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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歩枭摸了摸,冰凉的触感,片刻之后他松开手,表情微变道:“金条?”

        陆珠轻笑了一声:“对,你付得起吗?”

        陆珠说:“我伺候人的价格,得两箱子这东西才行。”

        歩枭抿住嘴唇不吭声了。

        屠烈一直看着陆珠,发现陆珠又撒谎了,她又骗了自己,她根本没有想要嫁给这个男人。

        否则她完全可以说是她救了他,表明自己的身份,甚至自己的能力,让这个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娶她。

        陆珠用金条羞辱完歩枭之后,把金条又揣回去了。

        弹幕都在刷好爽,男主角身份尊贵又怎么样?你有两箱金条吗!

        陆珠也带着一点笑意,看到屠烈像匹狼一样盯着她,走回巫蛊书旁边,手指在翻开的那页上面点了点。

        然后侧头问屠烈:“要去洗澡吗?我带你去。”

        她刚用金条拒绝了歩枭,就这么温柔地问屠烈去不去洗澡,属实是有点故意了。

        屠烈愣了下,他今早才擦了身,这些天守塔的守卫都有给他准备洗漱的水,甚至帮他倒脏桶。

        他终于在这间囚室活得像个人,现在陆珠还要带他出去?

        屠烈没理由拒绝,他喜欢河水,也喜欢去外面。就算他答应了陆珠,不会跑了,出去还是要回来,总比闷在这间囚室好多了。

        “去!”屠烈很快回答。

        陆珠就拿出了细链子,在他脖子上扣好。

        然后对着歩枭说:“不要乱跑,碰翻了我的东西,你赔不起,还有……跑出去了被抓起来,我也不会管你。”

        她说完,就拉着屠烈走了。

        门关上之后,歩枭站在屋子里,眉心紧紧皱起来,然后忍不住伸手挠自己,太痒了!

        陆珠这一次,就只一个人带着屠烈出去,在黑塔的后门看到郁山,郁山也只是对着陆珠点头,并没有阻止她一个人带着屠烈出去。

        陆珠之前显露的能力,让郁山很坚定地认为,陆珠会是一位杰出的女巫。屠烈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伤害不到陆珠。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小路上走,陆珠不说话,或者说她不跟屠烈说话,只跟脑中的弹幕说话。

        弹幕都在夸屠烈乖多了,至少不像之前一样,经常用那种杀意满满的眼神看着陆珠了。

        虽然空间的恨意值还是一动不动的五颗星。

        “是乖了,”陆珠在脑中说:“我有办法让他更乖,这一次你们听我一次吧。”

        弹幕都不知道陆珠是什么办法,陆珠只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屠烈走在陆珠前面,脖子上牵着锁链,但是他走得一点也不像个奴隶或者是被圈养的畜生。

        他的心智坚韧,哪怕被陆珠关押起来,非人一样地折磨了四年之久,也从没有失去自己。没有放弃逃出来,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生命。更没有放弃过仇恨陆珠。

        但是他现在除了恨,还满脑子都是疑惑。他下意识地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把路边上因为风搭上小路的蒿草踢开,为他身后的人开路一样。

        时不时地回头看着垂头走路的陆珠,快要到河边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陆珠:“你不想嫁给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对不对?”

        “你完全可以骗他,但你没有。”

        陆珠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有想,她呈现着一种放空的状态,被屠烈突然说话惊得回神。

        一同被惊到的,还有隐藏在草丛之中的蝴蝶雕,被屠烈踢蒿草的动作惊动,然后慌不择路地,几乎是贴着两个人的头顶飞掠而过。

        陆珠忍不住仰头看,屠烈却立刻回头,拉着陆珠按进自己的怀中,同时他也弯下了腰。

        蝴蝶雕的粉末是有毒的,有一定的腐蚀性,会腐蚀皮肤。它在受惊的时候抖落的粉末,如果掉落在陆珠的脸上,陆珠说不定就能和黑塔里面的那个男人瞎成一对儿了。

        陆珠被严丝合缝地护在了屠烈的怀里,被屠烈强压住脊背,撅起来的屁股上,掉了一点蝴蝶雕的粉末。

        粉末落在衣服上,很快掉在地上,但是粉末落在屠烈裸露后颈和手臂上,却将他的皮肤腐蚀得瞬间就红成了一片。

        屠烈吃痛地起身,回手摸了一把,然后凶狠地对陆珠说:“你想瞎吗?蝴蝶雕有什么好看,上次出来你也盯着看,你想要,用巫术控制住一只不就行了?”

        陆珠慢慢直起腰,看着屠烈被粉末弄到的地方通红,她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愧疚。自然拉动锁链,屠烈就弯下腰,然后被陆珠勾住了脖子。

        “吹一下就不疼了。”陆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她侧头吹了吹屠烈的脖子。

        并没有不疼,但是一阵裹着陆珠身上气息的热风,让屠烈浑身僵硬。

        他弓着身侧头看陆珠,陆珠正撅着嘴吹气呢,他突然一转头,陆珠撅起来的嘴,正贴在了他的下颚上面。

        这像个吻。

        两个人同时顿了下,又同时直起腰,默契地向后退了一步。瞪着彼此不说话。

        弹幕都在呦呦呦——

        有门!有门啊!

        屠烈好会保护人啊,他不是恨陆珠吗?为什么会保护她?

        根据之前世界的设定,恨不一定是屠烈的哦。

        可是没道理,被折磨了这么多年,他不会是斯德哥尔摩了吧?

        他会不会是闻出了此陆珠非彼陆珠?

        不会,他要是闻出了不对劲,就这种脑子通直肠的性子,早就说了。

        对,他发现陆珠不对,按照他爱憎分明的性子,陆珠又穿越过来对他都是示好,他会直接掉光恨意值。

        那就是恨她,也在保护她?

        迷啊,但是总算不是无动于衷了不是么,还亲亲了。

        ……

        弹幕上各种猜测,陆珠却心如止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对屠烈说出吹吹就不疼的那种话。

        她眼中也露出了一点迷惑,微微歪头看着挡在她面前,高大而霸道地遮挡住了她的阳光,和她一样露出满眼迷惑的屠烈。

        “你不恨我了?”陆珠直接问出了弹幕和她自己的疑惑。

        “恨。”屠烈迅速回答。

        陆珠一脸单纯地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挡蝴蝶雕的粉末?”

        屠烈:“……”

        他沉默地皱起眉,片刻后真诚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用巫术控制我了吗?”

        陆珠轻笑了一声,摇头:“我还没那么厉害。我其实连一只蝴蝶雕都控制不住。”

        屠烈不会是斯德哥尔摩那种人,弹幕所有的分析,唯独这个不对。

        兽人天生暴烈,钢筋铁骨,根本不会产生太过复杂的内心感情,更不会在恨一个人的同时,对她产生其他的感情。

        陆珠弄不清,屠烈的脑子也很显然想不通。

        两个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陆珠说:“走吧,去河边。”

        屠烈转身就走,两个人之间本来松松的锁链抻直,很显然屠烈想要离陆珠远一点。他还是认为是陆珠蛊惑了他。

        两个人沉默地走到了河边,屠烈正要脱衣服下水洗澡,陆珠突然拉了下链子。

        屠烈转头看她,满眼都是戒备,陆珠拉着链子,一点点地收紧。屠烈就一点点地凑近她。

        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陆珠,直到他重新弯下了腰,和陆珠近到彼此呼吸可闻。

        屠烈正不适的要挣,陆珠从袖口中摸出了一把钥匙,把屠烈脖子上的锁链解开了。

        锁扔在地上,“哐当”一声。

        伴随着陆珠突然说的话,让屠烈怀疑自己幻听。

        “你走吧。”陆珠说:“回你自己家去吧。”

        屠烈弯着的腰,因为失去锁链束缚慢慢地直起来,他和陆珠体型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陆珠勉强头顶才到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