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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特别矫情


  对面的姑娘从他们身边路过时,  还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瞥了几眼,闹得宋彬蔚浑身上下不自在。
  陆临宣倒没注意这些,他转头看向苏竞晚,  眸子亮亮的。
  “晚晚,  我们也去看看!”
  苏竞晚从来不信这些,  她母亲日日拜佛,还不是落了个家破人亡、年轻早逝的结局?
  可是陆临宣这般高兴,  她陪他去看看也无妨。
  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口,  说想去寺里看看,  然后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程鹏望着他们的背影,  微微拧眉,  似乎思索着什么。
  “京城年丰巷卖菜的老大爷今年八十六岁了,身子骨却还是十分硬朗,  程大人知道为什么吗?”宋彬蔚闭眼假寐道。
  程鹏好奇道:“为何?”
  “因为他从来不管闲事。”宋彬蔚道。
  程鹏怔了一下,“下官明白了。”
  陆临宣从小和尚那买了一根红丝带,兴冲冲地写下两人的名字,接着就使劲往姻缘树上抛去,  可是接连抛了三次都掉了下来。
  正当陆临宣要抛第四次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施主何必执着?”
  他们转过身来,只见是一位身披袈裟、年纪颇大的僧人。
  看样子,应该在这寺里颇有威望。
  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  对僧人道:“师父,几位施主在大殿里等着您解签。”
  僧人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能否请大师为我们卜一卦?”
  陆临宣面色淡淡,  眼里却透着凉意。
  僧人双手合十,双眼微阖,“老衲刚才已经卜过了。”
  “镜中花,水中月,求不得,留不住,何必执着……”
  僧人一边说,一边和小和尚向大殿走去。
  “我不信!”
  陆临宣望着僧人的背影反驳道,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执拗。
  苏竞晚上前拉住他的手,拖着他往外走。
  “临宣哥哥,我也不信这些的,你又何必在寺里与他争论?”
  陆临宣扶住她的双肩,正色道:“晚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是吗?”
  苏竞晚很想告诉他世事无常,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说不定她回头搜集证据的时候,就和其他钦差一样被余晏声弄死了呢!
  虽说她自认聪慧小心,但凡事总有意外。
  不过看着陆临宣紧张的样子,她哪里敢说实话,只好耐心哄着:“会的,会的,临宣哥哥不必担心。”
  陆临宣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有了笑容,捏了捏她的手心,牵着她向外面走去。
  他牵她牵得很紧,到寺院大门都没有松开的意思,苏竞晚怕宋彬蔚他们看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的手挣开。
  他们到的时候宋彬蔚和程鹏已经喝上了凉茶,他们走过去也一人用了一杯,大家稍作休息,又让杨林将杯子还了去,这才继续上路。
  大概走了有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进了苏州城。
  此时天刚擦黑,太阳落下,晚风习习,为闷热的行人送来几分凉爽。
  苏竞晚想着这一路过来倒是没再看见灾民,看来赈灾的粮食多半应该到了,灾情已初步得到了控制。
  “敢问马车里可是从京里来的苏大人?”
  城门口为首的衙役一见他们的马车就主动迎了上来,拱手问道。
  苏竞晚掀开车帘儿一角,轻声道:“正是,你们大人呢?”
  那衙役态度更为恭谨,“小人见过苏大人,陆大人,宋大人,程大人。”
  “大人去城东帮着灾民重建房屋了,特派小人在这里等候几位大人,护送几位大人去余府歇息。”
  苏竞晚笑着应道:“这么晚了,余大人还在办公,真是令本官佩服,那么就有劳你了。”
  那人连称不敢,和几个衙役在前面开道,带他们去余府。
  他们刚刚在余府门口站定,就见一群人骑马从对面走了过来,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苏竞晚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小人见过大人,钦差大人已经到了。”
  领头的衙役行礼后便小跑了过去,主动为前面那人牵马。
  那人却不要他扶,径直跳下了马,快步向他们走来,拱手道:“下官见过苏大人,陆大人,宋大人,程大人。”
  “因下官不知几位大人何时会到,便先去城里处理赈灾事宜了,怠慢之处,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苏竞晚此时才看清他的长相。
  四十来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四方脸,眼睛深邃有神,穿一身墨绿色粗布衣裳,衣摆下处沾满了泥点子,脚上的黑色布靴更是不知去哪里踩过,都快瞧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余大人心系百姓,尽心尽力,真是我辈官员的楷模,他日回京我必会向圣上说明情况,为余大人请功。”
  余晏声眼眸微垂,低下头去,“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苏大人这样说可是折煞下官了。”
  “几位大人一路辛苦,快请进,请进。”
  说着就主动让开了路,让苏竞晚他们先进。
  怎么形容余府呢?
  除了门口的牌匾看着还像个官宅以外,其他地方真一点儿看不出来官宅的影子,房上掉渣,墙上起皮,屋里的摆设陈旧到稍微好点的客栈都不乐意用,前院后院伺候的人加起来一共不超过二十个,这其中还包括两个年纪大了话都说不利索的婆子。
  余晏声的夫人胡氏身形瘦弱,说话慢吞吞的,穿一件普通的宝蓝色棉布裙子,通身上下除了一根银簪,再无其他首饰,简朴到不能再简朴,而且余晏声的后院只有胡氏一人,从未纳过妾侍。
  对了,晚膳只有一盘腌萝卜,一个花卷,一碗白米粥,听说还是家里来了客人,这才吩咐厨房临时给加了个蛋花汤,而且是一个蛋打了五六碗汤那种,分到你碗里的时候还有没有蛋花就不一定了。
  “这也太节俭了吧!会不会是我们的判断有误?”
  宋彬蔚双手环胸,皱眉沉思,显然也是被余府的景象吓了一跳。
  陆临宣在房间随意踱着步,悠悠然道:“要么是真的节俭,要么是藏得太深。”
  “我更倾向于后者,江南水患,上上下下大小官员沆瀣一气蒙蔽圣听,这说明江南官场早已是一滩污水,身为苏州知府兼江南东路转运使的余大人却能独善其身,你信吗?”苏竞晚看向宋彬蔚。
  宋彬蔚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信。”
  “我也不信,所以从明日起麻烦宋大哥注意下府里的布局和防卫,东西多半在余大人的书房里,府里的下人虽不多,但每日都有官兵巡逻,想要潜进去就要避开守卫。”
  “我知道了。”
  宋彬蔚点点头,又注意到陆临宣看苏竞晚的眼神,“杨林跟我说那帮土匪也要来苏州,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宋彬蔚走了,陆临宣反倒没了顾忌,直勾勾地盯着苏竞晚。
  “为什么不让我去?在你心里,我不如宋彬蔚?”
  苏竞晚真想翻他一个白眼!
  陆临宣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
  不过好像自从那日去过慧禅寺后,他就一直患得患失,她还以为自己哄好了,没想到现在又犯病了!
  “陆临宣在我心里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偷账簿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怕你这种君子做不来,与其这样,倒不如找宋大哥。”
  陆临宣听她说自己在她心里是最好的,心里就忍不住泛出一股子甜意,就像蜜罐子被打翻了一般,从前有人夸他文采斐然、惊才绝艳,他也觉得不过尔尔,从未放在心上。
  现在听她这样说,他觉得自己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其实她的话也没有多么动听。
  只不过因为那个说话的人是她,所以受用!
  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这么想的?”
  苏竞晚看着他嘴边抑制不住的笑意,就知道他又在矫情了!
  说出来旁人可能不信,京城第一才子陆临宣在她眼里一直很矫情,小时候她和别的男孩子多说了几句话,他都要生好几天闷气,非要她再三保证他在她心里是最好的,他才会消气。
  虽然矫情了点,但也很可爱!
  “好了,咱们不能老占着宋大哥的房间,早点回房休息,我好累,想睡觉了,明日见!”苏竞晚说完也不待陆临宣回话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只剩陆临宣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还挂着笑。
  即便是哄我也好,我只希望你能哄我一辈子。
  两日后。
  苏竞晚正在窗前侍弄那盆彭运仁送给她的花,却见柳絮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眼中似有急色,杨梅见状主动到门口望风,将屋子留给她二人说话。
  “怎么了?”苏竞晚淡声问道。
  柳絮向门外张望了一眼,见没有人过来,才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刚才奴婢在后门和婆子说话,听见外面有个卖果子的在吆喝,奴婢想着这余府的饭菜简陋,不如买几个果子给小姐解馋。”
  “谁知走近一看,那卖果子的竟然是上次那人假扮的,他贴了胡子,头发白了,声音也比平常苍老了许多,奴婢差点儿没认出来,奴婢要了三个梨,这是他给奴婢梨时偷偷递给奴婢的。”
  “他们也太急了些!”
  苏竞晚将信接过,眉间已有恼色。
  说过不要往这边递消息,有事会找他们,却还是这样明目张胆地将信送了进来。
  余晏声是什么人?
  手段高明,城府极深。
  一不小心他们就会前功尽弃,甚至有性命危险。
  再说苏州这边正闹灾,哪还有人卖果子?
  苏竞晚有些气恼地将信拆开,在看见“苏朝辉”三个字时,愣了一下。
  这是有弟弟的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点小问题,经小可爱提醒后,我修了一下,重看的话只看女主答应陆临宣那段就可以,不重看也不太影响后面剧情,再次感谢小可爱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