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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聂连枷什么都听他的,知道他不愿张扬,便只请了紧要的几位元老干将,简略的介绍了安澜。大家虽然有些诧异,对聂连枷的决定倒是全盘接受。
  
  安澜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大管家,和二管家一卵同胞,长的一模一样。二管家无所不知,鸡毛蒜皮,犄角旮旯的八卦他全知道。大管家则无所不能,大至兵器谱重榜的各项安排,小至聂连枷和安澜夜里用的紧要东西,你只要提个头,他立刻能给你准备好,安澜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凡摸样,面色无光,容颜暗淡,那晚的惊鸿一瞥完全消失殆尽。聂连梓见了他两幅面孔,简直叹为观止。安澜得意,这是他师门绝技,外表相差之大堪比易容,却又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聂连梓几经挣扎,踯躅良久,终于开口向他取经。安澜跟他讲叙了心法,稍加引导,聂连梓就能运用自如,保证绝不外传。聂连枷笑他心怀鬼胎,连梓也不分辩,只是出神。聂连枷便阴险的笑,安澜看的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安澜他们从前住的内院被聂连枷彻底翻修了一下,改名拥澜院,被尾儿“恶心肉麻”的嘲笑了好久。
  
  两个人狠狠的过了一段贴皮膏药的甜蜜日子。很快,他们便没有闲暇的功夫了。七十二兵器谱重榜,武林各门各派几乎都有人参加,即使聂连枷兄弟不用做些什么具体工作,出场子还是必须的。每天像个傀儡,被大管家指东打西,也忙的团团转。
  
  让聂连枷没想到的是,安尾儿倒是想要参加兵器谱重榜,拿出的兵器把大伙都吓了一跳。那是只假手,似乎是乌钢制成,可以紧套在左手上,关节处有机括,能伸能握,十分灵巧。
  
  聂连枷一看便知这假手原本应该是给安澜做的,心中酸楚难当,却也感激尾儿,没有她,安澜这些年恐怕要过的更苦。
  
  安尾儿戴了这假手,轻轻一挥,旁边的石凳就碎了一半。安澜往聂连枷怀里缩了缩,尾儿这大力士实在太可怕了,他可不想当个莫名冤死的亡魂。
  
  聂连枷兄弟也没料到,这个小小的泼辣女子竟然有此神力,一直纠结于暗堡在做赔本生意的聂连枷不停的点头,这个秘密武器一出,轻松登上兵器谱前十位。
  
  尾儿得意的抚摸着假手,她要给这假手起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无敌名字,吓死那些冲榜打擂的人。
  
  江湖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浩浩荡荡占了暗堡一整个山头。安澜在拥澜院里整天玩花弄草,倒和在安王府里差不多。
  
  二管家没有了八卦,活的很痛苦,每天看他的眼神幽怨而寂寞,看的安澜差点把永柳接回来。
  
  很快月圆之夜到了,七十二兵器谱重榜算是江湖一大盛事,江湖三门五派,七寨八帮全到齐了。今天是开榜,明个儿摆出二十个小擂台,均是连续十天的擂台赛,最后由每擂胜出者进入决赛,决出前十名。
  
  聂连梓主持开榜,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在场不知多少侠女芳心荡漾,含羞传情。
  
  安澜躲在人群中看热闹,想起小时候,心神恍惚。当年,每次只要百姓们知道父亲出府,便会争相来看天朝第一美人,常常会挤得父亲寸步难行,所有的计划全都玩完。等人散了,光百姓们拥挤时互相踩掉的鞋就能装好几车。
  
  父亲干脆在府中修了无数地道,可以不出王府大门就直达好多个地方,这后来成了父亲意图造反的证据之一,安澜每每想到都觉得贻笑大方。父亲本是二皇子,大皇子死后,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便是父亲。没想到竟会因为长的太过俊美,失去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别说父亲没有夺位的意思,就算他做了,安澜也不觉得这就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不想再想下去,转过心神去看那些个摩拳擦掌的冲榜人。突然看见一个人很眼熟,眼熟到可以预料到一场非常精彩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他斜眼去看尾儿,寻思着,自己到底要给这死丫头寻点晦气呢,还是给她找点乐子呢……
  
  这真是一个难以取舍的选择。
  
  
                                    
  第  10  章
    第三天午饭时,任性的安佑小王爷终于还是让自己善良的一面稀有而短暂的出现了一会儿。把尾儿拉过来,小声嘀咕:“你猜我前天看到谁了?”
  
  尾儿上下扫视他,不屑一顾:“你能看见谁,你认识的要么是红牌小倌,要么是王孙子……弟……,你看见了北定王!”尾儿一蹦三尺高,狠狠地给了安澜一拳:
  
  “前天看见,你今天才说,耍老娘是吧!”
  
  安澜揉着肚子,气都出不来了,他就说嘛,好人不长命,安尾儿肯定能活成个老不死的。
  
  尾儿详细地问北定王的样子,安澜奚落她:“早不见你关心,未来夫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不能再打我,小心我让连梓停了你的参赛资格!”
  
  尾儿唾了他一口,鄙视他没出息。安澜摸摸鼻子,他容易吗?
  
  尾儿管不了那么多,兴致冲冲的跑去赛场,仔细观察,果然找着了自己的死敌。可怜北定王爷,婚事也不是自己订的,不过是无辜跑来凑热闹,就被尾儿当杀父仇人一样惦记上了。而且不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的眼中刺,肉中钉,只觉得这两天后背凉飕飕的。
  
  他已经观察了几天,终于挑了个不太显眼的擂台跳上去,堂堂北定王,一身功夫也算出类拔萃,果然三下五除二把对手扔了下去。还没等他说两句客套话装装侠士,一个嫩黄的影子就从天而降,这小姑娘长的忒精神,容颜秀丽,灵气逼人,只是脾气似乎不怎么样,一个字也没说,上来就动手。
  
  北定王刚出手还留了几分力道,怕把小姑娘伤了,结果立马被一记铁拳打退了好几步。他定睛看这小姑娘的左手,一只通体乌黑,透着几丝淡哑暗光的铁手,原来这就是她的兵器,怪不得杀伤力这么大。
  
  他轻巧的避过她的铁拳,剑尖略挑,直奔她的左上臂,想让铁手发挥不了作用。尾儿也不慌,左手直接握上长剑,五指一拢,剑身就断成两截,右手又是一拳。北定王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宝剑,直觉的出手去接这一拳,可惜他又在怜香惜玉,以为小姑娘右手不足为惧,就在两拳相接的一霎那,他好像听见“轰”的一下,身子一震,向后滑行了数尺,脚下的台板还震裂了一大块,险些掉进去洞里。
  
  北定王简直目瞪口呆,一时间根本不敢接尾儿的招,东躲西跳,狼狈不堪。他的兵器断了,按理说已经输了,可尾儿就是不放他下台,把他追的抱头鼠窜。
  
  正仓惶躲闪着,突然,他感觉尾儿的眼神向旁边飘了过去,马上又转过来瞪了他一眼,一副“便宜你了”的样子。下一秒钟,她立刻跳下擂台,飞奔而去。
  
  北定王呆呆的站在破东烂西的台子上,望着这个力大无穷的小姑娘飞奔到一个青年身边,把他扯到自己的身后,怒视着刚才跟青年说话的人。
  
  北定王的内心感到愤怒,他先是被莫名其妙的胖揍了一顿,然后又被始作俑者弃如弊履,还是为了一个柔弱的娘娘腔,而且明显两个人间有暧昧。凭什么啊?至少也应该是个气宇轩昂的八尺男儿啊!就像他一样!
  
  北定王又想仔细的观察那个娘娘腔,却老有什么东西在骚扰自己,回头怒视,谁这么不长眼睛,没看他忙着吗?
  
  没想到是个不苟言笑的管家模样的人,看他回头,用没有一点起伏和感情却又恭敬客气的语调说:“尹少侠,我们下面还要接着打擂,您看是不是给大伙腾个地方?”
  
  北定王愣了一下,才反应到是称呼自己,再听到下面的话,几乎要给气死。这块擂台唯一好的地方果然就是他脚下这一亩三分地了,又看见自己的宝剑凄惨惨的身首异处,不由得咬牙切齿,干脆也跳下擂台,直奔尾儿的方向奔来。
  
  安澜本来远远跟着尾儿身后,好好的看她找北定王的晦气,正看得哈哈大笑的时节,突然听到旁边一声试探的“佑儿”,他心里惊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回了下头。看见站在左首的一个白衣男子,面带惊喜的看着他,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眼熟。那白衣男子见他迟疑,靠近了几步,轻呼:“佑儿,我是你师叔赵远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