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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骁勇脸皮抽动,第一次知道罗家这丫头不傻了,嘴巴倒这么毒。

        他倒也懒得和一个小丫头争这口舌之争,只是目光讥讽的看了罗父一眼,道:“说起来,马上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品酒会了,不过今年大概是看不见你们罗家的人了,毕竟你们罗家破产了不说,还拿不出什么新酒来,年年岁岁摆出来的都是罗老先生的旧酿……”

        说着,他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道:“真可惜……我还记得,这品酒会,还是你们罗家祖先牵头创建的。没想到如今,罗家的后人,连品酒会都参加不了了,真真是,时移世易啊!”

        罗父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表情黯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扭头对罗浮春和罗母道:“我们回去吧……”

        罗母担心的看着他,应了一声。

        罗浮春则是若有所思的瞥了秦骁勇一眼,暗暗记下了品酒会这三个字。

  第  3  章(打从医院回来之后罗父就...)

        打从医院回来之后,罗父就沉默了许多,时不时的就发呆,有时候甚至一个人在那叹气,神色黯然,看得家里的其他两个人免不了有些担心。

        “……你爸他这是心里难受了,你爷爷将公司交给他,没想到公司却在他手里败落了,他这是觉得对不起你爷爷了。”

        罗母叹了口气,伸手在樱桃树上摘了一把红艳艳的樱桃,放在手里的竹篮子里,又选了最大最红的塞到罗浮春嘴里,问她:“怎么样,甜吗?”

        罗浮春立刻点头:“甜!”

        按理来说,樱桃是酸甜的,它本身味道里就带着点酸味,可是她家院子里种的这一棵却不一样,又大又红的,吃起来甜味较多,倒是吃不出来什么酸味。

        罗母就笑,说:“这樱桃树可是你爷爷的爸爸那一辈给种的,也有百来十岁了,味道一直就很甜。我们村子里凡是家里栽得有樱桃的,可都是从我家这拿的苗。”

        她家这樱桃树,长得也是又高又大的,现在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上边结着果子,前两天还青黄青黄的,可是就这短短两天,就迅速的红了起来,沉甸甸的压在枝头上,看着就甜。

        眼看再不摘就要掉下来了,罗母这才叫着罗浮春,母女两人拿着篮子准备都摘下来了。

        罗母道:“今年这樱桃倒是结得多,光我们家吃肯定是吃不完的……等会儿往你堂爷爷他们那里送点,再多的,也可以拿来酿酒……刚好你爸这段时间失眠,酿点樱桃酒给他喝,说不定能让他睡得好些。”

        酒这东西,多饮则酗,但是少少的喝一点,对身体却是大有裨益,甚至晚上小小的饮一杯,也能有助眠的效果。而这樱桃酒,那也是好东西,抗病美颜,十分受女性的欢迎,原先罗家公司就卖得有樱桃酒,算是卖得最好的那种。

        罗母也忍不住叹气,神色黯然的说:“打从家里出事以来,你爸他就没睡过好觉,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他这是心里自责了,再这么熬下去,我真担心他的身体都要被拖垮了……”

        那日在医院,秦骁勇所说的那番话,始终还是对他造成了点影响,又让他心里难受了。

        罗浮春道:“爷爷要是还在,看爸这么自责,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的。”

        罗浮春回忆了下,只是可惜,在原来“罗浮春”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有关罗家破产的事情,她的记忆里,只是突然某一天,罗父和罗母收拾着东西,带着她回到了乡下。

        这也不难理解,“罗浮春”只是一个傻子,谁又会跟她解释,家里破产了的事情呢?

        “……妈,我家怎么会突然破产?”罗浮春问。

        罗母一瞬间有些沉默,好一会,才苦笑了一下,自责道:“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你小姨他们带进公司,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将我们家的酒方子给盗走,卖给秦氏?”

        罗母满脸自责,眼底下同样带着几分乌青之色,眉眼疲倦却又黯然。

        罗浮春顿时默然。

        罗母还说罗父了,她自己也一样,瞧这眼底下的乌青色,这段时间,怕是也没睡过什么好觉,这夫妻两人,都将责任给揽在自己身上了。

        “小姨……方家人?”罗浮春记忆里隐隐有这家人的印象。

        罗母道:“你怕是不记得他们了,就是你变好那天,出现在我们家的那家人,你还往他们身上泼了一盆水……”

        说到这家人,罗母忍不住就有些咬牙切齿,愤怒的道:“当初要不是你爸,他们一家人还在c城了,哪里有机会来s市?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这么多年来,你爸不仅把你小姨爹安排进公司,我们家也事事帮衬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做……”

        这些事情,罗母显然也是在心里憋久了,一开口就忍不住跟罗浮春倾诉起来。罗浮春听着,倒是知道了罗家破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家世代酿酒,在酿酒一途上,自然有远超过其他酿酒师的独到之处,祖祖辈辈的,一代传一代,给小辈留下了不少的秘方——酒方子。

        这些酒方子都是祖辈们最得意的酿酒之作,放在当时都是让人惊为仙酿的美酒。都被这些祖辈们给记了下来,留给了后人。

        照理说,有这么一些酒方子在,就算罗父在酿酒上没有什么天赋,但是靠着这些酒方子,也能酿出滋味不俗的酒来。事实上,这么多年来,罗家的公司虽然没有在罗父手上发扬光大,但是公司却也没有败落的迹象。

        可是谁又知道,他们罗家的酒方子,竟然被人给盗走了?而盗走酒方的人,便是罗母的妹妹一家,方俊一家人,他们还将酒方子卖给了秦家人。

        就在前不久,秦家的酒行售卖了新酒,一上市,便大受欢迎,很多人都声称,这酒有罗家酒的滋味,甚至更胜罗家酒。也是这时候,罗父才发现,家里的酒方子,竟然被人给偷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同行挤兑,又有秦家推波助澜,大力挤压,罗父最后没办法,只能宣告破产,关了公司。

        罗母忍不住落泪,说:“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罗父罗母向来是厚道人,因为都是亲戚,两家人又一直有所往来,所以他们也没对方家人有什么提防。可是哪里知道,就是他们信任的妹妹妹夫,却将他们家的酒方子偷了,卖给了对家,导致了他们罗家的破产。

        这些日子,不说罗父,就是罗母,心里也难受,而且十分自责。她觉得,要不是她有这样一个妹妹、妹夫,罗家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都是我的错啊!”罗母哭。

        罗浮春抓住罗母的手,语气认真的道:“妈,这怎么能怪您呢?要怪,那也是怪方家人……您何必要为别人的过错而让自己难受?我相信,爸爸他也从来没有怪过您的。”

        罗母泪眼朦胧,她伸手抹了抹眼泪,道:“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

        罗浮春岔开话题:“那位秦先生所说的品酒会,又是什么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罗母道:“品酒会啊……那是一年一度在s市举办的品酒活动,在每年七月份的时候开始。到那一天,大大小小的酒商,酿酒师,还有爱酒、懂酒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这是每年最大的一场品酒活动,大家互相品鉴美酒,选出味道最好的美酒来。”

        说到这里,罗母有些默然,半晌才道:“以前,每年品酒会,选出来的最好的美酒,都是我们罗家的……而且,这个品酒会最开始创办,是你爷爷牵头,联合了众多爱酒的人,还有酿酒师,大家一起创办的。”

        罗浮春恍然:“所以,那天在医院,秦先生说到品酒会的时候,爸爸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个品酒会,对他们罗家来说,算得上是意义重大了。可是今年,破产的罗家,却是连参加品酒会的资格都没有了,罗父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