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军的旗帜像是一种心理暗示,让宁州的守军人人胆寒,沈牧、莫非、章寒这铁三角回来了!
战无不胜的铁三角,任是哪一位将军和大守都不得不正视,可惜,无论怎样的在意,号称北陈王朝十大坚城的宁州只扛下了一个时辰便沦陷了!
“少帅军万岁!少帅万岁!”
看着被捆绑在地上的宁州守将,又接过杜策递上来的报告,知此方太守总算是还能称得上称职,沈牧便让他将人放了,又下令开仓济民。
无论宁州太守如何的清廉自守,可严相爷的苛政都不是容易应付的,整个宁州城的百姓有多少日子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谁都记不清了。
沈牧此举,立时得到了整个宁州人的欢呼,很多百姓甚至自发的加入到了军队中。但章寒与梵若只选择符合标准的士兵,其余的人安抚后,让其各自回家。
军队的数量重要,但质量更重要,这是带兵数年的章寒深知的问题,梵若也不在章寒之下,自然知道其中的关节。
从宁州开始,少帅军势如破竹,像一把尖刀般,飞快第砍下无数的城池,而原本属于神策军的将士更像是飞蝗般从各处迎过来聚集成一团。到达京城之下时,除了京城外,半年内,整个北陈王朝,在没有一个城池不属于沈牧。
更令沈牧安心的是,包括西卫国在内,其余的国家都在观望着事态的进展,并没有出手救助严相爷的意思。
这一是骇于铁三角的威名,二是无谓去助一个不讲信义,只求利益之徒。被沈牧击败的西卫军皇室甚至派了使者前往少帅军中,表明姿态。
望着两年多前逃走的京师城墙,那高达数丈的城楼,让沈牧心中不由得感到恍如隔世一般。
莫非和章寒站在他的身旁,也喟然地摇了摇头,只有梵若,她的表情冷淡地看着这一座孤城,那曾让她心碎和心酸的地方,那带走了她无数的回忆的地方。
“皇天少帅!”
在杜策的指挥下,八十万人突然一阵高喊,直震得京城也仿佛在摇晃起来。那高大巍峨的城墙像是在呐喊声中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意味,竟然像是有些倾斜了。
“请严相爷城楼上一叙!”沈牧高声喊道。
在运足了劲力后,那声音像是穿透了云端后,又落在城楼上一样,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过了好半晌,城楼上传下来:“严相爷不愿与乱臣贼子说话!”
“哈哈!”沈牧仰天长笑道:“我是乱臣贼子,那严相爷岂不是乱臣贼子头头了吗?”少帅军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显然对于城楼上那军阶不低的将军说的话大是不以为然。
第208章 黯然销魂
八十万人同时发出一个声音,无论那声音是什么,都足以让人心震骇,更何况京城内的守军不过三万人,而又必须守于八个城门,相当于每个城门都要面对几十倍对自己的敌人。
“你这个被皇室扫地出门的孽种还敢口出狂言!”突然听到上面传出来的声音,沈牧愕然地抬头看去。
只见那人相貌堂堂,似乎一身正气,可惜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单薄的嘴唇,以及说话时邪气极浓的意味,让人很容易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意念。
“严相爷,久违了!”沈牧冷笑道:“你能活到今天,也是老天没眼了!”
严相爷抖动着双手指着沈牧骂道:“你找死……”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章寒突然手一挥,两杆擎天大旗从身后竖起,城楼上的士兵和将军都是一阵色变。
“白虎幡、驭虏幡!”严相爷陡然色变!
“到得此时,严相爷不知还有何话好说!”莫非施施然地道。
“你们……你们竟然敢盗窃皇中禁物,可知……”严相爷气到了极点,双手不住地抖动着。
可等他看到沈牧手中的杀生戟时,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杀……杀……杀生戟?”
沈牧哈哈大笑道:“你以为先皇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他早就看出你的祸心,将白虎幡和驭虏幡交到我手中,以待你反心现时,以正国体……”
沈牧平常不说谎,可一旦说起谎话来,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一番话是梵若和章寒暗地底教给他的,目的是打乱京城守军的军心。
“放你-妈-的狗臭屁!”此时严相爷再也不能保持着那种文人的气派,出口成脏,破口大骂道。
“你找死!”沈牧脸色一沉,一拍胯下龙驹,森然道:“给我攻!”
梵若和章寒根本来不及阻止,沈牧已如迅雷一般冲了上去,身后跟着的是半年来生死不离的亲卫军。
近千名的亲卫如猛虎似的冲到了城门之下,飞速地架起攻城车,上面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正等他们想要投下落石和滚油之时,在莫非的指挥下,无数的羽箭扑天盖地地而来。
而亲卫军和沈牧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将手中的盾牌举在了头顶,一枝羽箭都无法射中他们分毫。
攻城之势过于惊人,站在城楼上的严相爷还想逞强,却被护卫强行地架到了城楼下。
二十万大军跟在沈牧的身后,密密麻麻如蚂蚁般,倒下一个,另一个又扑上。杜策更是引着一队近两千人的骑兵不住地在城墙四周大声喊话:“放下武器,饶而不杀!”
在正面攻势和攻心之下,守城军队在支撑了半日后终于崩溃了。随着“轰”地一声,整个城门被攻城车推倒,所有的人如水银泄地似的冲了进去。
沈牧手提杀生戟与厉邪冲在最前头,可谓挡者披靡,全无一合之将。而从后面赶上来的朱真和莫非更像是两头撞进了牛群的猎豹,杀原本就已失信心的守军冲得七零八落。
战势来得快,去得也快,等沈牧带着数千少帅军与亲卫站在皇城前的时候,其余的战斗全都结束了。
按杜策的估计,只损失了三千人不到。攻下北陈王朝最大的坚城,只损失三千,这事要传到外国耳中,怕不胆都吓破了不可。
“沈牧!你看这是谁?”严相爷手里抱着一个穿着黄缎子的小儿,喝问道。
“你从哪儿找的黄口小儿,也想吓人?未免太小看我沈牧了!”沈牧笑着揶揄道。
“你……”严相爷喝道:“这是当今圣上,你还不下跪!”
“当今圣上?”沈牧哈哈一笑,突然脸色一变,冷然道:“你可知先皇早已无法人道,又从哪里生出来的当今圣上!”
严相爷想不到沈牧如此大胆,直斥先皇,他顿时呆住了。可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于落一声令下,原本守在他身边的大内侍卫突然发难,将他和孩子全都擒在了手上。
“嘎嘎!”几声,皇城门开,沈牧、莫非、章寒、梵若、于落一行人缓缓地骑着马鱼贯而入,冷冷地看着被押在身前的严相爷!
“你可知罪?”沈牧寒声问道。
严相爷所犯的罪过,怕是活剐千余交也不为过了,可他依旧强硬无比:“我无罪,我不知我犯了什么罪!”
“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迫害大臣,苛政待民,这些罪过还不够吗?”
严相爷朝说话人之处看了一眼,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是你,是你……你还活着!”
梵若咬着牙,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把他押下去!”沈牧挥手道。
他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一眼,在他的心中,再也没有比他更是罪孽深重之人了。
走进皇宫内,抚摸着龙椅上的冷凉,沈牧突然转头道:“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莫非和章寒、于落还在外面,沈牧这话也肯定不会对他们说,梵若一张脸泛起桃花,半晌后,她才深吸一口气,幽怨地道:“我有选择吗?”
沈牧只当她已答应下来,不由得狂喜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任由沈牧搂着自己,梵若眼角却流下了一滴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沈牧便来到了梵若所住的羽落精舍。
“若儿,我……”沈牧推开门,看见里面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有一封信,他错愕地拿起信,打开了。“牧哥,我走了!这些日子我很开心,能陪在你的身旁,可是我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地面对着你!你是我唯一爱着的人,也是我唯一背叛过的人!我这一年来为的只是赎罪,我配不上你,更无法去做北陈王朝未来的皇后,我希望你能谅解我!最后,我还想告诉你,你猜得没错,我就是宛思,宛思就是梵若!希望你以后都能幸福,忘了我吧!宛思字!”
“不!”沈牧只觉得心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眼泪扑面而下,嘴里哽咽道:“我早就原谅你了,傻女!我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第209章 番外——西风多少恨(江湖版胭脂乱)
(一)噩耗乍闻
沈小米赶到的时候,沈牧正坐在青碧萧疏的竹林中沉思。他想念宛思,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他想念章寒,那个生性淡泊的故交,他想念……他想念的人越来越多了。当一个人时常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变老了,心也就慢慢的苍凉起来。
“师父!”沈小米在边上伺立了半晌,终于迟疑着喊了出来。师父的脾气现在愈发地变得怪异了,再不似当年时盛年时候豪情万丈、义气干云、动辄喜欢戏弄人。沈小米的心里蓦然涌现出一种怜悯的情绪。他都后悔自己当年为了避免被师父作弄,能跑多远是多远的行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