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换煤气罐,擦冰柜,擦窗户,这些事都可以帮忙。
当然,如果有人有事找他,也是到酒楼来。
陈玉凤骑车赶到的时候,就见有一帮公安围在酒楼门口,一脸严肃。
韩超跟那帮公安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聊什么。
这时当然不好再开玩笑,她跳下车,把菜提了下来,把车给徐敏放在了路边。
她估计是徐耀国的事情出结果了,默默走了过去,旁听。
徐敏紧随其后赶到,看到公安中为首的是马旭,住在同一栋楼上,马旭是她熟悉的大哥哥,但看她的眼神特别复杂,她没有推车,蹑手蹑脚走了过来。
该不会女尸的事情已经有调查结果了吧?
真的跟她爸有关系吗?
事实上不见棺材不落泪,而且徐耀国的心理素质特别强,根本不吐口。
不过在现场,公安找到了关键证据,一张过塑了的,徐耀国的名片!
要不过塑,入土三年,名片早化了,但因为过了塑,塑料不腐,居然成为了关键证据。
作为有钱人,一张过塑名片代表着徐耀国的身份,可也最终宣判了他的死刑!
看徐敏也来了,马旭叹了口气,但旋即对韩超说:“徐耀国是个老兵,不论格斗还是反侦察能力都是一流的,昨天晚上就尝试了三次自杀,为防出意外,我连夜写的诉状,已经公诉了,三十年前的那桩失火案,我爸和罗司令都愿意做证,所以也会加进去,正好最近有电视直播的公审,咱们刚巧赶上,报纸会登具体的公审时间,我还要去趟白雪家通知这件事,你们关注报纸吧。”
狡猾的徐耀国,最终栽在了薄薄一张名片上。
而且因为他太过不安分,还赶上了一场本来赶不及的公审。
而他的儿女,将终身背负他给的耻辱,永远无法摆脱。
“马局慢走。”韩超说。
马旭也说:“留步,咱们回见。”
且不说徐敏此时的心情如何,也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走的。
后堂,王果果亲手做的爆浆豆腐,用盐和苏打水泡了一夜,此时晾干了表皮,下油锅一炸,蘸点盐巴再加点甜椒酱,酸辣甜口还爆汁的香。
端了俩小碗,她去找俩小闺女了,陈玉凤和周雅芳则在后堂收拾菜品。
周雅芳看女婿的体格,越看越满意,抽空叮嘱陈玉凤:“劝着韩超点儿,让他晚上少折腾你,夫妻也要悠着点。”
陈玉凤笑的极其满足:“没有啦妈,他可好了。”
“你就是太惯着他。”周雅芳瞪女儿一眼。
闻到外面豆腐的甜辣,陈玉凤也馋了,准备问俩闺女抢一块来吃。
边跑,边看着丈夫笑。
韩超准备去换煤气的,一个煤气罐他当然拎得动,可给丈母娘和妻子看着。
煤气罐一滑手,险些砸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酒楼门前,徐勇义带着小秦疾步走了来,看到王果果在给俩小女孩吃豆腐,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她跟俩孩子很熟悉,估计是这儿的职工。
小秦帮徐师长问:“大姐你好,韩超韩营长在吗?”
王果果说:“在呢,在后堂,我帮你们喊他?”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谢谢。”徐师长说着,往前走了几步,觉得不对。
夸夸的皮鞋声蓦而停顿,他刷的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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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商(回首已经是三十年她还像...)
陈玉凤出来, 正好碰上。
她都忘了自己是来抢豆腐吃的了。
当然,这时她也提着一颗心,希望婆婆挺住, 不要让张爱霞之流看了笑话。
以及,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她不相信马琳会心窄到把徐勇义当成自己的狗。
但感情方面的事外人不好评价, 万一原来马琳男朋友的死真是徐师长告的密, 而且俩人还死了女儿, 马琳对徐师长心怀恨意,心理变态,以折磨他为乐呢?
人家前夫前妻, 上面一大群领导在撮合, 婆婆要不硬气, 不更要落人口实?
但最叫陈玉凤惊讶的却是徐师长,她见过他好几次, 没见这人笑过, 听说他要跟马琳吵架吵得特别凶, 不过看他人挺斯文,她觉得他应该是个很内敛的人。
可没想到他居然一笑,语带惊喜:“王阿眯?”
王果果也笑着说:“徐干部, 好久不见。”又说:“我改名了,乡下干部给起的,叫王果果, 以后你叫王果果就好。”
徐师长了解过韩超的档案, 知道他父亲有家暴的习惯, 而且他哥已经三十岁了,也以为曾经矮矮胖胖的小阿眯如今必定老的不成样子, 看她身材拔高了许多,脸上也没了当初肉乎乎的感觉,高高瘦瘦,要不是眼睛,自己根本认不出来。
除了惊讶,他还有些许欣慰和感慨。
曾经的旧事就不提了,但徐耀国为的那封信的事,因为他被法办,现在师级家属楼几乎所有家属都知道了,而因为好几个曾经下放过的干部家有小阿眯的照片,家属们就难免要拿她跟马琳比较:“这乡下小姑娘跟马琳没法比啊。”
还有人说:“要我是她,我压根不敢喜欢徐勇义那种人,我有自知之明。”
当然,也有人会说:“山歌里唱呢,神仙也挡不住人想人,谁年青的时候不喜欢个好看的小伙子,你们也真是,少说几句吧。”
看到徐师长和马琳这种当事人,她们肯定就不说了。
马琳本身心理上就有点狂躁,因为这事,最近又特别烦躁,跟家属楼好几个同事的妻子吵过架,甚至登门,把大家的老照片全给收走了,她是真心觉得愧对小阿眯,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勇义是男同志,不好跟家属们直面去吵架,但心里难免不舒服。
而这种局面,在他和马琳看来,都无法可解。
毕竟流言蜚语谁能挡得住?
听王果果说完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重复:“王果果,很好。”他觉得确实很好听。
蜜蜜轻轻咬开酥皮掉渣的豆腐,吮着里面嫩滑的浆液说:“奶奶,这个爷爷可厉害的,他肩膀上有四颗星星,他是个大将军。”
王果果笑问孙女:“是吗?”回首已经是三十年,她还像当年一样爱笑。
“是呀。”蜜蜜端着豆腐问徐师长:“爷爷,你要不要吃豆腐啊?”
“这是你的小零食,爷爷年龄大了,怕倒牙,不吃的,走,跟奶奶去后面。”王果果说着,要哄俩孙女去后面。
蜜蜜不干啊:“可我想跟爷爷多聊会儿,他肯定记得我,我在台上翻过一百个跟斗的,所有肩膀上有星星的爷爷都认识我,也记得我。”
“快走,一会儿要上客人了,奶奶怎么说的,来客人的时候你们要呆在后面,要不然客人就会觉得咱们这儿不正规,人家就不想吃咱的饭了。”王果果说。
孩子也懂道理,开门做生意,客人更重要,但蜜蜜可遗憾了,回头说:“爷爷,你喜欢看翻跟斗,喜欢滑汗冰吗,要喜欢,随时可以来后面呀,有客人的时候我们会一直呆在后面哒,我表演给你看呀。”
这时正好韩超出来,王果果说:“徐干部,我儿子在那边,我还忙,先走了。”
徐师长说:“好,再见!”
陈玉凤白担心了,啥事也没有,婆婆稳得很,看到她,还说:“就知道你嘴巴馋,走,我单独给你煎一点。”
她特别坦然,一看就是放下了。
再说外面,韩超拎着煤气罐问:“师长有事?”
“咱们一边说。”徐师长带着韩超走远了,又说:“刚才我忘了,你代我给你母亲道个歉,不仅是我,是我们所有人都向她表示抱歉。”
他其实想说的还有很多,但想来想去又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