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正是众人好梦正酣之时,但松州城里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火光亮如白昼,到处刀兵相刃声音,火箭如流星般密密麻麻射入城内,啊……惨绝人寰的声音绵绵不绝于耳,这是战争之夜,屠杀之夜,也是死亡之夜,夜幕挡不住人类的撕杀,也掩盖不了鲜血的妖艳之色,一具具身躯倒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归于死寂,人们的脑海里只有杀,杀,疯狂的杀念,战争里没有人性,对敌人仁慈倒下的只有自己,人人如野兽杀红了眼……

        “赞普,撤军吧,此次唐军夜袭,防不胜防,我军已损兵折将快过半了。”阿达跪在松赞干布的马下,仰望着坐在宝驹上的赞普。

        “朕是上苍之子,朕不会输,不会。”一向深沉如他此时只有不甘,脸上决绝之色。

        “赞普,暂时撤军吧,此战于我军不利,从长计议吧,赞普。”众将领跪于一地恳请。

        “你们……”理智告诉他,应该撤退,可是为何只想坚持了,就如对她的坚持,面对这些忠心耿耿的伙伴爱将,心里一阵叹然。

        “撤出松州城50里。”沉重的颁发军令。

        “赞普英明。”

        松赞干布领着只剩约13万大军尘土飞扬的离开了松州。

        在吐蕃和大唐边境处,吐蕃军暂时扎营。

        王廷帐外,跪着数十名高级将领,恳请赞普班师回吐蕃,松赞干布勃然大怒,拒之一律不见。

        “赞普,此次大唐只派5万大军就损伤了我军近一半的军队,还望赞普三思,莫与大唐继续交恶,大唐天子被周邻四国尊为天可汗,突厥等大国均和大唐交好,我们不能自我孤立,让吐蕃面临险境啊。”

        帐内走出一个人来,面如寒冰,手持宝剑:“豁而刺,你在这妖言祸众,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赞普,豁而刺对赞普忠心耿耿,无半点私心。”铮铮汉子怀着对天子的敬畏说到。

        “你,你等……我与大唐必有生死一战,如在劝者,自己自刎之。”冷酷的抛下一句,转身回到帐内。

        “我豁而刺对赞普一片丹心,豁而刺不怕死,只是希望赞普以吐蕃民为重啊。”说罢拿起那把泛着冷冷寒光的宝剑,以死血柬。

        “豁而刺将军。”其他将军看着这情景黯然落泪,曾经与自己亲密的伙伴战友如今魂归天际,即使是硬汉不免神伤。

        有几个耿直的将军本也打算死柬,被阿葛达及时制止。

        “我阿达即使冒犯赞普也要进柬了。”阿达从将军队伍之中站起,径直走进帐内。

        “阿达将军。”其他将军担忧的望着他。

        阿葛达憨直一笑:“如果赞普真要小臣小命尽管拿去,18年后又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到那时在与各位驰骋沙场,与众位将军齐军并战。”在众将军的钦佩的目光下,阿达沉重的走进帐内。

        “赞普。”阿葛达跪在下方。

        “阿达,没朕的命令你怎能进来,别以为你和朕从小一块长大,朕便会心软。”松赞干布一见阿达擅自进入帐内,心火旺盛。

        “阿达只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子,如不是赞普厚爱,阿达也不会有今天,可以和赞普一起征战。赞普,阿达死不足惜,只是阿达不能忘了神女和大相的嘱托。”

        “又是嘱托?”松赞干布爱怨交织的说道。

        “朕还有十几万大军,还怕他区区五万军队吗?我定让大唐受此重创。”松赞干布暗自咬牙切齿道。

        “赞普,大唐的五万军队并不可怕,可是大唐只出了小军队,素闻大唐皇帝也是文功武略,又有其他大国支持,还望赞普三思。”

        阿达虽憨直,却因从小跟赞普一起长大,如君臣,如伙伴,倒也有些了解赞普的心思,赞普对众臣一向亲厚,如果是对的建议总会虚心接纳,此次如此坚决一意孤行怕是和神女有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次赞普怕也深陷其中了……

        阿葛达俯首道:“阿达这次本就奉神女之命劝阻赞普,是阿达无能不能劝阻赞普,让吐蕃无数兄弟牺牲。”深深自责有负大相神女的嘱托。

        “神女对阿达说赞普如执意征战,那也是天命如此,但事后局面不可收拾,大臣都劝不了的时候阿葛达你替我传一句话‘要想成为伟大的君王就应该凡是以百姓为重,君为轻,不可因个人意气拿国家利益做而戏。”

        松赞干布听此言身子微微一晃:“不可因个人意气拿国家利益做而戏。”喃喃自语道。是啊,人人都羡慕君王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是君王的责任也注定不能让自己任性,国家安危寄于一人之身,这份沉重的重担注定背负一身。

        “知道了,你退下吧。”松赞干布如全身力量被抽走一般轻摆手让阿葛达退下。

        落尘,如你所言此次战役我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输的一无所有,包括……松赞干布从未如此心力交瘁,独自舔舐着那无形而又痛彻心扉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