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幽宫……
“陛下尝尝这个。”
婉嫔青葱玉指拈起一块刚剥好的荔枝，送到南帝嘴里，她身上只着里衣，特质内衣将她身形饱满之处勾勒的相当迷人。
动作间，肩上的衣衫向下滑落几分，露出白皙的肌肤，还有上面暧昧的粉色痕迹。
二人刚温存了一番，南帝看着她这妖精的模样，狠狠在她腰间掐了一把。
“今晚朕再教训你。”
“陛下你讨厌——”
两人正调笑着，突然屋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长公主到——”
话音刚落，苏料寒掀开外厅的帘子，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踏进来，她身形飘逸，走起路来带风，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
“父皇，儿臣有话想和您说。”她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对面引人遐思的一幕。
“你但说无妨。”南帝轻咳一声，站起身整理好衣冠。
“儿臣发现城外难民少说也有两百人，这些人因为自然灾害，家园被毁，流离失所，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安置他们。”
南帝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盯着她看了半晌，点点头。
“南方的赈灾物资朕已经让人加急送去，具体事宜，包括处理贪污官员，房屋和堤坝重建，朕也派你三皇弟去盯守。”
“不妨让这些难民再多等半个月，等处理好之后他们自然就能回去。”
“半个月？”苏料寒皱眉，嗓音裹挟着丝丝冷意。
“父皇可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
“多少人挨饿受冻，短短几日便瘦到了皮包骨，别说是半个月了，就算是三日，他们也撑不下去！不打开城门，难道要让他们在外面活生生熬着？”
闻言，南帝周深气息也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质问朕？”
“不敢。”
苏料寒垂着头，却不见丝毫示弱。
她嗓音淡淡，“只是儿臣觉得，身为一个国之君，就该为天下子民着想。”
此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南帝不再是方才那个仁君的模样，目光阴翳地看着她，浓郁到不可忽视的威压，“你的意思是，朕不配做这个皇帝？”
“儿臣不敢。”苏料寒还是这句话。
她和南帝站在对立面，气势丝毫不输。
一旁的婉嫔吓的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一个。
想着苏料寒的安危，壮着胆子道，“陛下，公主也许是看见外面的难民，一时之间受了刺激，才会……口不择言的。”
南帝低呵一声，眼中冷漠的像淬了冰霜，“你不用为她说话。”
“朕就是平时太惯着她了，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些事是她该管的吗？真是翅膀硬了，什么都不懂，竟然还质问朕！”
“朕倒要问问你，你有什么更好安置难民的法子？”
他冷眼看着苏料寒，本意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好重新树立君威，却没想到她思索片刻，当真开了口。
“备仓积粮，打开城门，设立施粥棚进行救济，同时也号召官员和富商，有钱的出钱，有闲置院子的改造成难民营。”
“这样至少能给他们歇脚的地方，不用再受冻。”
“说得倒是轻巧。”南帝语气不屑。
“朝中的那些大臣哪个不是老狐狸？朕只要一和他们提这些，人人都叫冤喊穷，嫌每月到手的俸禄少，还要往外支出。”
苏料寒笑了笑，“大臣们装傻，您可以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南帝疑惑道。
苏料寒嗓音不浅不淡，“儿臣这次其实还有一事想和您说。”
“儿臣这次出宫是为了调查上次迷香一事，之前无意间得知，丽妃有个丫鬟两年前制造假死，这个丫鬟来自西陲的部落。”
“这丫鬟不但没死，还化名海棠在春楼当花魁，游走于各类商贾权贵之间，暗地里是丽妃打探朝政的眼线。”
看着南帝沉下的脸色，她低下头，红唇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还不止如此，城中接连有少女失踪，也是因为丽妃。”
“丽妃妄想长生不老，容颜永驻，招了个异族人专门为她炼制这类丹药，用这些个少女试药，手段残忍至极。”
苏料寒深知，最挑衅君威，让南帝忌惮的，不是丽妃用人试药。
而是她母族在背地里收买西陲部落，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涉嫌叛国，对朝廷不忠的杀头大罪！
“儿臣觉得，丽妃母族犯下这样的大罪，实在是该死，但看在她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就从轻处理好了。”
南帝正阴沉着脸，正处在盛怒的边缘，听到这话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哦？”
“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发落？”
“这……”苏料寒佯装犹豫。
南帝示意她直说，“你刚才赈灾想法有功，就算说错话，朕也会不责怪你。”
闻言，苏料寒笑了笑，颇有些天真的意味。
模样虽天真，但开口的话就不那么无害了……
“那儿臣就直说了。”
“丽妃为您诞下子女有恩，就酌情处罚，打入冷宫。”
“她母族么……抄家好了，正好可以把没收的家产用来赈灾，其他大臣见您这样出手果断，一定不敢再喊穷了。”
牺牲一个丽妃，造福全世界啊。
她的话说完，南帝顿感心神开朗，原本的怒气也渐渐消散，笑出了声。
“好一招杀鸡儆猴。”
“朕的公主还真是聪慧过人！”他赞许地看着她，“等赈灾之事处理好，朕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奖励你，还有婉嫔！”
苏料寒弯了弯腰，十分恭敬，“儿臣不求什么奖励，只希望父皇能万岁。”
快给她娘封妃！
或者直接贵妃，一步到位好了。
……
卫枯和海棠经不住严刑审问，把丽妃的秘密全都吐了出来，除了收买部落和兵力这事，还有什么药人，用人血胭脂……
任凭丽妃狡辩，哭得梨花带雨求情也没用。
当日便被打入冷宫，一道抄家圣旨直接到了丽妃母族。
承宠圣恩十几年，倾家荡产也只是一朝的事。
眼看她高楼起，又看她楼塌了。
和苏料寒预料的一样，大臣们人人自危，做事都谨慎了许多，听到捐献银子，为了营造清誉名声，都抢着当顶尖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