等这个吻结束后才松开。
  在他身边坐下,林壑扶起他靠着自己:“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睡着了,就算纪乾也不行。”
  衣架上没有了纪乾的外套和公事包,宋清尧放松身体依偎着林壑,笑道:“你能不能别整天泡在醋坛里?”
  瞪了他一眼,林壑的神色又温柔下来,亲着他的嘴角说:“不能,我就是这么小气,你第一天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确实是知道,但是在一起后感觉更明显了。将手心搁在腰上的手臂上,宋清尧摸到林壑湿掉的袖子,低头去看:“你衣服怎么湿了?”
  “雨太大了,”林壑松开他,“本来都停好车要去吃饭,结果差点撞到一条癞皮狗。”
  林壑影射了杨霆巍不说,还享受一把宋清尧对自己的关心,心情比刚才更好了。
  “学长,”他把下巴搁在宋清尧肩头,“陪我去吃宵夜。”
  看了看旁边的窗户,宋清尧说:“就在这家店吃吧,这里的食材都很新鲜。”
  外面风大雨大,林壑没意见,宋清尧叫来服务员,把桌上的东西撤走后重新点了几道菜。
  等上菜期间,宋清尧走到茶几旁边,从下面的抽屉里拿了袋坚果递给林壑,“先吃点垫垫。”
  林壑仰着头,两口就把这小袋坚果吃完了。
  之前因为杨霆巍憋了一肚子的气没觉得饿,现在到了宋清尧面前又胃口大开。等饭菜都端上来后,林壑风卷残云一般吞咽着,宋清尧不止一次提醒他慢点,吃太快不消化。最后吃到甜点时,林壑靠在椅背上不动了,朝宋清尧张嘴要他喂。
  包厢门关着,宋清尧便端起这碗彩玉小圆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林壑吃了,宋清尧问他味道怎么样,他说:“再来一口才知道。”
  宋清尧又喂一勺给他,却被他突袭了,那几颗小圆子被舌尖陆续顶到自己口中,一点汤水则顺着两人的下巴淌下。
  放开他的后颈,林壑抽过纸巾帮他和自己擦了擦,笑着问:“好不好吃?”
  看着林壑左脸颊上像极了小圆子的酒窝,宋清尧觉得这碗糖水太甜了,厨师在放糖时肯定手抖了下。
  吃饱后,他俩便开车回家。进门时看到摇摇在玄关前的地毯上打量他俩,宋清尧弯下腰抱起摇摇,在它小小的脑袋上亲了亲,刚把它抱到臂弯里,身后的林壑就把他也抱在怀中,脑袋从他肩上探出来看摇摇。
  “尧尧大宝贝,真乖啊。”
  林壑朝摇摇努着嘴,宋清尧听他这么说总觉得怪,又不好问他到底在叫哪个‘yao’,只得提醒他:“你刚才淋过雨,先去洗澡吧。”
  林壑没有纠缠,在他脸上一亲就蹲下去换鞋了。
  抱着摇摇走到阳台,出门前他把阳台外围的玻璃都关上了,因此一丝雨也没飘进来。检查了摇摇的三个碗,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猫崽子:“怎么晚上没吃?”  摇摇睁着又黑又大的眼睛和他对视,他想着摇摇是不是白天吃多了,便用手指在摇摇的肚子上轻轻按了按,又把它放到旁边的猫砂盆里帮它导尿。等它终于排泄出来了才站起身,抱着它回到卧室。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有持续的水声传来。宋清尧脱掉外套,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自己喝完后把另一杯放到林壑的床头柜上。
  林壑出来后换他进去洗,等他出来时林壑已经喝完了牛奶,正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看手机。
  床脚的位置斜对着门的方向,宋清尧一进来就发现林壑穿着睡袍,架起的两腿中间空荡荡的,没有布料遮挡。
  以为林壑又想做,宋清尧想着自己还酸痛的腰,考虑着要不要去次卧去睡,这时林壑放下手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宋清尧站在原地没动,林壑又拍了拍床垫:“学长,过来啊。”
  “你明天是早班,六点就要起床。”宋清尧提醒道。
  林壑和他对视片刻,忽然自顾自笑了起来。
  视线从林壑晃荡的两腿间挪开,宋清尧觉得还是得去睡次卧,刚走到门口就被追下床的林壑堵在墙壁上。
  低头在他嘴唇上一亲,林壑意味深长地说:“虽然你总在期待那种事,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
  “我其实无所谓,问题是你受不了这么频繁。”
  两人的腰胯又贴在一起,宋清尧转过脸去,为自己的误会闹了个大红脸,但是又不甘愿总是被林壑笑,便转回来瞪着林壑:“不想做你干嘛不穿内裤?”
  “当然是不爱穿了,”林壑说这种话的语气总是理所当然,“睡觉什么都不穿才舒服。”
  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林壑适时地放手,搂着他的肩膀往床上走去:“不逗你了,今晚只睡觉什么也不做。”
  宋清尧尴尬得说不出话,坐上床后发现林壑一扯腰带,把睡袍脱了丢在旁边的地上,侧过身就来抱他。
  抬手挡住林壑靠近的胸口,宋清尧却没能抓住林壑的双手。腰上的真丝腰带被轻轻一拉就松开了,接着连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林壑拽了下来。
  林壑说到做到,剥光他躺下后真的只抱着睡觉,他却很难像林壑那样放松下来,等好不容易适应了又察觉到不对劲。
  抬起手臂挡了挡林壑的胸口,他低声道:“你躺过去点。”
  林壑侧着身抱他,灯在刚才已经关上了。比起他白天断断续续补充过的睡眠,林壑只在昨晚睡了几个小时,此刻一躺下困劲儿就上来了,懒懒的嗓音带着鼻音回答:“不要,我抱着你才能睡着。”
  窗帘中间留着五指宽的缝,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宋清尧转头看清了林壑的脸。
  这人闭着眼睛,嘴角却挑着笑。明知顶着他了,偏偏要装傻。
  咬了咬嘴唇,宋清尧觉得脑子又有点胀,并且很快意识到自己也把被子顶起了一点。
  这么下去根本没法睡,好在林壑比想象中更缺觉,没多久就睡熟了。
  松了口气,他对着天花板冷静下来,再次转头去看林壑。
  虽然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但是这张脸在睡着后的样子比醒着时乖多了。
  目光停留在那双总是喜欢亲吻自己的嘴唇上,宋清尧把那两片唇瓣夹在拇指和食指间捏了捏,看林壑有点傻的样子又很想笑,只得把手臂放进被子里,靠回林壑的怀中闭上眼睛。
  半夜摇摇钻进被窝里,贴着宋清尧热呼呼的屁股睡着,六点手机闹钟响时,林壑伸手一摸,没摸到滑溜溜的部位,却摸到一手柔软的毛。
  意识还有些迷糊,林壑觉得这毛的手感和宋清尧身上的不一样,正想再摸几把确认,被他吵醒的摇摇就张嘴咬住他的手指,痛得他哀叫起来,把宋清尧也吵醒了。
  一直到林壑穿戴完毕,出来吃早餐了,宋清尧看到他还想笑。
  “学长你好狠的心,”林壑把被咬肿的中指伸到他面前,另一条手臂抱着他说,“就顾着笑,也不想想要是被咬断了以后怎么帮你做扩张?”
  看着那根单独伸出来的中指,宋清尧臊得都想把这根手指掰折掉算了。
  昨晚没来得及通知苏阿姨早点过来,早餐就只有面包牛奶。宋清尧坐在桌边陪着林壑吃完,出门前林壑把他按在玄关的全身镜上亲了许久才舍得放开。
  指腹抹了抹他湿润的嘴角,林壑满意地说:“我去上班了。”
  宋清尧喘着气,仍是没能适应这样亲密的生活场景,只好看着旁边说:“车别开太快,接诊的时候多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