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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抉择


  在苏霸修为达到天极境的时候,便有跨越位面的能力了。
  寻常情况。
  为了维护各个位面的安稳和有序发展,高等位面是不允许强者私自跨界的。
  但如今,苏霸有了天帝的谕令,自然没什么问题。
  ……
  这是一片缥缈浩瀚的海洋。
  海洋之上,有无数的白浪横接天地,在风的吹动下,徐徐翻卷,最后缓缓冲向海岸沙滩。
  此时。
  沙滩之上,一道身材瘦削修长的黑衣身影站在那里,面向茫茫大海,留下了一道挺拔如枪的背影。
  不过这背影,在傍晚红色的太阳余晖的映照下,隐隐有着些许萧条、寂寥的意味,还有那么一丝悲切。
  他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矗立在这里。
  听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感受着微风不断吹过发梢……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苏霸静静的站着,神色有些恍惚。
  直到某一刻。
  “唰!”
  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宛如一柄极为锐利的剑撕破天际,带着势如破竹的锐气直冲而来!
  苏霸身形微微一震,身上的气息瞬间收回体内,脸上的表情变得一如往常的冷峻平和,面带笑容的转身抬头看去。
  高空之中,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这是一位身穿红衣,手持血色长剑的红发青年。
  红发青年面色冷寂,双瞳冰冷至极,仿若看世上的一切都是死寂一般。
  不过等红衣青年看到苏霸之时,冷寂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身形闪电般在空中几个闪烁,便落在了沙滩之上。
  “苏霸,好久不见!”
  风血剑淡笑着跟苏霸点头,率先开口道。
  他指的好久不见,自然是跟苏霸的本身。
  苏霸也点头,笑道:“是啊,好久不见了,师兄修为大有长进,厉害啊。”
  距离苏霸去九州大陆的时间,加上仙界修行的时间,也不过十几年。
  风血剑此刻的修为赫然已经是帝尊境巅峰!
  要知道。
  玄天大陆因为大环境的原因,王境巅峰突破至帝尊境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就好比曾经的大陆第一强者姬策,以一种惊艳的速度突破至王境巅峰,但在帝尊境这条堪比天堑面前,卡住了。
  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即便如此,依然看不到希望,前方完全是一条密闭的道路,无法寸进,让人绝望!
  之前。
  除了苏霸,没有人打破这个壁垒。
  而如今,风血剑成功击碎王境巅峰瓶颈,踏入帝尊境,还在短时间内修炼至帝尊境巅峰!
  如此天资,当真是惊才绝艳!
  苏霸记得风血剑是‘血璃剑心体’。
  现在想想,这种体质恐怕算的上是仙界的某种强大的神体或圣体吧。
  不然,不可能如此逆天的。
  苏霸为风血剑的修为进展高兴,可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一颗心再次沉了下去。
  “还好吧,我感觉快触摸到大界之壁了。”
  风血剑似乎没有注意苏霸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其冰冷的脸庞露出一抹淡笑,微微抬头看向天空,目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那似乎是一种向往和期待……
  他一生以剑作伴,斩除红尘,在他的心中,只有至高至上的剑道。
  能够破碎虚空,踏入更高的位面,面对更强的对手,成就自己更高的剑道,便是风血剑毕生的追求。
  “苏霸,你这次本身回来,有没有去见其他人?”
  风血剑看着天空,清冷的开口道。
  “嗯。”
  苏霸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几位师尊都去看了,还有若曦和九月,我的两位妻子,也看了,顺道去了东大陆,见了父母还有那边的两位武道初期的师尊……”
  以如今苏霸的修为实力,再加上传送阵,畅游玄天大陆也用不了多久。
  “哦,那挺好的。”
  风血剑淡笑道,“分身终究是分身,本身来做这些事情,意义更加不凡。
  那苏霸,最后你单独邀请我见面,我虽然也很高兴,不过你应该找我有事吧?”
  风血剑终究还是那个风血剑,心思敏感并不比苏霸差。
  “你有心事?”
  风血剑从天空中收回视线,冰冷中带着一丝关切的目光注视到了苏霸的身上,认真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说吧。”
  “不过以你如今的水平,还需要我帮忙?”风血剑飒然。
  确实需要……
  要你的命的啊……
  你能帮吗……苏霸心头苦笑。
  沉默一息时间。
  “师兄,找你确实有一件事情……”
  苏霸深邃的黑眸对上了风血剑的视线,静静的。
  “什么?”
  风血剑目光深沉,侧耳倾听。
  “那就是……”
  苏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握紧拳头。
  忽然!
  银光一闪!
  苏霸伸手,手心里多出了一副银色的酒壶和两只银色酒杯。
  “……不介意浪费师兄时间的话,陪我喝几杯?”
  苏霸定定的看着风血剑,爽朗道。
  风血剑剑眉一挑,随即淡笑道:“好,话说咱师兄弟,其实还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喝过呢。”
  说话间。
  风血剑伸手一挥,沙滩上白光闪烁,然后两人面前多出了一张桌子和两个小圆凳。
  “来吧,坐着喝。”
  风血剑做了一个手势,自己先坐下了。
  苏霸弯腰,倒酒,然后坐下,举杯。
  “师兄,这一杯,我先敬你,敬你对剑道的一片赤诚之心!”
  “干了!”
  话毕,苏霸仰头便喝下了第一杯酒!
  然后再倒上,举杯!
  “师兄,第二杯,我敬你善恶是非,恩怨分明的人格!”
  “干了!”
  喝下第二杯!
  然后再倒上,举杯!
  “师兄,第三杯,我敬我们曾经的青春!”
  “干了!”
  苏霸仰头喝下第三杯。
  一连三杯,尽皆一饮而尽!
  风血剑拿着酒杯的手还在半空,他深深的注视着苏霸,“苏霸,你这不是心事,是烦心事啊……”
  “是啊,很烦……”
  苏霸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幽幽道,“要不,师兄听我讲一个小故事吧?”
  “行,你说。”
  风血剑轻轻的拿起酒杯抿了抿,点头。
  苏霸整理了一下思绪,调整了下呼吸后,才默然的缓缓叙述起来。
  “从前,有一个青年,本来默默无闻,是寻常人中的一员。
  但之后他意外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奇遇,从此实力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
  一路走来,青年百战百胜,脚踏各种天骄的身体,可谓意气风发,睥睨四方。
  他每去一个地方,最后总会成为一个地方的焦点,留下各种让人惊叹的战绩或传说……
  纵然有强大的敌人想要他的命,他也能最终化险为夷,并且手刃对手,不断成长。
  曾经有一度,青年认为自己在年轻一辈将没有敌手,直到某一天,又出现了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天资绝世,所向披靡,一出世便震惊天下,举世无敌!
  两个同样让无数年轻俊杰叹为观止的惊世天骄,终于在一次大赛中相遇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奠定了两人的惺惺相惜的情义。
  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事情经历,两人之间是越发的认可、敬重,视为今生唯一的对手和不可多得的朋友!
  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
  苏霸涩然的摇头,“世事难料……
  终有一天,奇遇青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涉及到万万亿无辜生灵的性命。
  为了保护这些无辜的生命,他要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那就是必须要杀掉那个被他视为知己好友的青年……”
  “然后呢……”
  不知何时,风血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轻轻的将酒杯放在桌上,面色平静的询问道。
  “他,最后的做了吗?”
  苏霸沉默的一顿。
  “……我也不知道。”
  “如果师兄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苏霸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风血剑。
  风血剑这时候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深深的注视着苏霸深邃的双眼,静了几息时间后,忽然好像洒脱的淡淡道。
  “如果我是那个奇遇青年,遇到涉及万万亿无辜生灵性命的事,我会选择……杀!”
  “咚!”
  苏霸的心在瞬间剧烈的跳了一下!
  “……我想,那个青年他会理解的,不是吗。”
  风血剑微笑的看着苏霸,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向天空。
  落日的余晖愈发鲜艳,红的宛如那鲜血一般,隐隐在预兆着什么。
  “如果以一人之死,便可以挽回万千生命,这笔交易,也不亏啊……苏师弟,你说呢。”
  这还是风血剑第一次喊苏霸‘师弟’。
  不知为何,苏霸听了感觉胸口一片发闷,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师兄……”
  “好了。”
  风血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的一饮而尽,“哈哈,好酒!这应该就是仙界的某种酒水吧,果然够劲道!”
  说话间。
  风血剑站了起来,背对着苏霸慢慢道。
  “若是之前的故事有苏师弟的烦恼,那么我的回答,我想应该可以解决苏师弟你的困扰吧。
  你看啊,时间不早了呢……”
  “是啊,不早了……”
  苏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缓缓站了起来……