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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白青的罪孽


  昨天晚上的暴雨掩盖了房子里所有不和谐的声音,早上了也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白青软着身子躺在床上动都懒得动弹。
  徐志山和鬼似的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和他们说今天早上也可以不用去了,顺带着还用非常暧昧的眼光看了一眼白青。
  白青都懒得管徐志山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蜃自己还是个单身,一天到晚对他这个老祖宗的各种情况都关心的极其到位。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打得够低,白青懒懒散散的靠在床头,把自己浑身都盖的严严实实的,但是难免露出来一点肩膀和脖颈。
  就一眼徐志山就看到了白青身上那些纵横的甚至有些吓人的痕迹,暗自心惊的同时又庆幸老祖宗还是威风依旧,不至于是下面那个。
  傅九城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薄款亚麻长裤,裸着上半身,因为他们还需要长发拍戏的关系所以只是简单的把头发束起,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打水,倚靠在门口一边喝一边似笑非笑的问徐志山:“好看吗?”
  这句问话的醋味和压抑着的怒火都有点太明显,本来就是无意间看了一眼的徐志山恨不得当场自挖双目表明心意:“老祖宗别生气啊,我就是随便看了一下,你看我马上就走了,今天你们好好享受啊~”
  披着一张七老八十的皮还说得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话,坐在床上的白青忽然感觉到一股恶寒,没忍住抖了抖身子。
  在傅九城眼里只看得到白青颤抖了一下,本来就对徐志山磨磨蹭蹭的很不满,现在是直接开始下逐客令了:“我给你十秒钟消失。”
  “哪里需要十秒,我现在就消失。”
  徐志山笑起来,好生生的一只蜃,硬要把自己折腾的像个弥勒佛,笑的眉眼之间的皱纹都过于明显。
  铺着仿兔毛地毯的地上忽然出现一个荡漾着水波纹的大洞,徐志山的身形慢慢消失。
  自己选的地毯被折腾,就算是浑身酸痛白青也忍不住了,拽着一个枕头就飞过去了,正好在徐志山的这个水波传送门消失的一瞬间砸中徐志山:“能不能好好走门啊!”
  送走了聒噪的不速之客,现在才是他们可以享受的早晨时间。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到处都一股湿哒哒的味道,让人心情颇有些沉重。
  傅九城端着苏打水走过来,还没走到就被小狐狸抓着胳膊蹭走了一大口。
  白青抹抹嘴唇,左右也没人了,干脆松开了被子打了个呵欠:“趁着今天回去一趟管理局吧。”
  昨天佘玖来找他们说的白玉柱变成金色,他们还没回去看过,正好今天有时间,早点看了以备不时之需,要是真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心里也有个底。
  不知道是因为化形的关系还是因为种族的关系,白青的皮肤一直都白的过分,精神状态好的时候还可以看见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一点珍珠似的光泽感。
  雪白的肌肤搭上昨晚折腾出来的一些红痕和青紫,再加上现在本就是很容易冲动的早上,傅九城把还没喝完的苏打水放在桌子上,转了转手腕:“反正时间还早......”
  “你别!”
  白青当即就要跳起来,忽然想起自己被子下面还是真空状态,要是真的跳起来了是阻止傅九城犯错还是逼着他乱来这还不好说,于是白青只好用手去推傅九城。
  傅九城一只手就可以抓住白青两只手的手腕,这一点不痛不痒的推搡对傅九城来说真不算什么。
  “时间还早,别说你不想。”傅九城慢慢的逼近白青,轻柔又细密的吻着白青身上的红痕。
  白青的体质特殊,肤质敏感,甚至轻轻一戳就可以留下一个持续数小时的红印,自然是经不住傅九城一时之间没轻没重的攥握,很快就又出现了新的暧昧的痕迹,挡住了昨晚的红痕。
  面前是自己爱人放大的脸,昨晚也不算是很累,谁能说出不想?
  白青嘟囔着卸了力道:“看着点时间......啊......别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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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九城倒是真的记得看时间了,但是耐不住小狐狸的撒娇和呼噜声,等到两个人真的起床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
  坐在副驾驶的白青浑身都觉得酸软无力,尤其是腰腿和胳膊,面条似的软塌塌没有一点力气,连安全带都是傅九城凑过来帮他系好的。
  “错了错了。”傅九城下了床的认错态度一向良好,成功摸清了小狐狸的脾气,只要顺着毛摸还有下一次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下次我悠着点。”
  “你还有下次啊?”白青咬牙切齿的看着正在开车的傅九城,要不是害怕开车的时候一个分心会给人类造成困扰,他真的想把傅九城脑袋都摁到方向盘上。
  虽然这件事情按理来说不全怪傅九城,他自己的定力也是真的差,随随便便撩拨一下就完全没原则了。
  车子慢慢的开到妖界管理局的门口,白玉似乎是知道他们要来似的,已经一老早的时候就在门口等他们了。
  等两个人都下车了,白玉才开始打趣他们:“按照我算的,你们是早上就应该到这边的,以后有事情要过来先处理的话还是先过来的好,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留到晚上随便折腾没人有意见。”
  白玉难得说出一长段的话,还都是打趣人的,白青整张脸都红透,连耳朵尖尖和脖颈都泛着淡淡的一层粉色。
  “是不是觉得浑身都轻松了?”白玉的这句话是对着傅九城说的,异于往常的语气让傅九城都有一瞬间的呆愣。
  白青干脆捂着脸了,感觉自己在哪里都是要社会性死亡:“怎么连你也开始开玩笑了,我记得我没有得罪你啊......”
  白玉本来都已经带着两个人往里面走了的,听到白青这句话好笑的回头:“我可没有揶揄你们的意思,字面上的轻松。你们过会儿就知道了。”
  傅九城没有回答,但是说实话,从昨天开始就觉得身上骤然一阵轻松,像是有什么紧紧压着他的东西消散了。
  白玉带着他们来到白玉柱的房间,指着那根已经完全变成金色还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白玉柱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白青将信将疑的往前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玉柱:“不就是和之前一样吗?只不过颜色更金了......等下,傅九城你看你名字!你是要被超度了吗?”
  “九城”两个字也是金灿灿的,颜色几乎和白玉柱本体的颜色差不多,要是不注意看的话基本都要看不见这里还有个名字了。
  “什么超度,我又没死。”傅九城好笑的敲了一下白青的脑袋,走上前去看这根异变了好几次的白玉柱。
  单独看的话其实没有很明显,但是和白青的名字放在一起看就看得出来一丝端倪。
  “这是什么意思?”傅九城皱着眉,显然是对金色还有点意见。
  白玉翻出傅九城的那一页档案,看着后面缀着一句干净利落的“无罪”,抿着嘴微微一笑:“这一本档案是当时天道留给我的,既然他都说你无罪了,那你以后就不再隶属于妖界管理局了。”
  天下之大,以后都由你走了。
  “至于你。”白玉翻到白青的那一页,上面空空荡荡的,只写着“瑞伎”两个字,既没判有罪也没判无罪,后面跟着一个“未判”,“天道虚无缥缈,它可能成为任何东西。我其实也很疑惑为什么白青算是戴罪古兽但是并没有加入妖界管理局,这些估计还是要白青你自己来说。”
  天道本身就存在于天地之间,但是需要处理的事情又太多太繁杂,只能知道这是身带罪孽的古兽,却并不能准确的知道每一位分别犯了什么错,于是干脆甩烂摊子似的全丢给了白玉。
  妖界管理局的妖怪们基本都是身上背负着罪孽需要洗清的,傅九城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白青抿着嘴一言不发。
  “不想说就不说了。”傅九城拍拍小狐狸的脑袋。
  很多伤疤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愈合,而且很多时候那些伤疤只是表面看着已经结痂了留疤了,然而里面还是溃烂流血,需要时间,还需要良药。
  他现在可以给白青的就只有时间了。
  白青深呼吸了好几次,转头看着白玉:“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一起一会儿吗?”
  白玉点头,出门的时候还记得把门给关上。
  确定了白玉已经离开并且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白青才小心的抓住傅九城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不是不能说,只是说出来之后有些卖惨的感觉。”
  “我比你卖的惨多了去了,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傅九城调笑着去抱住白青,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准备揉进骨血里。
  傅九城手长腿长,把人搂在怀里的时候安全感十足,白青贪婪的吸了几口鼻尖充斥的柠檬薄荷味儿,慢慢的说:“我的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戏子朋友吗?”
  “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炮火连天的戏楼里的时候我没有想太多,我钻了天道的空子回到了他刚出生的时候,给他改了命。”
  “我原本是希望他顺遂无忧的过一辈子,却没想到他依然选择了赴死。改命不成,我违抗了天道,让他起死回生。”
  “然而,活过来的那个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