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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


  
  而这位人人口中称誉的天狼将军,如今却是快马加鞭一个劲地往府上赶,才到府前十丈之距,马未停蹄,竟按耐不住一个飞身,似鹞子般卷身落马,门前守兵被吓得不轻,还没看得真切,便已见将军风般掠过众人,急不可待往中庭而去。
  
  既是将军府邸,又岂会有什麽亭台楼阁?
  
  府中一切简朴实用,无半点奢华多余的摆设,中庭倒是宽敞,尚可摆上百桌筵席不见拥挤,两侧兵器架上刀影森森,剑光寒意,更有戈、矛、戟、殳、弓矢等武器,倒是齐全得很。甚至有两个重达百斤的拿顶石椿,手柄处非常光滑,想必是常用之物。
  
  然这硬派十足的中庭武场上,如今却站了一人,此人身披蓝色斗篷,身材修长纤细,斗篷下随风飘出几缕碎发,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在空中飘散,让这本只纳男人的武场多了几分旖旎春色。
  
  “参见公主!”
  
  隗天狼快步上前,低头跪拜,语义尊敬,但阴影下藏著的脸却难掩欢意。
  
  一双青葱般的玉手轻轻摘下头上的斗篷,回过头来,露出一张纯美的脸,亮晶晶的杏眼像藏了天上的星辰,樱红小嘴娇豔欲滴,看到地上的男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不禁噗哧笑了:“隗哥哥,你又去跟谁打架了?”
  
  听了这句亲昵的呼唤,隗天狼只觉如饮蜜甜,他扬起头,终於看到少女可人的笑脸,总是硬梆梆的脸庞也柔和了许多:“公主误会了,末将只是……去打铁了。”
  
  “打铁?打铁好玩吗?”
  
  公主好奇地问,隗天狼想了想,便摇头道:“不好玩。”
  
  见他还跪在地上,公主弯身拉他起来:“隗哥哥,不是早跟你说过,对我不必又跪又拜的吗?”
  
  “嗯!”隗天狼倒也爽快,顺势站起身。他个子高大,公主只到他肩膀,这一起来,仿佛便把娇小的少女纳在怀抱之中。
  
  公主仍是对他为何去打铁好奇得很,又问:“隗哥哥,你有十日休沐,有那麽多好玩的,怎要去打铁了呢?”
  
  隗天狼伸手指了指挂在梁上的长刀,道:“我这把刀上阵杀敌无数,净砍骨头都快砍裂了,想著趁战事未起,先去造把好使的。”
  
  他说得血腥,若是寻常女子早该吓得面无人色,只是公主乃是襄公之女,当今晋王灵公之姐,虽然看来娇弱,但生於乱世,也曾随父行军出征,见过血流成河的战役,听过振动大地的战鼓,听他这麽一说,不惧反笑:“如此甚好,有了好兵器,隗哥哥在战场上定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隗天狼两颊现出笑纹:“你当我是头大老虎啊?”
  
  “才不是呢!我的隗哥哥,是最威武、最勇猛,从最高最高的九重天上奔来的天狼!”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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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第二章
  
  新田城外,春意盎然,绿坡上青草茵茵,野菊偷冒出头来,看这大千世界。
  
  “嘀哒嘀哒”缓慢而清脆的马蹄声,悠然散漫,只见原野上,一匹高头骏马驮了一名妙龄少女,少女身上的蓝色斗篷随风飘动,便像融入身後无云的碧空。马旁,一个高大壮健的男人随意地拉著马缰,伴了少女,偶尔抬头看看身畔的少女,眼中藏有无限满足。
  
  少女呼吸著草原带了泥土气息的芬芳,笑了:“只有隗哥哥会带我出城玩,旁人都是不敢的。”
  
  “为何?”
  
  少女嘟了小嘴:“说是怕我被潜入新田的刺客掳走。”
  
  男人稍是皱眉,道:“说得也是,公主还是多加小心。近日边境常有急报送来,楚军蠢蠢欲动,我想可能不用多久,便要开战了。”
  
  这少女便是晋国公主邯邱,替她牵马的,正是名震天下的晋国猛将,隗天狼。
  
  邯邱自小心地善良,对诸侯间连年争战极为厌倦,可惜她虽贵为公主,朝中却无她说话的地方,亦只有黯然神伤。此时听到战事再起,心中不禁难过,抬目远眺寥空。
  
  不久之後,那片天空下将战鼓雷鸣,金戈铁马,漫天嘶鸣,再也不复平静。
  
  无奈一声叹息:“战场之上,难免死伤……妻失夫,子失父,父失儿……却不知何时才能化干戈,平战乱……”
  
  隗天狼无法回答,他知公主心怀仁慈,但他却不能不遵从晋王意旨,挥军上阵,他能够做的,只有获胜,若是胜了,才能将手下的兄弟多带几个回来。
  
  所幸邯邱很快收拾心情,重新露出笑颜。
  
  她的笑容,总是如春风沐面,无论寒冬炎夏,总能让隗天狼从心底感到舒服。
  
  “隗哥哥,这次你也得答应我,平安回来。”
  
  “我答应你。”
  
  他答得爽快,邯邱嗔笑问道:“真的?”
  
  隗天狼弯下腰,在绿茵地上刨出一棵刚冒出花骨朵的野菊,摇摆在风中的枝叶看似脆弱,内里却强韧得很。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了沾著湿泥的花根,送到邯邱手中,“等到这花落下最後一瓣,我会带著胜利踏入新田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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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隗天狼所料,他那十日的休沐未结,便传来紧急军情,楚军乘著冬雪冰融,冻地解封之机,率领十万大军压境!
  
  大殿之上,如今气氛凝重。
  
  众臣围坐殿上,正中之位上坐著一名少年,正是晋公夷!。其父卒时他尚在年幼,如今亦不过是名未及弱冠的少年,身旁围了许些年迈的大臣,显得更为稚气。
  
  楚军压境,众臣均为出兵一事议论纷纷。
  
  一名年迈的大臣稍一抬手,殿上马上安静下来。
  
  晋公看了看他,又环视四周,有些犹豫地出言问道:“如今楚军压境……众卿可有良策?”
  
  马上有大臣应道:“臣认为,楚国君主昏庸无能,主帅狂妄轻敌,将骄兵惰,想我文公败楚军於城濮,俘百乘兵车、千名步卒,可见楚师无能,不足为惧!”
  
  又有大臣附道:“臣也认为,楚国挥军北上,简直是自取灭亡!我晋国拥百万强兵,他们区区十万人,不过如飞蛾逐火,可笑至极!”
  
  众臣嚷嚷一翻,歌功颂德,无不是吹嘘晋军强大,楚军不堪一击,却始终未能提出具体建议。隗天狼坐在後席,听在耳中不禁暗暗生厌。微敛豹目,扫过那一张张口沫横飞的脸,低声冷哼。一群只懂养尊处优的士大夫,怕是连城门都不曾迈出半步,又怎知楚国虽在城濮一战中败於文公,但元气未伤,实力尤存,南方霸主地位并未动摇,如今又吞并周边小国,暗中联秦制晋,成连横之势,今番大军压境,只怕後面跟著来的,不止是十万楚军。
  
  突然,有一名黑衣大臣朗声言道:“臣认为,该战!”言简意骇,马上引来一阵轻声骚动。
  
  晋公看到此人说话,眼中掠过一丝不悦,还是问道:“赵盾认为要战,还有谁人附议?”
  
  “臣等附议!”几名武将齐声应言。
  
  隗天狼闻声抬头,见是大夫赵盾。晋无公族,盖因献公时有宠妃骊姬作乱,欲立其子奚齐为太子,逼死太子申生,畜杀群公,又迫重耳逃亡,自此晋国公室凋零,唯重耳一人。晋国公族式微,朝中大权,渐渐旁落异性大臣手中。而赵氏一族,正是其中表表。这大夫赵盾,其父赵衰早年追随文公重耳流亡狄戎之地,後重耳继位晋公,赵衰乃成朝中肱骨重臣。父卒後,赵盾继其位辅襄公,如今至夷!。
  
  闻他朗声说道:“臣认为,此战宜速战速决。秦晋自崤山一役後交恶,战事一起,难保秦国不会乘虚而入。加上初春雪溶,赤狄蛮族在项背之地蠢蠢欲动,不可不防。故此战只可速胜,时日一久,唯恐有变。”
  
  赵盾此人性情劲直,确实有能,又敢犯难进言,晋公虽是不喜,但对他所提出之议亦少有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