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菀莞还想说什么，见沈煜盯着某一处看，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
不远处的凉亭那，一袭红衣的苏料寒和公玉衍有说有笑。
路菀莞眸色闪了闪。
苏料寒是钟毓长公主，最近名头正盛，但为何在上一世，反倒是二公主受宠，就很奇怪……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
可如果说她记忆出现了偏差，但长公主如此的荣宠，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至于一旁的公玉衍，她也听闻过一二，是当朝吏部尚书，颇受皇上重视，但此人天生短命，活不过二十五岁。
见沈煜盯着那处有些失神，她抿了抿唇，“长公主虽然未成婚，但已及笄，这样不忌讳的和男子谈笑，未免有失礼数，我听说她之前就是被弃养……”
“你不也是？”
沈煜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路菀莞对上他微凉的视线，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小脸顿时变得苍白了许多。
她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诋毁长公主的意思。”
沈煜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不忘朝凉亭那扫了一眼。
——
丽妃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上主位，许是对这场宴会十分重视，她今日妆点的格外精致，雍容华贵不输皇后。
“诸位不用拘礼。”
她视线在周遭扫视一圈，慧妃敏妃都在。
随即很快就被一张娇媚的脸吸引住，她死死盯着婉嫔，双眼微微睁大，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常。
但说话间，还是不经意向婉嫔看去，嫉色悄然而逝，像是一闪而过的毒信子。
宴席没过多久，她佯装身子不适离席。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转身就是给身后大丫鬟一个耳光，凤眸内怒意难掩。
“没用的东西！你是怎么办事的？”她姣好的面容变得阴翳狰狞，“那日我问你婉嫔长得如何？为什么隐瞒事实？！”
“娘娘饶命！”
丫鬟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错！”
丽妃恨得咬牙切齿，“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收了婉嫔的好处？故意和本宫作对！本宫若是早知道她长的那般狐媚，定不会留她到现在！”
“娘娘息怒，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丫鬟生怕小命不保，急忙开口道。
“奴婢当初说得都是真的，婉嫔区区一个嫔位，哪里比得上您身份尊贵？再说她只有一个养女，而您有二公主和三皇子。”
“陛下如此宠爱您，三皇子日后也是要坐主东宫当太子的，前途无量！”
丽妃脸色变了变。
后宫不得干政，南帝还未立储，就这样议论太子之位，实在犯了忌讳。
她扬手又是一掌打去，带着护甲的手瞬间划伤了丫鬟的脸，“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些，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吗？”
“若不是你一开始隐瞒，本宫怎么会放任那婉嫔风光到现在？现在陛下的魂都要被她勾走了，本宫竟然才发觉！”
丫鬟不敢反抗，哭着磕头求饶，鲜血淋淋，“还请娘娘宽恕奴婢这一次……”
丽妃深吸了一口气，阴鸷的脸色有所缓和。
“本宫就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闻言，丫鬟大喜，“只要娘娘肯饶过奴婢这一次，做什么都可以！”
……
桌上倒酒的间隙，婉嫔正在和邻桌的妃子说着话，丫鬟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她衣服上，胸前至腰间顿时湿了一大片。
“娘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丫鬟连忙谢罪。
“没事，你下次注意就好。”婉嫔摇摇头，苦恼地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裙，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丽妃听到动静，迈着碎步走来，训斥丫鬟，“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连个酒都倒不好，看我今日怎么罚你。”
“算了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婉嫔出声拦下她。
闻言，丽妃勾起红唇笑了笑，“要不说还是妹妹宽怀大度，懂得体谅下人，倒显得我苛责了……”
“算了，我俩身形差不多，我让这丫头带你去里间换上本宫的吧。”
婉嫔顿感惊喜，道了声谢就随着丫鬟离开了宴席。
两人到了里间，丫鬟指着屏风上挂着的衣裙，“娘娘，就是这一件了。”说完就离开了，不忘关上房门。
婉嫔觉得有些奇怪。
就好像这衣裳早就为她备好了似的。
眼下是要赶紧把身上的换下来，也就没多想，但换到一半时，突然觉得有头有些晕，眼皮发沉，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
婉嫔迟迟不见身影，白霜得知她被带进内间换衣裳，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去禀告了苏料寒。
“殿下，娘娘被丽妃的人带去换衣裳，现在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人还是没有出来。”
“知道了。”苏料寒点点头。
白霜意外了一下。
殿下这反应会不会太……平淡了点？
她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找人。”苏料寒说着就朝前面宴席那走去，扬声开口。
“丽妃娘娘，听说我母妃进了您的内间换衣裳，都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没动静，还请您带我们过去看一眼。”
“哦？”
丽妃挑了下眉梢，模样疑惑，“人还没有出来吗？本宫竟不知道。”
她沉吟片刻，掩下心中得意，“只是在场这么多宾客，还是再等等吧，等你母妃穿戴完毕之后自然就会出来了。”
苏料寒皱着眉，目光发沉地看着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吗？”
“本宫的房间又不是什么魔窟，只是换个衣裳而已，能出什么事？”丽妃被她直勾勾地盯着，莫名有些没底气。
“还是说……你觉得本宫会害她不成？”
苏料寒幽幽一笑，“这个倒很难说。”
丽妃没想到当着这么多皇宫贵族的面，她竟然说话如此的直接，顿时噎了一下，脸色难堪。
正僵持不下时，余光扫见一旁走来的南帝大步走来。
丽妃急忙迎了上去，“陛下您可算来了！”
“婉嫔身上不小心洒了酒，在里间换衣裳，结果长公主不由分说的，就说臣妾要害婉嫔！臣妾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